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爷貌美如花
  徒步走了许久, 一道山岭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潺潺流水超脱了重力, 倒着朝山顶欢流而去。踏过秋草, 攀上灰岩,荒凉的峰顶呈现出凹陷的形态, 被和外面截然不同的纯黑色石料铺陈着,在碗状的内陷区域,一张宛如湖面般阔远的镜子兀然嵌在里面。
  席莫回捡起一颗圆石, 投下去,小石子落入镜面消失不见, 落脚处环绕起圈圈涟漪,但波纹缓慢厚重,和水液的质感存在区别。
  “陛下做好准备了吗?或者陛下也可以在这里等我。”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揶揄?桓修白没有多想,以为希莫斯的口吻是无心之举。
  “走吧。”桓修白率先走下峰顶, 顺着凸伸出来的金属质感台阶来到“镜子”的边缘。清晰透彻的镜面诚实地照应出他的身形面容, 他屈身观察,镜中人也认真地回望着他,水滴形宝石耳坠轻轻摇摆。
  柔和纯净的气息环绕在周边, 一切都昭示着这块区域的和善。
  “这里靠近‘白沙之境’,你知道吗?”席莫回透露出一点信息。
  “白沙之境, 教廷历代圣职者的长眠之处。”也是天秤植入系统中唯两个提及具体地名的支点分任务之一。
  任务提示道:该支点会将他的一部分留在白沙之境。
  这种模棱两可,指代不详的提示, 还是留给监察科的废物们自己猜去吧。
  桓修白并没有对战神给予的“好处”报以什么希望。小世界中即使获得了厉害的道具, 在其他世界中也不一定能通用, 这是受世界容量限制而决定的。
  桓修白忽然想起,自己来了之后一直忘记关注封印的解封程度,新的封印核算模式他没多注意,一路上过来并没有碰到能称得上“棘手”的敌人,随便拿剑砍一砍也就糊弄过去了。
  他在迈步前,侧身背对希莫斯查看了眼封印指数:【您的封印(能力)层数为367层。当前世界释放层数为60层,最大解封程度为270层】
  在未命名世界里,桓修白的总能力最高能释放出73%,这个阈值在各个小世界中已经相当高了。
  这是好事,也有明显的潜在危险。
  阈值越高,容量越高,桓修白用以活动的力量就越强。但浅塘从无鲸鲛,深海多有巨兽,一定程度上也说明这个世界本土可能有匹敌主源世界顶级能力者的存在,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桓修白对自己的手腕相当自负,他在moc的业绩簿上整整横行了三年,还没说怕过哪个。
  桓主任情感得利,得意忘形,完全忘了自己的肿脖子病还没好。
  为了平稳应对,桓修白多少做了些准备,把封印层数从60开到了100。
  “戈里叶。”
  桓修白等待omega下一句。
  席莫回形容真挚,他问道:“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敢责怪他欺骗就立马送你上天堂哦。
  桓主任极有求生欲地回答:“我们迫于形势都有互相隐瞒,不论什么身份,真心最重要。”
  真心最重要……席莫回在心底默默念着这五个字。可惜,他没有真心。
  “我们一起走。”
  “好。”席莫回不再去想。
  他们携手踏进水银般的“镜面”中,深重的波纹在周身荡漾开去,镜海的尽头涌起一片巨大的波浪,微小的骚动积聚成了恢弘的浪潮,昂起头颅,银色巨浪滚滚而来,投下一大块黑沉沉的阴影,即将降临吞噬他们。
  桓修白转身以回护的姿势将人圈在怀中,按下他的头在自己肩上:“别看,很快就会过去。”
  “呵。”
  在意识沉浸的一刻,那声轻似若无的笑声仿佛是桓修白的错觉。
  巨浪扑盖之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地无影无踪,镜海渐渐恢复了平静。
  【天秤系统提示:您的封印释放已强制关闭,目前367层出于全封印状态。】
  而席莫回这边则是——
  【主神:受到环境挤压,你的501层封印必须全部封锁。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桓修白或moc任何干员能倾听到主神的心音,一定会震撼不已。
  主脑新换的系统竟然和修正局通用已久的系统采取同样的能力核算方式。
  系统规则的雷同,是巧合,还是另有……
  而erd的白金级部长席莫回,能力层数甚至比一会之长克罗兹还多3层,超出moc排行榜极限位的498层。
  除去修正局里那个忝居高位,深浅不知的局长老头,仅用3个月杀上erd高位的新人部长席莫回,无愧于最强alpha之名。
  刚刚陷入爱情的桓主任尚且还不知道,他认为需要保护的优秀omega,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慈面杀神。不仅不弱,简直是强到变态,一人单挑moc整个委员会不在话下。
  时空变换的过程比他们拿通关令牌穿越小世界时更加舒服流畅。几个眨眼间,桓修白就恢复了视线。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视野中的场景相当古怪,像是打散了风格不同的风景拼图,强行粘连在一起的。
  建筑风格是钢筋水泥的摩天大楼,可路上跑的却是中世纪的马车,人们的衣着随意,各具风格,此景此物,有些是桓修白熟悉的,有些则令他觉得陌生。
  他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和希莫斯下到镜海里,可能是穿过了幻境。小世界里不可能有高楼大厦这种东西,多半是从他的记忆里映射出来的。
  眼前景物,虚虚实实,难辨真伪。
  而希莫斯——
  希莫……什么?
