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衣僧
  陈长青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秋景烁。
  甚至不需要什么证据,单凭直觉,他就觉得这个人不可信任。
  所以,面对袭来的天子剑,在玄天碑排名前五的玄天真器,陈长青不觉意外,而是果断后撤。
  刺啦!
  行宫石板整片开裂,大地裂成了万千沟壑,造成这局面,并不足以说明秋景烁的强悍,而是后者执掌真器并不能完全控制。
  纵使几个月来去了,他依然未能做到收发自如。
  见陈长青逃出,秋景烁眼中无悲无喜。
  到了他这等境界,战斗开始已经斩断了大部分情绪波动。
  从殿主口中,他得知陈长青身负天君钵、世界树,又是当年灭亡巨木世界木灵一族的余孽,足够让他做最坏的准备。
  秋景烁剑再起,这一次恢弘剑气追身而去。
  霎时间,两人作战的小小空间,寸寸断裂,面对这一剑,陈长青还是以躲避为主。
  但天子剑冥冥中有着命中加成,一道剑气还是落到了陈长青身上。
  剑气无法形容,古怪而直接。
  他果断双手合十,将剑身夹住,超乎想象的力量,让秋景烁大吃一惊。
  随即冷笑,手中剑一抖,剑气迎着陈长青斩去,但见有一层金色的光罩从陈长青身上升起,稳稳阻挡了剑气的侵袭。
  喝!
  陈长青的怪力全发,用力一扭,还未脱离天子剑,鲜血先从掌中喷射出来。
  但是他不顾不问,任由剑从手中穿过,直透他的手掌。
  顷刻间,鲜血洒满了陈长青身体。
  但秋景烁的脸大变,想要拔剑后撤。
  却见陈长青再进一步,天子剑贯穿肩膀他的肩膀,噗嗤一声,他与秋景烁几乎面对面。
  “!”陈长青闷哼一声,天子剑上的剑气太过恐怖,给他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但是陈长青往里一拉,一手抓住了长剑,拉近了秋景烁。一掌轰在了秋景烁的额头。
  “竖子尔敢!”秋景烁如遭雷击,转而大怒,大半个头颅爆掉,只留脑髓。
  他早已修成的金丹猛地从小腹中爆开,一个金色仿佛沐浴在阳光中的人影慢慢凝实。
  阳神!
  这一刻秋景烁舍弃肉身,天子剑爆发出强光,剑落啸寒只穿苍穹。
  这一击,秋景烁抱着必杀之心。
  从交手开始,就保定心思搏杀的陈长青,向后撤出一步,先一步脱离了天子剑的束缚。
  但是四周本空空如也空气,却像是泥潭,让他想要动只勉强退了半步。
  “想走!怎么能留你,没想到一个下宗弟子也敢挑衅,好好,给我死!”秋景烁血肉爆开,用了不知名秘术,天子剑光亮更胜。
  轰!
  石破惊天的轰鸣声响起,如盘龙吐息,一股挤压了无数年的洪流从行宫地下喷出。
  而喷出的地点,正在陈长青的脚下。
  陈长青这一手才是真的杀招,洪流在御水印的导引下,不断击打着秋景烁。
  一时半会还破不开天子剑强烈的剑气,但那恐怖的洪流,却先一步破除了秋景烁自爆肉身给他带来的束缚。
  空间坚如铁石的感觉消失,本来退后的陈长青不退反进,人到了秋景烁身后。
  此刻,洪流不断击打,秋景烁心中生出一股荒诞的感觉。
  由他亲自出手,又有天子剑这等杀伐真器,竟然还会出错。
  他隐隐有了退意,但手还是如练过无数遍一样,剑光从身后往后一挑,直刺向陈长青。
  叮!
  一击金石相交的声音传来,只见陈长青胸口处出现一个小钵,挡在了突然出现的天子剑之前。
  一声声敲击声不断响起,一瞬百计,这一下,也不知道天子剑轰出了多少次攻击。
  秋景烁头一次心中一惊,知道了不好,阳神蓦然缩成一团,一点金光想要落在天子剑上。
  他要人剑合一逃走!
  自争斗开始,步步搏杀,陈长青又怎么会给他逃走机会,一只金色的手掌先一步伸进了秋景烁的身体,一把抓住了金丹。
  秋景烁还在虚化的身体,彻底变成了婴儿拳头大小的金色金丹。
  陈长青手掌中感觉到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不用多说,这秋景烁也是狠人一个,此刻想要爆炸。
  陈长青又怎么会让他如愿,手猛地一捏,然后将金丹按入了荒骨之中。
  天子剑失去了控制,左右摇晃着想要逃走,陈长青短暂封印住了那颗金丹,二话不说,一手抓住了天子剑。
  一点寒芒绽开,陈长青只觉得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意识,似乎要降临。陈长青紧握的手,赶紧松开。
  哼!
  虚空处传来一声冷哼,真如炸雷一般,陈长青口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
  太可怕!
  没了控制,天子剑从虚空中穿梭消失。
  陈长青知道秋景烁不过是开始,之后还会有人,而且会越来越强。
  那最后在虚空中响起的冷哼,是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招惹的人物。
  陈长青看了看半残的身体,还有断裂的手掌,并没有马上疗伤,而是身体一跃而起。
  此刻,陈国主城因为阵列的自爆式袭击,洪流涛涛,短短时间,平地上已经有了三尺水。
  至于洼地,还不知道有多深。
  只是,陈长青还未出手,远方踏步走来一个白衣和尚,唇红齿白,望着水泽汹涌的大地,和尚口绽莲花,道
  “退去!”
  似有烛火从虚空中闪现,这一片天地法则就受到了号令,那洪水转瞬间退去。
  洪流退去,倏然之间,就连行宫中央炸开了的裂口也消失不见。
  水脉隐退,恢复到了之前将爆未爆的状态。这种如时空倒流的手段,让陈长青不由一惊。
  “清心小和尚?”陈长青望着漫步走来的白衣和尚,有些不确定的道。
  当年的清心小和尚,独具慧根,但是还不至于如如今这般,似乎看透了尘世。
  踏空的而来的白衣和尚,一双眼睛中仿佛能看到无数世界。
  那是无法形容的一种感觉。就像是洗去了尘埃,却又步入泥潭。而在泥潭中,又耀眼盛开,如金莲,绽放出一番独有的天地。
  “自我亲手葬送道脉传承,杀戮僧侣,心念念不忘。这世间再无清心,只有卢达摩。”此刻的白衣僧卢达摩沉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