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第二天是周末,周既死活非得拉着沈来逛超市。
  “你什么时候发展出逛超市这么接地气的爱好的?”沈来的手插在牛仔短裤口袋里, 趿拉着人字拖。
  周既在沈来的大长腿上扫了很多眼, “超市里空调足,你不怕老了膝盖疼吗?”
  沈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这不都老了吗?再不使劲儿露, 以后露都没人爱看了。”
  周既呵呵了两声,“那也是, 的确也露不了两年了。”
  沈来耸耸肩,也不反驳周既。
  周既自己没趣, 只好推着购物车开始埋头挑牛排,“明早给你煎牛排吧,感觉这几天你蛋白质摄入都不够。”
  沈来点点头,普通的煎牛排不算什么技术活。
  “买虾吗?”到水产区的时候周既又问。
  “你决定就好。”沈来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手还依旧插在裤兜里。
  周既皱了皱眉, “带你来就是让你发表意见的。”
  “我不是吃你的住你的吗?哪儿有意见发表权啊?”沈来懒懒地道。
  “你不是肉偿了吗?”周既反问。
  沈来愣了愣,偏头在心里算了算, “那个我查了一下, 你这顶楼的公寓现在差不多二十几万一平吧?面积应该有五、六百吧?算起来也是上亿了, 租金一个月多少啊?”
  “三十万?”沈来没有概念地随便估了价,摸着下巴道:“我这把年纪了一晚还值一万?”
  “挺有自知之明的。”周既讽刺道。
  沈来点头道:“是啊, 所以大爷你决定就好, 没我发表意见的地儿。”
  最终周既还是买了虾, 水煮虾实在太方便做了。
  沈来完美地保持了一路不提意见的原则, 最后手里却被周既塞了两袋购物袋提着, 他自己真的像大老爷一样在前面插着裤袋走着。
  沈来也没反抗,提着就提着呗。
  一直到电梯里周既才问,“以前让你自己提自己的包,你都要抱怨,现在怎么改了?”
  沈来老老实实地道:“那时候年轻,现在老了,新陈代谢差了,提重物的时候总想着提的这包能消耗卡路里,所以特别安慰。”这是真话三十岁的女人要保持身材,付出的将远远比二十岁多。
  “沈来你说话非得夹枪带棒是吧?”周既火大地道。
  沈来耸耸肩,将购物袋放到厨房的岛台上,转身去沙发上坐下准备玩手机。
  周既一边把东西收到冰箱里一边道:“还不来帮忙?你自己不晓得你肉偿也不够吗?”
  沈来撇撇嘴放下手机重新走进厨房,“陈姐今天不来帮忙吗?”
  周既道:“她双休。”
  看来是只能自己摘菜了,沈来认命地在岛台边站定,看着周既洗虾,然后问道:“周既,现在外面一般什么行情啊?你睡过的最贵的多少钱一个晚上啊?”
  周既扫了沈来一眼,他跟她是讨论这种事的关系吗?“国外如果不是明星或者有其他名气,纯粹的高级应召的话,大概一晚五、六千美金吧。”
  沈来吸了口气,“这么好赚?”
  周既看了眼沈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沈来点点头,“那你尝过鲜没有?有的吧?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周既眯了眯眼睛,知道沈来跟自己讨论这个是什么目的,不就是变相打击和贬低么?她以为她就是什么好鸟了么?
  周既不说,沈来也就没再问。虽然的确是有目的才说这些话的,但沈来还是真有点儿好奇的。她一边摘菜一边看手机,微博里有推送,说是一富婆给鸭子庆生送了二十八万,评论区人都叫嚣着要改行。
  晚上推送又有了新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说那富婆是刷老公的卡送礼的,结果被发现了。
  沈来吃吃地笑出声,顺手接过周既递来的剥过的大虾塞入嘴里。
  “笑什么呢?给我看看。”周既道,他擦了擦手拿过沈来的手机看,然后完全没get到笑点,心里倒是觉得自己挺英明的,当初得亏是让沈来净身出户了。
  沈来拿回自己的手机,乜斜周既道:“是在庆幸让我净身出户吗?”
  周既点点头,两个人都忍不住笑。
  虽然彼此说话都还是夹枪带棒,但却有种奇异的平衡,沈来和周既谁也没去打破。
  小半个月的日子一溜烟就过了,周既坐在沙发上,膝盖上隔着文件,侧头看了看不远处习惯晚上画图纸的沈来。
  这些日子他不找沈来说话,沈来是绝不会主动的。一回来不是回房就是去露台上的健身区或者画图纸,称得上是完美的不惹人嫌的室友了。
  不得不说,这样淡淡的相处比以前好多了。以至于周既有时候都会想,沈来要能一直保持现在这样,那真就完美了。不过却也完美得不像沈来了。
  哪个男人不想有个完全不爱说话,丝毫不无理取闹,不会电话紧迫盯人,却美得让人看着就觉得洗眼睛的女人?