  只是一转眼,他就忘记了自己想的是什么。
  “喂,外乡人,滚一边儿去,别挡着我们老爷的道。”
  历来单枪匹马进入他乡的外乡人都不好惹,桓修白也不例外。他一指头勾出腰匣里的枪,砰砰砰对着车轱辘连开三枪,每一枪都恰好打爆一车胎,马匹惊得撅起蹄子,撒疯一样飞跑乱撞。
  “老爷!救救我们老爷!”车夫惊慌失措,没了刚才的跋扈劲。
  外乡人无视群众们的窥探,淡然收枪,扯了扯宽檐帽的帽边,踏着皮靴子深入小巷中。
  谁能想到玻璃光亮的大楼边角还能藏着污浊的小旅馆。桓修白跟随着脑中的意识,仿佛有个观看指引箭头在带领着他熟悉新手指南,拿出旧钱包,只犹豫了一秒就抽出面额合适的纸币,交给前台,开了一间有窗户的小房间。
  初到这里的种种违和感逐渐消失了,他的身体和意念都融入了环境,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理所应当。
  就连空气中信息素味道的消失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不分abo,只存在男女第一性别的虚幻世界。
  桓修白想不起来前因后果,但脑子里还残存着一些散乱的思绪,原有世界根深蒂固的观念是消抹不去的。它们忽然冒上脑海,又会悄无声息沉下去,比如他现在的这个念头——
  没有信息素,人们是怎么互相吸引的?
  他花了点时间出去转悠了会,发现这个世界的情感主体只有男女搭配。他脑中浮出一个模糊的概念:男人和男人相恋是不被允许的。
  只花了一个小时,他就把这个小镇转到了头。镇子外是一片荒芜的戈壁,远处的山顶间伫立着高高的建筑,他眯起眼睛瞭望了半晌,被刺眼的日光照得眼球干涩,就回到了建筑密集的街上。
  站在贴片玻璃的高楼脚下一眼望不到楼顶,狭小的天空被分割成一个一个形状不均匀的长方块,块状的长宽要取决于楼与楼之间的距离,但它们往往都紧挨在一起,最宽也只有三米距离。
  或许这就是人们需要用马车穿行的原因。桓修白在荒诞的幻境中找到了些许逻辑。
  人们行走在彩色鹅卵石铺成的街上,不约而同对这个外乡人投来各种目光,纷纷低头窃窃私语。有女性充满爱慕的视线,也有男性警惕的探究。
  外乡人只是安静地靠在街角充满涂鸦的灰墙上,就足以吸引所有过路人的注意力。
  他身材颀长而健实,长着一张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脸,眼中却饱含着一个历经丰富的男人才会有的沧桑和成熟。他神情慵懒,悠闲地含了一根烟,没有点着,但嚼着烟蒂时,形状锋楞的嘴唇却有能让路过年轻姑娘们下意识抿着口水的魔力。
  他是个小年轻,也是个看透世事,对外物没有情绪波动的冷血枪客。对这种人而言,抹杀一条人命的过程,和嗑一颗盘子里的花生米没有本质区别。
  但凡一个人聚集了长相英俊,气质出众的两种特质,他的危险性在他人眼中就会奇妙地幻化成一种强烈的魅力。
  所以当有相貌出众的女人不畏他周身浓重的硝烟味上前攀谈时,看客们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嘿帅哥,你最好赶紧离开这儿。”
  桓修白的黑眼珠转向发声处,是个浓眉大眼的女人,他不认识,却知道对方姓许,热心且爱管闲事。
  “你来时的路上没看到大牌子?你要是不想给席家当一辈子奴隶,就得在他们发现并征收你巨额税款之前麻溜跑路。”许爱莉夸张地比划着,“那可是一大笔钱,你一辈子也还不起。”
  “你给他们当奴隶了?”桓修白漫不经心问。
  “额……也不能这样说。反正我们出生在这的人,都没法离开这个小镇。”许爱莉叹了口气,和他一起并排靠在墙上。
  “席家是世代管理小镇的家族?”仿佛有人撬开他的脑袋,抓了把充满信息的沙子塞了进来,桓修白逐渐有了些印象。
  “嘘,”姑娘压低了大嗓门,“小声点,他们会听到的。”
  桓修白手指在枪匣边缘摩挲:“他们具体指谁们?”
  “他们是——”许爱莉机警地听到了一串马蹄声,在桓修白听来和其他并没有不同,高挑的姑娘却惊惶地喊:“是他来了,那个怪物。”
  桓修白踏在墙皮上的脚收了回来,他抬起头,锐利的视线从帽檐下射出去,一辆两架马车正沿着街道的中轴线缓缓驶来。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辆马车格外宽大,暗沉,如果不是前面拉着两匹马,它看起来更像个巨大的黑色方形棺材,连门上的小窗户都装着铁栅栏,可能真如许爱莉所说,里面关着个恐怖的怪物。
  “快走!”许爱莉要上前拉他。
  马车恰好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马夫侧过身子,在和里面的东西说话,接着桓修白听到了一副天籁般的好嗓子。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哪里传来的优美琴音,直到那声音清晰地吐字:“再转一圈罢,还没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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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疯狂为席老爷尖叫。
  这个幻境的各种细节是由主任和美丽的各种记忆和意念构成的,甚至美丽主控的程度更大一些(因为他是精bing神jiao系
  关于美丽的身世,家里究竟是做啥的,这里都有暗示。但本节内容主体是谈恋爱!!加上几个重要伏笔。对种种细节不要纠结太多,因为梦境就是木有逻辑的。
  我打包票这段超甜(对我来说。不甜你把我揍成肿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