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总是不吃药_55
  “什、什么?”领头的显然没回过神来。
  有人替他答了:“我父亲死在这败类手中!”
  接二连三的开始有人应和。
  “我娘也是。”
  鸿握着拳,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良久,出声道:“我、我父母,都死在这人手里。”只因为母亲宁死不愿屈从,这些人便以此为由当即杀了他父母!他恨啊,恨他没有力量,无力为至亲报仇!
  哦,那可以动手。郁流华没作声,代替他的是手中竹杖。
  一声闷响过后,那人鬓角处缓缓流出一道鲜血,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他瞪圆了双目,恐怕临死都没想到这人说出手就出手!
  一干人等大惊失色,尤其是万魂村村长。他抖着手,颤巍巍的指着郁流华道:“你杀了这人等于与大祭司作对,你可知大祭司手段多狠毒!”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活剥人皮,碎人骨肉都是轻的,据说他还拥有长生不老之术,连帝君都对他有几分忌惮,你怎敢……”
  郁流华:“人是我杀的。”
  鸿红着眼道:“不,是我杀的,到时候追究起来,请村长把我推出去吧。恩人先前救了我,现在又替我杀了这条狗,我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只有一条命。”
  郁流华平日里散漫惯了,在郁山也无人敢管他。这还是头一遭遇到如此头疼的问题。
  第27章 岁月忽已暮(三)
  “为何你们会觉得我们会死。”郁流华顿了一下,偏了偏头:“死人又不会说话。”
  看着那双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双眸,早就被吓得肝胆俱裂的数十人顿时冷汗直冒:“不……求求你放了我们,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对,我们保证。”
  只见郁流华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薄唇一字一顿道:“我不信。”人心易变,他从来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道侣之间都能产生龃龉,遇到紧急情况自顾自离去,何况这陌生世界陌生人?
  “你、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其中一人仍旧不死心。像是想起什么,他心一横,抬声道:“我可以下心魔誓!”
  旁边几人听到这话登时白了脸,嘴巴嗫喏着但最终还是没敢提出反对的话。
  郁流华还是头一次听到心魔誓这个新鲜词,但奇怪的是他竟感到一丝熟悉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鸿看出了郁流华的疑惑,解释道:“心魔誓是大祭司用来约束我们的一种法术,发誓之人对着白符发誓,灵魂就会与白符相连,一旦违背誓言即刻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轮回?这又是什么玩意?但是这白符听着挺厉害的。
  郁流华不说话,四周也无人敢开口,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就在众人以为他必然不会放过的时候,郁流华开口了:“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
  几人听罢如释重负,尽管十分不情愿可眼前这人似乎也和大祭司一般会法术,如果真的硬碰硬,哪怕他们人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白符很容易制作,他们紫卫为了完成一些特殊任务,经常会用到白符。而白符除非本人自愿发誓,否则完全不会起效用。
  “我、我不!我已经在大祭司面前发过誓,绝不背叛!再发誓我会死的。”其中一个长脸男子佝偻着背,面色铁青。转身就想逃走——
  这时,他身旁的一人刷的一声拔剑。那剑刀光似雪,刀柄处狰狞的蛇头几欲冲出,只听噗嗤一声,长剑从背后直接穿过。
  贯穿血肉的声响在这几乎死寂的四周尤为响亮。那人垂眸看着胸口长剑,口中溢出鲜血挣扎着吐出最后一句:“你们、迟早步我后尘……”
  剩下的几人先前并不知晓他们当中还被安排了一个大祭司的观察者,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如果不是今天这遭,恐怕他们也无法逃过大祭司的手段。几人发完誓后将白符交给了郁流华。
  “……”郁流华看不见手中的白符,只能隐约感受到上面一丝微弱的灵力。
  鸿知道他对于这边的事情了解不多,忙走到他身边道:“将这符烧毁即可,我去生火来。”
  “不必。”郁流华摆摆手,指尖微微一划。
  众人只见郁流华指尖兀地窜出一道火苗,转瞬就将那数十张白符烧了个干净。当即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敬畏来。
  郁流华烧完后,喝了声:“滚!”
  地上几人连声道;“是是是……”
  一群人嚣张而来,屁滚尿流而去。互相搀扶着欲哭无泪,这下命是捡回来了,可头的死又该怎么交代?
  “这万魂村离万魂冢那么近,咱们就说头为了追赶那人去了里面。”
  “是啊,万魂冢里死的人不计其数,也只能这样了。”
  几人碎碎叨叨的说了几句,就将这事暂且定下统一了口风。
  万魂村村长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他拄着拐杖有些不稳的朝前走了几步。
  郁流华看不见人影,但他悄悄用灵力探视了一下村长的身体,发现这人体内的生之力,火之苗几乎奄奄一息。灵识台上灰蒙蒙一片没有丝毫的修炼痕迹。
  他不放弃的陆续在鸿和周围几人身上同样试了一遍,发现除了鸿的灵识台还有些青气,余下的都空空荡荡。
  看来这方世界的人的确与他大荒大有不同。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鸿的灵识台看了一会,直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瞥了过来。
  鸿咳了几声道:“村长问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去寻我徒弟。”
  “恩人的徒弟叫什么?长相如何,我们也可以帮忙一起找。”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报答一下郁流华,当即自告奋勇站出来。
  “他……”郁流华声音顿住了。
  他猛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未好好观察过郁清,以往扔在剑峰让其自行领悟剑道。两人自结为师徒后又聚少离多,好像徒弟的样貌在他心中一直都有些模糊。是他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自己真的对徒弟一点都不上心?
  “个头大概这么高。”他抬手在肩膀下比划了一下,有些干涩道:“样貌极好,身穿蓝衣,名郁清。”
  鸿心中咯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