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交换
  当初周琛以钟晨的名义住在辽阳的定北侯府,因为他救了张晴的缘故,牛小二对他十分敬佩,不但整天帮着长保侍候他,还同他央求过拜他为师,但是被他拒绝了。
  不过那位胖小爷对牛小二丝毫没有轻视之意,不但同他称兄道弟的聊天扯闲篇,还同他一起打过弹弓。
  因而牛小二对那位胖小爷印象十分深刻,来到京城之后他曾经想办法去武阳侯府大门口与钟晨碰面,但是钟晨并不认识他。他便以为钟晨或许是碍于身分不肯与他相认,或许是年纪渐大,已经不屑与他一个小厮杂役相认了。
  于是他渐渐淡了这份心思,再碰到钟晨,也再未主动与之说过话。
  可是现在这位小姐未来的姑爷竟然说他才是当年去辽阳的胖小爷,牛小二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琛,怎么看都看不出那张胖胖的、圆嘟嘟的脸的影子。
  “怎么,不认得小爷我了?”周琛看着牛小二,口气十分逛傲,随后冲牛小二挑了挑眉。
  “哎呦喂!”牛小二惊讶的大叫道:“您不是武阳侯府的钟小公子吗?怎么变成宁国公府的周小公子了?”
  马车里坐着的张晴听见牛小二在车外不管不顾的大声说话,不由得微笑着摇头。一定是周琛向牛小二挑明身分了。秋池却有些惊讶,有心想掀开帘子警告牛小二,却对那黑小子十分忌惮,不由得小声嘀咕道:“牛小二这是傻了吧。”
  张晴失笑,当初牛小二对周琛可是十分敬佩的,乍然知道周琛才是那个被他敬仰的人,自然会十分激动。因而接下来牛小二的呱噪、周琛的简单应答她只当是风吹过耳。
  马车停在定国公府的大门口时,牛小二看向周琛的目光已然含着满满的崇拜之意。
  “娇娇,”周琛撂起马车的帘子,探头看着张晴低声说道:“我想向你讨个人,你可舍得?”说着瞥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牛小二。
  牛小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之后赶忙对张晴解释:“小姐,我没要走,小爷?”他愣愣的看着周琛,便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路小爷和他聊得的确不错,但是他也没露出要跟着小爷的意思呀!小爷怎么跟小姐要他?而且小爷手底下那些人,哪个不比他强?就因为他对小爷的那份崇敬之意,小爷就要将他从小姐身边要到小爷身边去?
  张晴歪着头看向牛小二,“你愿意跟着他吗?”如果牛小二愿意,她可以成全他。
  只是她对周琛向她要牛小二的意图十分怀疑,他身边还缺牛小二这么一个人?
  “这……”牛小二眼瞪得溜圆,心里天人交战,即不放心就这么离开小姐,又想跟着小爷闯一闯,矛盾的几乎令他发疯,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们小姐很快就会嫁给我,”周琛看着牛小二淡声说道:“你现在跟着我不过是提前帮你们小姐熟悉一下宁国公府。更何况,你离开你小姐,我会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给她当车夫。”
  周琛循循善诱的话终于打动了牛小二。他跟着小爷,并不算是背叛小姐,小姐日后是要嫁给小爷的,即使他跟了小爷,他的心也是忠于小姐的。
  于是他面向张晴郑重其事的施礼,“小姐,小的愿意。”
  张晴点头,“那你便跟着他吧。”
  牛小二重重点头,“小姐您放心,小的去了不会给您丢脸,小的永远都是您的小厮。”
  “齐牧,”周琛扬声相唤,待齐牧从后边走过来躬身应命,他看着齐牧道:“以后,你就是新宁郡主的车夫。”
  齐牧惊得整个人都呆在那里,嘴巴张得几乎要脱臼,看到他家主子冷冷的眼风扫过来,便一句反驳的话、一个疑问的字也说不出来。只得咬着牙应喏:“是!”
  他可是主子手下最得力的人之一,主子居然让他给新宁郡主当车夫?车夫?他心里翻江倒海的,几乎喷出一口老血。
  周琛抬手轻轻拍了拍齐牧的肩膀,以仅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交代道:“好好保护她,你知道我有多看重她。”
  齐牧当即一个激灵醒悟过来,是他糊涂了!主子对新宁郡主心意如何,他这个贴身随从最清楚不过,主子命他当新宁郡主的车夫,那是将自己的心都交托于他手中,那是主子对他最大的信任。他怎么能因为主子让他给一个女子当车夫就觉得主子轻视他了。
  “是!”想通了之后,齐牧再次对周琛拱手,郑重应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周琛转身回到马车旁,张晴坐在车中对他低声道:“定国公府有自己的护卫,牛小二跟了你,我可以用其他人的。”
  他的那个随从方才的表情,分明是不甘不愿的,她没必要让他为难。
  周琛淡淡摇头,“我不放心。”
  只有将齐牧安排到宁国公府,她出门有齐牧跟着,她有事齐牧也可以及时告诉他,他才能稍稍安心。
  要是能早些成亲就好了。他不由得在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
  张晴唇角弯弯,看着他俏皮一笑,“对我不放心么?”
  他故意将牛小二要走,就是为了在她身边安插人手吧?
  “嗯!”没想到他竟然点头承认,还一脸委屈,“我的未婚妻太招人了,我怕……”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然羞得脸色通红,睇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了。他不想被旁人看见她这副娇羞的样子,急忙将后来的话给咽了下去。
  真想再钻到车里同她多说一会儿话,可惜他不能这么做。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要是能早些成亲就好了。
  “我们的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二月二十六。”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朵低声说道:“可能这两日就会来人宣旨。”
  张晴被这个消息惊住了,转头看着他愣愣的问道:“这样急?”
  周琛轻轻点头,虽然内心并不赞同她的观点,但仍然顺着她的意思道:“对,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定的。”
  太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张晴蹙眉,她才十二岁,明年也才十三,明年,她就要嫁给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