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番外可能会记错吗
  握着毛巾的一只手都是有些止不住的发抖,猜想在此刻突然被落实,他有些窒息眩晕感。
  他陡然间回忆起五年前大宅里那一个下午,邵长乐不满的开口嘀咕道:“小辉叔叔是我的”、“有点老”。她的焦虑她的仓皇,原来,是因为爱?
  在那么早,所有人都根本不曾察觉的时候吗?
  月辉叔是因为她的原因离开京城?这些年长乐是因为他的原因黯然伤神?他时隔五年再回来,和长乐有关么?到底是两情相悦,还是单纯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邵予安就那样攥着毛巾,心里无数个念头、无数道疑问闪过,他不知道僵着身子坐了多久……
  目光深深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她已经迷迷糊糊的醉了过去,可粉嫩红肿的唇,却是明明白白的提醒着他,刚才两个人在房间里,的确发生了情难自禁的事情。
  邵予安伸手掀开了被子一角,光裸细白的肌肤映入眼帘,她的肩头明显是刚才被人用力握过的痕迹,邵予安一颗心深深的沉了下去。
  他几乎有点不敢去想象,如果不是自己刚才及时的敲了门,这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会发展到哪一步?
  是叔叔啊!虽然根本全无血缘关系,可这样叫了这么些年。无论是谁,都应该明白,他们两人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就像、他自己和长乐,也完全不可能一样……
  邵予安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擦了一遍她的脸颊,怕她再说胡话,却是不敢就这样带着她回去,索性打了电话回家,他们俩在酒店里留宿一晚。
  邵长乐宿醉中醒来,脑海里有些破碎的画面闪过,她迷迷糊糊中记得月辉的脸,下意识的就坐起身来。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她神色怔忪的回忆着,门锁突然发出响动,邵长乐惊喜的抬眼望去,神清气爽的邵予安微笑着走了进来。
  “醒了?”他声音轻柔的问了一句,眉眼间还带着和煦的笑意,继续开口道:“昨晚你醉了。我们就没有回去,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着话,他已经走到近前,眼看着邵长乐还在发呆,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邵长乐静静的看着他,有些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的嘴唇,重新抬眸看向了邵予安,她声音里带着疑惑,轻声道:“哥。昨晚、小辉叔叔是不是回来了?”
  她分明记得她隔着玻璃门看见了他,记得他扶着自己回了房,记得她凑上去,两个人跌落在床上,他那么温柔又克制的亲吻,还有他似乎情绪崩溃的唤她的名字……
  明明无比清晰的一切,只是梦吗?
  邵长乐眼珠儿一眨不眨的看着邵予安,黑亮的瞳仁光芒熠熠,焦灼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邵予安目光深深看她,却是良久都不曾出声。他亮若琉璃的眼眸里带着些复杂的喟叹、怜惜,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邵长乐有些不自在,心里却着急,继续问道:“哥,小辉叔叔是不是昨晚回来了?”
  “是。回来了。”邵予安这下没怎么迟疑,目光依旧锁着她,肯定的回答了一句,看着她眼眸里的雀跃神色,越发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个傻姑娘,恐怕是真的爱上了从小对她疼宠无比的月辉叔……
  邵予安觉得头疼,邵长乐却是惊喜不已,伸手将被子揭开到一边,挪动身子立刻下床。
  她身上的礼服裙邵予安让酒店服务员给换了下来,邵长乐穿着睡袍下了床,直接光脚踩在地上去拿衣服,她脚尖轻点在柔软的地毯上,那样明显那样活泼的欢喜,让邵予安一颗心深深的往下沉。
  “哥。我要换衣服了。”抱着毛衣的邵长乐转身过来,对上他带着些清冷僵硬的脸色,笑容凝滞在了唇角。
  “长乐。”邵予安僵硬的脸色稍微缓和,沉声唤她的名字,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告诉我,你眼下要去做什么?”
  邵长乐抱着衣服站在原地,对上他洞悉的眸光,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她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那个人,她要告诉他,她爱他。从昨晚看见他,从她哭着扑进他的怀里,从他温柔的回应着自己的亲吻。
  她可以确定,他也一定是爱着自己的。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也刚好爱着自己,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更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吗?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和他拥抱,告诉他,她是真的爱着他。
  可这一刻,面对着一惯温煦和暖的邵予安,她却是有些难为情了。她这才是想起来,她爱的那个人,也许世俗的眼光并不能第一时间的接受。
  “要去找月辉叔吗?”邵予安却是打定了主意阻止她,索性将话挑明。
  他上前一步,两只手掰着邵长乐的肩膀,用不让她闪躲的语调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他?长乐,你知道的,这不行。你和他,不可能。”
  邵长乐沉默了一小会,就在邵予安以为她迟疑松动的时候,邵长乐却是突然仰头直视他。
  她身高不及他,尤其眼下光着脚,看上去更显纤丽娇小,可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太过明亮,里面迸发的光芒差点将邵予安灼烧。
  她语调清晰、带着某种决绝的质问:“为什么不行?”
  邵予安正欲说话,却是被她打断道:“是因为他从小护着我们长大?是因为他大了我二十岁?是因为他和爸妈的关系?是因为我们从小叫他一声‘叔’?”
  唇角倏然带上一抹笑意,说不清是自嘲还是什么,她声音拔高了一度,似乎在给自己打气,一脸倔强道:“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身体都很健康。只要两厢情愿,法律都是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邵家孩子都聪慧早熟,这几年她一直反复思量这些问题。原本觉得忧伤犹疑,不过是觉得月辉不一定像她爱他一样的爱着她。
  无法确定他的心意,所以她能够将这些事默默地藏在心里。可即便醉着,她在昨夜也感受到他的情意,他压抑又痛苦的爱着自己,并不比自己的心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