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什么?胡八太爷是小翠的父亲?那他应该已经死了啊。
  “对不住,对不住,我也不知道。”我一不小心竟然,戳到了小翠的伤心处。
  “没事,以后你别提就好了。”小翠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真是糊涂了,这胡八太爷原来就是小翠的生父啊!
  怪不得以前东北狐王竹龙说,灵狐见到了小翠生父,竟然下跪呢。
  胡家上‘门’的狐仙,那的确地位很高贵的。
  只是现在我知道,胡家的胡八太爷死了,那就说明……张的保家仙并没有发挥作用,杀了林江的人,铁定不是保家仙。
  “那又是谁呢?”我感觉头都要炸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桌子上传来一阵震动。
  这下震动吓了我一跳,我连忙往后一跳。
  跳完了,我才冷静下来,仔细一瞧灵堂的桌面,发现桌面上,竟然有一个手机,在不停的嗡嗡的震动。
  手机是个老古董了,诺基亚的小板砖。
  我抓过了手机,有人来电话了。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写了两个字妈妈!
  这是张的母亲打过来的电话?
  我接过了电话,轻声的应了一句:喂!
  “你是张的什么人啊?”电话里传出一声特别慈祥的声音。
  我连忙说我是张的朋友。
  “朋友啊?哦,我问你,张是不是死了?”
  “死……怎么会……?”我连忙扯个谎,不想让这位老母亲伤心呢。
  结果她直接说:不用瞒我了,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肯定是死了,他以前有个本命的翡翠牌,还是胡家胡八太爷给我们的,翡翠牌昨天晚上崩碎了,我就知道,肯定死了。
  “阿姨,你似乎有心理准备?”我瞧这位老母亲的声音,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常。
  “怎么没有?这些年每次跟我打电话就说,他并不知道他能够活多久,我知道他是当真的,他肯定是犯了什么大事?”老母亲摇摇头,说: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胡八太爷教他“鬼图腾”的‘阴’术!当年胡八太爷也说了,‘阴’术这个东西,得看‘性’格来,有些人‘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学了‘阴’术,八成是个祸害。
  “但是想学啊,我当时心软,求了胡八太爷,胡八太爷才教了他“鬼图腾”的‘阴’术。”老母亲说:唉,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从小就孤僻,胆子也大,我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可不怕你笑话,我昨天晚上,依然哭了很久。
  “阿姨,张这几年到底在做什么?”
  “不知道,他也不跟我说。”老母亲并不知道张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其实……他也杀了三个人。”我感觉有些事情,必须要让老母亲知道。
  既然能够和胡八太爷搭上话的,那想来不是等闲之辈了。
  老母亲听了我的话,说了一声:天呐,杀人了?……杀人了?这愧对胡八太爷的教诲啊。
  “老太太,你们家到底和胡八太爷有什么关系?”我有点忍不住了,问。
  老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当年,张的爷爷,上山打猎,遇到了一只受伤的狐狸,他爷爷是个心肠好的人,每次上山,只打野兔和野‘鸡’,一些有灵‘性’的动物,从来不杀,他见了狐狸,就给他包扎伤口,还生了一把火,烤了一只兔‘腿’给狐狸吃!
  过了两三天,张爷爷的家里就来了一位逃难的姑娘。
  那姑娘长得漂亮,张爷爷当时是个光棍,家里穷的响叮当,没钱嘛,那逃难的姑娘嫁给了张的爷爷,生了张的爸爸
  那姑娘特别能干,做生意特别利索,没事就贩一些山里的山珍出去卖,没两年,张爷爷就成了村子里的首富。
  可好景不长啊,有一天,家里来了个眉‘毛’特别浓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就是胡八太爷。
  而那嫁给了老张家的逃难姑娘,其实就是张爷爷曾经救下来的那只狐狸,她是来报恩的,结果又爱上了张爷爷的善良,于是一狐仙一凡人,结婚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张有能力同时让男人和‘女’人都对他一见倾心呢,因为他有狐族的血统,狐族天生就会魅‘惑’人,半人半狐的张,也自然继承了这种天赋本能。
  我又问老母亲:野仙和凡人是不能结婚的,那然后呢?胡八太爷怎么做的?
