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荷花蜜蜡
  “爹爹,若我是蠢的,您还会喜欢我吗?”林暖暖叹了口气,眯着眼睛,如那时一样轻轻地呢喃。
  她眼前有些模糊,仿佛看到了林宇泽像如那日一般站在了她的面前,笑着道:“当然,我们暖暖即使蠢笨如豚,我也会让人喜欢的,哈哈...!”
  “爹爹,我怎么会蠢笨如豚!”
  她记得自己当时撒着娇地拽着林宇泽的胡子,还惹得他又一阵大笑。
  如今想来,她可不就是蠢笨如豚?居然被人用一根糖葫芦引着给掳走了!若不是她蠢,如今即使不能阻止他们,却也可以跟他们一道同生共死。
  所以,这个蜜蜡荷花还没有雕好,她就被人掳到了京城。
  爹爹娘亲当时该有多着急,多想念她!该就像她此时这样着急,这样想念他们吧!
  林暖暖慢慢地摸着手里的荷花,脸上微微带笑。她仿佛看到了林宇泽在灯下一刀一刀,认真地刻着。
  那样一个俊秀的人,拿着刻刀,刻起蜜蜡,却显得比平日里更多了一份仪姿。
  目光迷离,依稀中,林暖暖就似到了那日....……
  灯下看书的林宇泽被他左拽右拉着胡子,弄得连忙的讨饶。
  “暖暖,乖女儿,就让爹爹留着胡子吧!”
  “留着也行,但是爹爹,您得背着我,出去走走!”
  “好!”
  也是夜晚,这样徐徐的风吹着,李清浅就在后面缓缓地跟着,她就趴在林宇泽的宽宽的背上……
  “爹爹,累不累?”林暖暖的声音里透着清脆和喜悦。
  “不累,爹爹有劲儿着呢!”林宇泽说着把她又向上举了举,让趴的她更加舒服。
  “爹爹,我重吗?”其实她还是有点重量的。
  “怎么会重,我家囡囡这么瘦呢!”林宇泽叹息地说着。
  然后又说了一大堆的吃食,让她要好好吃,不要挑食。
  那时的日子多好,她趴在父亲宽宽地背上,觉得从没有过的满足。
  两世了,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有个宽宽地脊背依靠了。
  自家的爹爹是多么俊朗,多么有本事啊!
  还有李氏,她的娘亲。从来都是温柔的,体贴的。
  哪怕她再胡闹,都对她只是温柔地笑。
  那天晚上,林暖暖趴在林宇泽的背上,睡得很甜!
  ……
  林暖暖将脸贴在了荷花蜜蜡上,又将珊瑚手串跟薛明睿送的那个戴到了一起。
  她轻轻地摩挲着,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泪水却只在眼眶里打着转,迟迟地不肯落下来……
  她深吸口气:“爹爹娘亲,我不能哭,也不能倒下,我要把眼泪留着,替你们守着我们的家,等你们回来了,再向你们诉说我的委屈,痛快的哭一场!”
  林暖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过了好久才将荷花蜜蜡拿出来,带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走至铜镜前,细细地端详着,只见镜子里映出一个娇美的小娘,她双眼如漆似点墨染,脸白如新剥的鸡子,只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了不忍。
  “嘿嘿嘿!林暖暖不要这样子啊,你这样爹爹看了该有多难过啊!”她对镜自语着。
  “嗯,就是嘛,笑了笑吧!你娘亲最喜欢看你笑了!她说……”
  林暖暖停了下来,想了想平时李氏的神态,又道:“暖暖啊,你要多笑笑,娘的小暖暖笑起来,多好看啊!娘亲只愿,今生今世,我家暖暖,永远都这么的开怀!”
  ……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就低了下去,镜子里的那个小人儿一脸的哀戚,哪里还有什么笑意。
  “不要这样!”林暖暖劝慰着自己。
  她吸了口气,抬头认认真真地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笑来。
  “呜呜……!”躲在内室门口的的秋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忙跑了出去,在门口捂住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实在是不想看见那样的场面,那么个小的人,怎么就一茬又一茬的接着遭罪呢!
  “谁在那里?”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呵斥。
  秋葵忙擦了擦眼泪走了出来,她仔细一看,原来是姜郡王妃。
  “拜见郡王妃!”秋葵慌得赶忙跪下。
  “这么晚了,你不照看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禀王妃,奴婢见我家小姐……”秋葵说了一句就停了下来。
  小姐虽年幼,但应该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此伤心难过吧。
  何况这里又是诚郡王府,秋葵偷偷的看了看姜青媛身边的采荷。
  诚郡王夫妇对林暖暖那是没得说,可是这王府里人多嘴杂的,谁知道她们都想的是什么?
  就说这个彩荷,上次对自己小姐那样子,不也只是罚了一个月的月银,又继续当差了?
  “你家小姐怎么了?”姜郡王妃有些焦急。。
  只见自己这丫头,在灯下脸庞微红,眼眶微肿,心里不禁又些了然。
  姜郡王妃无意难为她,只轻声道:“算了,你起来吧,我进去看看暖暖!”
  秋葵忙站了起来,她见采荷帮姜郡王妃打了帘子后,也跟着要欺身而入,忙奔了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道:“姐姐,您等等,早就知道您针凿女工了得,想请您帮着指点一二呢!”
  彩荷一把甩开她的手,上次的新仇旧恨都还没了呢!
  再说这黑灯瞎火的夜里做什么针线,不就是怕自己听到些什么嘛。
  若搁以前,她还真不屑听,可今晚上有点不大对劲,从诚郡王到世子跟王妃,都是。
  彩荷甩开了秋葵,几步就到了门口,正待掀开帘子,只听得里面的姜郡王妃道:“彩荷,你在外面候着!”
  彩荷只得撂了手中的帘子,悻悻地走了下来。
  秋葵见状,忙端了个凳子让她坐下,自己只拿眼看着林暖暖那屋。
  “我说,林小娘家出事了吧?”彩荷小声地问道。
  “谁说的,姐姐您可不能听那些嚼舌的婆子瞎说,主子可不是我们能非议的!”秋葵忍住心里的酸楚,正色道。
  “就说说罢了,再说她哪里算的上是主子!”彩荷嘟囔着道。
  “姐姐您年岁比我大,懂得比我多,这话也能说得出口?”秋葵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就是说说,你看看你,小丫头,对着谁喊呢!没大没小得!”彩荷有点心虚,嘴巴却还是半点的不饶人。
  “是姐姐说话不在理!”秋葵声音越大大了起来。
  “你可真是,才伺候了几天哪,就将那位当成正经主子啦!”彩荷一边说着,一边忙住秋葵。
  她忙回头看看林暖暖那屋,见里面没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地做到了凳子上。
  “等一下,姐姐!”秋葵径自走了过去一把拿过凳子,
  沉着脸道:“这凳子,太简薄了,可不是姐姐您这等人能做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