第17章 诡异人殉坑
  张含充触碰的机关是一个尖锐的铁制品,上面涂抹了一种可以麻醉人神经的毒药,虽然不足以致命,但却使整个人跟瘫痪了似的,除了眼珠子能动,会喘气之外,全身软绵绵,说不了话,走不了路拉。
  斗鸡眼自动请缨,扛起了张含充的身子。然后我们四人在提心吊胆之中,向铁面镜通道尽头走去,一路小心翼翼,唯恐被镜面里那些三国武士捉进镜子中,从此成为壁中人,再也闻不到乡音,好再那些镜中人一直虔诚的跪拜在人面符文双眼中一男一女下方,对我们是丝毫的不感兴趣。倒是镜中的一男一女一路盯着我们,我们都知晓他们的眼中似是有着魔力一般,都低头不去与之对视。
  快到尽头的时候,我对庄羽说道,人面符文里面的那个一身红袍戴青铜面具的男的应该是周宣吧,另外那个女的一身黑袍作巫师打扮,应该是巫婆莲吧。
  庄羽对自己如何死里逃生不得而知,而我也故意的避开了这茬,并没有提及,但我想她肯定在朦胧中应该感觉到了男子的气息与之近距离接触,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低头沉默不语,也不知听到我的问话了吗?
  见无人应答,我顿感无趣,便不再说话,小心前行,一会的功夫就走到了通道尽头。随后进入了一个宽阔的空间。
  这是一个有上百平方的大殿,如同现代人的大客厅一般。
  这个大殿里面左右两侧有两个大坑,散发着一股尸气,我们怕有毒,将准备的防毒面具戴在了脸上。
  对于这个大殿的规模,我再次起了疑惑,在这次淄博之行前的那天晚上,我搜集了一些资料,对三国时期的丧葬文化做了一些了解,或许是由于汉朝盛行厚葬,导致盗墓这个职业的兴起,三国时候群雄争霸,有许多诸侯盗掘前人古墓以充军饷,像曹操就专门设置了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等官职,将盗墓上升到了官方的层次,按照现代化说法,这类职务就相当于盗墓办主任,史载曹操不仅设置盗墓官职,而且亲自率队指挥和发掘了梁孝王陵墓。
  盗墓成风的现象,或许让曹操心有余悸,感念自己有一天也会死去,或许也会被别的盗墓分子将骸骨抛尸荒野,所以死后布置了许多疑冢,传说有七十二座,不知真假。
  经过东汉末年的战乱,后世的曹丕深知世事沧桑。在丧葬方面,他认为盗墓的祸患是由厚葬引起的,厚葬封树,把珠玉金银珍宝等贵重物品都随葬于墓,是引起后来被盗的主要原因。因此,他对于他死后的安排是:后宫淑媛、昭仪以下的妃嫔全部回家与其骨肉团聚或另行改嫁,陵墓要依山建造,不要在建寝殿,不要封土,不要修筑神道,墓内不要有金银玉器等随葬物件,要选在首阳山的一块荒芜的不毛之地处。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我死了之后,你们一切从简,在首阳山上找个不毛之地挖个洞把我藏在里面就行了。
  他如此作为的目的是,在改朝换代之后,让后世之人不知他墓葬的出处。
  这件事在三国志魏书中有记载,为此曹丕特意作了遗诏放在宗庙里,还把副本各一份,分别存在尚书府、秘书府的档案里。
  他在遗诏说——
  安葬父母的遗体,使他们的魂灵永远安而无危,这是最大的孝顺。自古及今,没有不亡的朝代,没有不被发掘的墓冢。董卓乱国以来,东汉皇帝们的陵墓没有不被盗掘的。
  冢墓一经发开,撬碎棺木,掠走金玉珠宝,骸骨散乱狼藉,像受肢解的刑罚一样,岂不心痛!为此他警告后世子孙们,如果你们违背了我的诏书,随便改变我薄葬的意愿,到后来我尸体就会碎了又碎,等于死了一次有一次,那就是违背的遗训,就是不忠不孝,我在阴间也不会保佑你们的。
  在三国时期注重薄葬的不仅仅是曹丕一人,像著名的军事家诸葛亮,生前就有遗命说,我死了要把我葬在定军山,依山为坟,挖的墓穴只要能放下棺材,下葬的时候给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可以了,随葬的东西不要放一些贵重的器物。
  可见当时薄葬风气在当时整个上层社会已经风行起来,正所谓上行下效,帝王将相如此的薄葬观点出现,下面官员自然要跟风学习。
  周宣作为给曹丕解过梦的官员,作为一个乐安郡的领导,充其量也就算一个地级市干部,他的古墓如此上规模,与当时的薄葬的时代观点相违背,而且建造这样一个深入地下六十多米的墓穴,加上这些机关铁器,其工程量巨大,耗时耗力,上面领导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作为,就能听之任之?