  作者寄语:感谢秋水昨天在群里提供的狐仙‘精’怪报恩的典故和满堂仙的典故,让我彻底完善了张背后的故事,大家有好点子,好故事,都可以来群里跟老天讲讲,说不定就刺‘激’了一下老天,又写了个新的故事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黑狐令
  “张的‘奶’‘奶’,其实是胡八太爷的侄‘女’。”老母亲说:胡八太爷当时就带走了张的‘奶’‘奶’,说野仙和凡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说胡八太爷本来还要一巴掌劈死张爷爷的,不过张‘奶’‘奶’拼命拉住他,他才没动手。
  “胡八太爷饶了张爷爷一命?”我问老母亲。
  老母亲说:唉,饶了一命又怎样?爷爷和‘奶’‘奶’十分恩爱,张‘奶’‘奶’走了之后,不到一年时间,张爷爷害了相思病,郁郁而终!
  “死了?”我问。
  “是啊,还好老张家有一骨血,倒没有断后。”老母亲说。
  我问老母亲:那胡八太爷和你们家有仇啊,后来怎么又成了你们的保家仙呢?
  “因为二十年之后,胡八太爷又来了。”老母亲说:他跟张的父亲,也就是我老公张德海说,愿意送我们一场造化,成为我家的保家仙。
  “这是为何?”我有点搞不明白,虽然胡八太爷没有直接毙了张的爷爷,但他的爷爷,也的确因为胡八太爷的无情而死,两家是有仇的啊。
  何况胡八太爷本来就太瞧不起张爷爷,他地位高贵,怎么会‘舔’着脸过来送张德海他们一场造化呢?
  老母亲又跟我说,当时胡八太爷说送张德海造化的时候,张德海百般不愿意,说不杀了胡八太爷都是好的,他还敢过来胡咧咧。
  当时胡八太爷对张德海说:张德海,你是我侄‘女’的儿子,照理说,你得喊我一声外公!现在我主动登‘门’道歉,你不说领我的情,酒也得跟我喝一顿吧?
  张德海立马吹胡子瞪眼,没搭理胡八太爷。
  胡八太爷就一直在张家的‘门’口坐着,‘抽’着旱烟。
  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张德海才说和胡八太爷喝一场,喝完了酒,就赶紧滚蛋。
  两人烫了一壶老白干,张德海去村里买了一些‘肉’,炖了一锅菜,两人就喝了起来。
  胡八太爷才喝了一口,就老泪,说:二十年前,我拆散了侄‘女’胡七七和你爸的姻缘,这二十年,我到处云游修炼,前些天我回了一趟老家,家里的人告诉我……胡七七在二十年前,一直都闷闷不乐,过了一年,七七接到了你父亲的死讯后,她在一天之内,白光了头发!
  唉!这情啊,看不穿!胡八太爷叹了口气,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直教人生死相许,也许我看不穿吧,现在看穿了,反正不管什么野仙和凡人不能成姻缘,都由她去吧,因果她自己担着,哪怕遭了天谴,也是她自己快乐的死,我为什么要坐那金山寺的法海,拆散七七和你爸的好事呢?
  “我妈……我妈现在……还好吗?”张德海头一次听到母亲的消息,竟然是母亲一夜白头?
  “还……算了,我也不骗了。”胡八太爷摇摇头,说:你母亲在白头之后的几天,出了家,入了福建武夷山的白云庵,当了尼姑,现在一直过着青灯古佛的生活了。
  胡八太爷又喝了一口酒,说:前两天我还去看了七七一眼,她没有理我,只通过一个小尼姑,送了我一枚铁牌子,这枚铁牌子,我就转‘交’给你了。
  当时胡八太爷给了张德海一张铁牌子后,又说:从今以后,我会成为你们家的保家仙,为了补偿我当年的鲁莽,我保你老张家百年不衰!
