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战宛城
  北风呼啸,一支全军缟素的队伍出现在宛城南门外。
  八名精壮汉子合抬一副尚未封死的巨大棺木,向着宛城一步一步走来,邹靖、陈震等人面色苍白,单手扶棺,两人身后裴元绍和周仓凶神恶煞,虎
  视眈眈,如果两人稍有异动,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雪亮的长刀。
  并非所有人都能视死如归,至少大部分人不能。生死的抉择下,邹靖和陈震明智的选择了屈服。
  遥想两天前,周仓听到张扬想要袭取宛城时一脸惊骇,他不明白张扬哪来的自信,但是包括他在内,众人无不对张扬充满信心。
  张扬已经让众人见识过太多他们曾经以为的不可能,匪夷所思的事情,最终都让张扬成功完成。只要张扬说过的话,还没有他做不到的。这是这群
  脑袋并不聪明家伙的共识,事实上,张扬也从没让他们失望过。
  宛城,黄巾军不是没有打下来过,但那是大督帅张曼成纠集整个南阳黄巾军加上汝南逃窜而来的龚都、刘辟三十万众才勉强攻下,那是拿人命填出
  来的。张扬仅凭这千余人就想攻取宛城,听起来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换个人对他们讲,他们一定会觉得这是神话。但张扬并不是心血来潮,不自量
  力,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甚至还专门和吴用讨论过,虽说吴用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他同样觉得可以一试。
  张扬不是自信膨胀,也不是不自量力,他有充足的理由进攻宛城。
  首先,宛城空虚。
  整个南阳的郡兵大概六七千,黄忠带走三千,博望战死大概千余,剩下的不过两三千人。就按每个县驻守五百人,宛城能剩多少人?一千还是一千
  五,虽说还是比陷阵营多,但并不是不可一战。
  其次,南阳稍微有能力的将军都在黄忠军中,宛城内并无大将。
  最后,张扬手中还有秦颉,虽说秦颉已死,但死人并不是没用,至少诈开城门并无问题,如果没有高大的城墙,陷阵营还怕郡兵不成?
  综合所有原因,促成了张扬的这次偷袭,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因势利导罢了。
  “呜呜”
  宛城城楼上的号角声打断了他的回忆,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张扬把自己藏地更深了一些,虽说这些人应该不认识他,但他依然十分小心谨慎
  。
  不过盏茶功夫,宛城北门大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军鱼贯而出,然后迅速向两翼展开,将张扬等人团团围在中央。
  一员八尺上下,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策马上前,大喝道:“我乃南阳校尉雷薄,来者何人?”
  周仓拿刀柄狠狠一顶邹靖背部,压低声音冷哼一声,邹靖无奈地长叹,抬头对雷薄道:“雷校尉可还认得下官?”
  雷薄闻言感觉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惊讶道:“邹大人?你怎在此?而且大人以及士卒尽皆缟素,却是为何?”
  邹靖无尽屈辱涌上心头,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失声道:“雷校尉有所不知,秦大人归天了。”
  “什么!”雷薄大吃一惊,手中长枪跌落在地都不知道,跳下战马,双手抓着邹靖,大吼道:“秦大人归天了?”
  邹靖的神情可不是装的,如今他遭贼寇劫持,做出如此事情,心中自然是悲痛万分,无奈还有贼寇在身后挟持,想出言提醒都不行。想到此处,邹
  靖再也支持不住,趴在秦颉棺木上嚎啕大哭。
  雷薄见邹靖如此痛哭,不似有假,但还是把棺材盖悄悄挪开一条缝隙,偷眼细瞧,果见秦颉面色惨白,躺于棺中,顿时也是嚎哭出声。
  “大人,大人呐”
  雷薄身后数百官军跪伏于地,大声嚎哭,但大部分人都是干嚎,并无眼泪流出。毕竟只是长官死了而已,朝廷随时会派人接替,又不是亲爹死了,
  就那么一个。
  吴用凑到裴元绍身边耳语几句,又悄然退开,裴元绍心领神会,请推陈震一下,在他耳边道:“让他们别哭了,把咱们迎进城再说。”
  陈震无奈,裴元绍紧随身后,他想示警都做不到,何况他也并不是能舍生取义之人,只好上前把雷薄扶起,道:“雷大人节哀,还是先把秦大人请
  回城内,召集大小官吏前来吊唁为好。”
  雷薄这才看到陈震,道:“不想陈县令也在,失礼失礼。”
  继续干嚎两声,雷薄缓缓起身,道:“陈县令所言有理,诸位请。”
  一行人跟随官军身后,进入城中,城门缓缓关闭。
  两里外,一处密林之中,两只惊鸟骤然起飞,震落漫天碎雪。
  管亥满面凝重,手握大刀立于一棵苍松之下,缓缓开口道:“正方,你看会不会有问题?”