  或许这里面有更多的猫腻,是时下我猜测不透的。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庄羽在大殿内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此时正站在大殿右侧的深坑边摇晃着脑袋,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不可思议。
  我走上前去问她发现什么了。
  她指着宽深约两米的疑似祭祀坑的深坑,对我说道,这坑内有着大量的尸骨,似乎是残忍的用活人殉葬,据我所知,在原始社会末期古人将奴隶和战俘来祭祀神灵之后出现了活人殉葬制度,到商朝的时候愈演愈烈。只不过这种残忍的方式到汉朝时候史书野史之中就鲜有记载了,汉唐一般流行的是活人陪葬制度,虽然一字之差,却凸显了当时社会的文明进展,陪葬即是让皇亲国戚在皇陵附近建个小屋守在皇陵旁,没事打扫打扫卫生烧个纸上个香啥的。
  像曹操和曹丕在生前都立下遗诏,允许自己的妃嫔改嫁,既然这周宣是三国曹魏军事集团的骨干分子,又加上传说中的周宣爱民如子,既然如此的话,这两个活人殉葬坑出现在这里就有点奇怪了。
  庄羽这么一说,我顿时也感到了此坑必有蹊跷,于是持手电观察起来,坑内层层叠叠堆着干尸,看不到坑底,坑壁上面黑乎乎的,似是千年前留下的血迹印痕。
  在坑的北缘有一条引水渠,通向了前方的墓室,随后我们在左边的殉人坑内也发现了一条引水渠,我们觉得这引水渠很古怪,这个古墓虽然建在黄河边但是整个构造防潮效果很好,而且并没有发现地下水系流过,那么这殉人坑延伸出来的引水渠是作什么用的呢?
  庄羽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对我说道,这殉人坑里延伸出来的引水渠有古怪,很像是在举行某个仪式,这引水渠引的不是水,应该是人的鲜血。
  我听了这话心下一凛,看了一眼坑内堆积在一起的干尸,似乎感受到他们死前痛苦的挣扎。
  斗鸡眼一直抗着无法行动的张含充,累得跟狗似的,见我和庄羽没完没了的研究两个干尸坑,顿时不满起来,我说两位老大,咱们麻溜的行不,前面就到正主的地方了,抓紧开棺取宝,趁天亮之前离开这座古墓,以免白日出去被人发现。
  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墓穴里面透着许多的古怪,得搞明白了。
  我边说边沿着大厅正中间的墓道向前走去,左右两侧各是一个耳室,耳室之后是一段通往主墓室的墓道,我由此推出,这个墓穴整体的构造应该呈“王”字形,典型的三室一厅格局,而正主估计就呆在最后的主墓室里。
  我和庄羽并没有着急进入主墓室,而是各自进入了左右两侧的耳室,斗鸡眼则比较心急理我不理我们,抗着张含充进了主墓室。
  我进入的左侧耳室空间也很大,但是里面丝毫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和一些能透露出信息的壁画之类的东西,地面上坑坑洼洼透漏着古怪。
  我用手电一寸寸的观察,觉得地面上的坑洼纹路似乎在哪里见过,经过仔细观察,认定耳室地面的纹路和镜面墙上面的人脸符文相同,只不过这里的人脸纹路只有一只眼睛,而这只眼睛正是那个黑袍女巫师,疑似巫婆莲。
  耳室所有的纹路看似杂乱无章,却最终交叉汇集于东北角的一条浅沟之内。
  我俯下身子,掏出矿泉水倒了一点进去,然后用手指磨磋,浅沟内黑乎乎的痕迹,氤氲开来,疑似鲜血。
  由此我确认,此前庄羽所说的引水渠引的不是水,而是鲜血,这话是正确的。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了耳室,正碰到从右侧耳室走出来的庄羽。
  她问我发现什么了,我将自己的发现对她说了一遍。
  她点了点头说道,右侧耳室也是一样,然后又道,这或许是某种血祭仪式。
  对于她这个观点我是比较赞同的,不然没法解释干尸坑、引水渠以及耳室内符文的来历。
  她拿着手电照在地面上,低头仔细观察,然后说道,这左右耳室往外的出口,一定在某处有着汇集,最终流向主墓室。
  向前走的过程中,我们感觉,接下来的道路低于此前大厅的地面,这更加让我们确认,周宣在死之前,肯定举行过某种奇怪的血祭仪式。
  我们走了没多远,就在通往主墓室的地面上,发现了左右两侧耳室延伸出来的沟渠,沟渠宽两寸有余而三寸不足,纵深约一寸,里面残留着黑乎乎的痕迹。
  叫沟渠不太确切,叫血槽或许更为合适一些。
  我和庄羽对视了一眼,快步向主墓室走去。
  庄羽在我前面走的飞快,在氤氲灯光下,我看到她脸上显现出激动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