  说完,胡八太爷拂袖而去,张德海抱着那枚铁牌子,哭了一个晚上。
  “那张怎么学会的‘阴’术呢?”我又问老母亲。
  她说:胡八太爷在张七岁的时候,又来过了一次,问张学不学‘阴’术。
  我点头,想想这也是胡八太爷对当年自己拆散了张爷爷和胡七七好事的补偿吧。
  “当时张说学,胡八太爷也真教,可是教了两天,胡八太爷不愿意教了,他说张是个胆子特别大的人,他以后学了‘阴’术,只怕做不出好事来。”老母亲的声音有些暗淡,又说:不过张当时特别乖,跪在地上求了胡八太爷很久,张有胡家的血脉,小时候人也可爱,胡八太爷一时心软,竟然教全了他“鬼图腾”的‘阴’术!
  我一拍大‘腿’,上次我在夏珊珊化尸后剩下的人皮上,瞧见了一幅“黑脸狐狸”的图案,我当时还以为杀害狐仙小翠一家的,就是张。
  现在看,只能说张的‘阴’术,就是小翠的父亲胡八太爷传下来的,鬼图腾里有一道“黑脸狐狸”的图案,自然没‘毛’病。
  都是一家的本事,还不是一家的图腾?
  “唉!小伙子,跟你唠了这么久的磕,你耐心也真好。”老母亲说着说着,开始打起了哭腔:“我看你也是个好人,我能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问老母亲。
  老母亲说:那张‘奶’‘奶’胡七七托胡八太爷送过来的那枚铁牌,叫黑狐令,听胡八太爷说,这是胡家上‘门’的身份象征,这枚黑狐令一直就挂在张的脖子上,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帮我把那黑狐令找到,然后替我送到武夷山白云庵胡七七,也就是张亲‘奶’‘奶’的手上?
  她说老张家这次算是绝后了,告诉胡七七,也算有始有终。
  我说肯定没问题。
  老母亲又说:对了,你跟张的‘奶’‘奶’说--张的死,是咎由自取,与任何人无关,请七七婆婆千万不要为张报仇。
  “这是命,是张的命。”老母亲说。
  我却对老母亲说:万一真是有人害死张的呢?
  我想起张的话:“我可以死,但是我死了,我得让那些把我推下悬崖的人都死,那些比我恶一万倍的人,必须得死!”
  那些人也在某种程度上,害过张。
  “那也不报仇了,我想通了,人都死了,报仇……有什么用?”老母亲叹了口气:就说到这儿吧,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千万帮阿姨把那黑狐令送到武夷山的白云观里去,行吗?
  “行!”我点点头,应承下来了。
  我也想不到……想不到张的家世竟然是这样的,他等于是小翠的一个外甥啊!
  这世界真奇妙,圈子就那么大,撞着撞着,都能撞出缘分来。
  我叹了口气,不管是帮小翠,还是帮死去的张,还是帮刚才那位可怜兮兮,却心怀宽阔的老母亲,我都得去找到“黑狐令”,送到武夷山的白云庵胡七七的手上。
  我心里做了决定后,又继续敲打起地板来了。
  我还得找到张遗留下来的录像带呢,这玩意儿,似乎牵扯到很多东西,非得找出来不可。
  顺着地板,我不停的敲着。
  终于,我在一块地板上,听到了砰砰砰的空响。
  “有戏!”
  我一‘激’灵,掏出了钥匙,不停的刮擦着那张地板砖的边缘。
  一直刮了很久,我对着地板砖一撬。
  噗!
  地板砖开了,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小木头盒子。
  我打开木头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和一盒摄像机的录像带。
  我拿出了录像带,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面,然后又翻出了那封信。
  信上写了一排字:能看到这封信的人一定是我信得过的铁子,请将这封信,转‘交’给侯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