  周既索性放下文件走到厨房给沈来倒了杯水。
  “谢谢。”沈来接过水杯,然后感觉到周既的手放在了自己肩颈出,更是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周既的手渐渐下滑,从背后搂住沈来的腰,开始在她颈边摩挲脸颊,顺着她的耳根轻轻吻着,这是典型的求欢前奏。
  沈来放下水杯,转身回吻周既。
  周既简直受宠若惊,虽然这些日子沈来表现得很配合,但这么主动热情却是第一招。除非是变态,否则谁也不会喜欢天天都得强着女人来。
  既然沈来这么热情,周既没道理不报以加倍的热情来折腾她。如果是传统体0位,沈来倒是不用太费力,但周既从来就不是爱走寻常路的人。
  早起天才亮了不久,沈来艰难地想挪开环在她腰上的手臂。
  周既又把手臂重新压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吧,还早。”
  沈来重新推开周既,“不行,我得起来收拾行李。”
  周既坐起身,烦躁地用手薅了一把头发,看着已经穿上小吊带的沈来问,“收什么行李?”
  “我妈今天就回来了,我想上班之前把箱子拿回家,不然下班之后就没时间了。”沈来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周既从床上走下去,拉住沈来的手道:“收什么啊?你以后不来啦?”
  沈来顿了顿,吸了口气,“要不你先把裤子穿上?”
  很多事情装傻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人生也不能无穷无尽地开启度假模式,迟早要正面谈。
  周既跟大卫一样矗在浴室里,抱着手看着沈来漱口、洗脸, “你怎么想的?”
  沈来看着镜子略显不耐地道:“什么怎么想的?”
  周既用拇指指甲刮了刮额角,“警察还没破案呢。”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再说我爸不是给我找了保镖了么?”沈来一边说话一边开始麻利地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
  “就你那保镖,你以为但凡打着退伍军人的就都能当保镖了?一分钱一分货,沈来。”周既道。
  沈来听烦了,“知道了,不就是打击我没钱吗?你要是能,你倒是分一半家产给我啊,那我就能自己请小龚了。”
  周既“呵”地冷笑,“那你就别想了,现在想分我一半家产,除非你再嫁一次。”
  这话说出来,浴室里的两人都愣了愣。
  沈来收拾好浴室里的东西,再次回到卧室里开始收东西。周既也随便套了条裤子,眼睛跟尾巴似地长在了沈来身上。
  然后周既才发现,以前喜欢在家里乱放东西的沈来这一次所有的东西都只局限在了客房和浴室里,剩余的五百多平的其他空间,她一点儿都没侵占。说白了就是走的时候方便收拾。
  沈来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除了头发其余的都没落下。因为行李是两个大箱子,所以特地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个商务车,出门前跟周既道:“走了。”
  周既越看沈来越觉得她脸上有种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的神清气爽,而沈来也的确是这种心情。
  “早饭不吃了。”周既将热好的牛奶放到桌上。
  沈来看了看手机,“没时间了。”本来可以有的,但昨晚周既折腾得太厉害了,起床迟了。
  “我叫了个商务车,早高峰比较堵车,就不麻烦你了。”
  这话生疏得就好像这半个月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周既心里骂了句脏话,这年头女的比男的都还潇洒了。
  沈来走到门边,却见周既先她一步把门反锁上了,抱手欠揍地看着她。
  “沈来,你报恩这就报完啦?”周既问。
  “怎么,还要我给你送面见义勇为的锦旗吗?”沈来好笑地道。
  周既皱皱眉,沈来的口气不对。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几天安安分分地没招她惹她啊,怎么突然就开始怼人了?
  “你要来例假啦?”周既问。
  沈来简直无语,“开门。”
  “说清楚。”周既门神一样寸步不让。
  “说什么?”沈来问,这不是明摆着她妈回来了,她有了主心骨,就没周既什么事儿了么?诚然,刚被周既救的那两天,沈来的确打从内心感激周既的,不过周既越做越过分真拿她当炮0友啊?一天不带落下的。
  周既道:“你这是过河拆桥吗?”
  沈来道:“周既,你是不是要破产了啊?没钱找女人了吗?”
  “沈来,你特么真狼心狗肺。”周既咬牙切齿道。
  沈来被都逗笑了,“周既,我狼心狗肺什么啦?你表现得好像我玩弄你抛弃你似的,真实的情况咱们心里都门儿清。难不成我真得擦干眼泪陪你再睡会儿才不狼心狗肺啊?”
  “特么,沈来,下次老子要是再救你老子就是猪。”周既骂道。
  “谢谢。”沈来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地道:“有你这句诅咒的话就好,不然我还以为你又重新爱上我了呢,周既。”
  “你看我像是犯贱的人吗?”周既将钥匙砸沈来身上。
  沈来打开门,把钥匙反过来砸周既身上,拖着箱子走了。
  周既看着合上的门,又薅了一把头发,说实话这次他是真不知道沈来发什么疯,明明昨晚还挺好的,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说的就是沈来这种人。
  张秀苒回来的时候,沈来没瞒着她上次差点儿被“绑票”成功的事,也好让张秀苒自己也小心点儿,毕竟不知道对方是谁,虽然她心里一直怀疑是万钟浩。
  张秀苒听了吓得当时脸就白了,“那是谁救了你啊?”
  沈来道:“一个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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