  只见李严亦是满面寒霜,不确定的道:“主公算无遗策,且有林将军、周头领、裴头领跟在身边,应当没有问题。”
  不带他俩是有原因的,管亥丈高的身板太过突兀,见过一次便难以忘记,至于李严,他投敌的事,官军里不少人知道,也有不少人认识,况且扶灵
  人数不宜过多,只好让他俩当剩余人马在此等候。
  自从被张扬逼着和官军动手之后,李严已经彻底臣服张扬,退路已断,除了跟着张扬一条路走到黑外,再无第二种选择。
  “唉!”
  一拳把两人才能合抱的松树打得摇晃半天,积雪簌簌而下,管亥有心无力地叹息一声。这是他生平头一次狠自己有个大身板,不然如此场面,必然
  有他管亥一席之地。
  张扬一行人缓缓走到南阳郡府大堂之上,身后嚎哭声不断,在校尉雷薄及郡丞唐信的带领下,南阳城内大小官吏排成整齐的两行,轮流到秦颉灵柩
  前行礼。
  “给我查查这群的人的属性。”张扬闭目进入系统,和系统交流道。
  “雷薄,统率70,武力77,智力45,内政32。”
  “唐信,统率33,武力28,智力72,内政75。”
  “其余人检测不出。”
  连系统都检测不出,说明这群人最高的一项属性也没超过60,一群垃圾而已。
  向裴元绍和周仓使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悄悄把大堂正门关闭,并且守在门口仿佛门神一般。
  缓缓抽出百胜刀,张扬沉声大喝:“动手!”
  说罢,张扬举刀向雷薄劈去,此人乃是官军中官职和武力最高的人,只要擒下他,大事定矣。
  雷薄干嚎了半天,实在哭不出来,却见青石地板上映照出张扬高举长刀的影子,当下大骇,就地一滚,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三百上下的陷阵营士卒同时动手,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
  雷薄长枪并不在身,唯有抽出腰间长剑抵抗,但眼看形势不利,趁张扬等人不备,翻墙而出。
  “老裴别追了,去把城门打开,放兄弟们进来。”张扬见雷薄逃走,再追无益,吩咐裴元绍道。
  此时的管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在树林里转来转去。李严拿管亥没有办法,不过他心里也十分焦急,他和张扬等人就如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般,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张扬若败对他一点好处也无。
  终于,在管亥急不可耐的眼神中,宛城大门缓缓开启,城楼上号角声吹响,三长两短,正是约定好的记号。
  “兄弟们,杀!”
  管亥虎吼一声,一骑当先,向城门冲去。他的战马是陷阵营中为数不多的战马,毕竟是南方,战马缺得很,连官军都没有几匹。
  铮亮的长刀举起,映寒了昏暗的天宇,七八百陷阵营士卒跟在管亥和李严的马后,凶猛地向宛城扑去。
  急急逃出府衙的雷薄别说军营,连家都没回,骑上一匹不知从哪夺来的战马直接冲出东门,不知去向,只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官军。
  等城内官军乱哄哄组织起来的时候,千余官军最大的官不过是一都尉,虽然人数众多,却根本对陷阵营构不成实质威胁。
  其实哪怕只有一名都尉官军也不该如此无能才是,但此人没什么本事,仗着是郡丞的小舅子,平日里没少为非作歹。直此危难之际,他却没有丝毫
  办法,再加上数名队率不服此人,所以才有如此局面。
  半个时辰后,哄乱的宛城再次平静下来,千余官军一半被歼,小一半四散奔逃,剩下的无不弃械投降,张扬不费吹灰之力攻陷南阳郡治宛城。
  “周仓、裴元绍、管亥、李严!”
  “在!”
  “即刻率军把守四门,禁止任何人出入,违者,尽皆斩之!”
  “是!”
  “林冲!”
  “在!”
  “率人马上沿街巡逻,告诉全城百姓,所有人一律呆在家中,胆敢有擅自上街者,杀无赦!”
  “是!”
  “吴用,随我驻守府衙,有事相商。”
  “遵命!”
  “其余兄弟,就地放假,尽情劫掠!还是那句话,不准祸害百姓,林冲你看着点,自己兄弟也不要手软!”
  众人齐声应和,一哄而散,现在是他们最欢乐的时刻,这么多场仗打下来,再不让他们发泄难保没人会被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