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胤祾领着弟弟妹妹进来，两个孩子一看见躺在床上的萧阿妧就哭着扑了过去。
康熙本来就在气头上，两个孩子的哭声吵得他更加烦躁不安。
“奶娘呢，把两个孩子带下去，没事别来寝殿。”他咆哮，奶娘只好不顾两个孩子哭闹，把他们带下去。
胤祾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玛，儿臣请求在民间遍寻名医，治疗皇额娘的病症。”
康熙不耐烦的说：“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院，可他们连皇贵妃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民间的大夫怎么可能会有办法。”
胤祾道：“民间有不少能人异士，或许他们可以治好皇额娘呢，求皇阿玛同意，儿臣可以悄悄的去找，绝对不会惊动百姓。”
康熙冷冷道：“你先下去，让朕想想吧。”
胤祾顿了顿，觑了眼康熙的脸色，已然知晓他不同意在民间找大夫，原因无非是怕胤祾会借这次机会，招揽民间的能人异士，结党营私。
不过康熙就算不同意，他也会悄悄地找，要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额娘就真的……
“妾身只是睡了那么一会儿，皇上就对妾身的孩子横眉冷对，若以后妾身不在了，皇上会不会将妾身的孩子弃如敝履。”
康熙的胸口急剧起伏，他想说些什么，可是那些话全部堵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萧阿妧的眼睛。
☆、第108章
第一百零七章：未雨绸缪，抽丝剥茧
康熙将所有人都支开，然后和萧阿妧同榻躺着，搂着她轻声问道：“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萧阿妧淡淡的笑，“或许是很久了吧，不过妾身只记得方才才与胤裬说完话。”
康熙低头吻了吻萧阿妧的额头，“是不是胤祾与你说了什么，才导致你突然昏厥？”
萧阿妧一愣，“皇上就是因此对几个孩子发怒吗？”
康熙没说话，只是将萧阿妧搂得更紧，这是默认，萧阿妧轻笑，“胤祾的孝心皇上作为父亲难道还不知道吗？妾身晕倒怎么会是因为他呢。”
“那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迷不醒，三天了，整整三天，朕当真以为你要离开朕了。”
那三天的恐慌没人知道，看着萧阿妧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康熙心里突然间就空了一块。
这个时候，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萧阿妧在他心中的地位这样重，远远超过他心中所想。
萧阿妧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妾身也不知道，近几日身子都疲乏得很，坐一会儿就累了，不过往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与胤祾说完话以后，妾身觉得头有些晕，便想去休息一会儿，谁知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你身子早就不舒服怎么不同朕说呢？”康熙握着她的手，“朕待会再让路平隽帮你检查一下身子。”
萧阿妧摇摇头，“皇上，算了，妾身方才醒来的时候，听见皇上的话了，既然路御医都查不出病因，那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或许妾身真的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会突然三天昏迷不醒。”康熙捧着萧阿妧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说，你还有哪边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萧阿妧回握康熙的手，“真的没了，妾身说的话皇上还不信吗？”
“你连自己身体不适都瞒着朕，你说朕该不该信你？”
萧阿妧笑了笑，扯开了话题，“皇上，若妾身有一日再这样昏迷不醒，皇上不要牵连其他人，还有妾身的几个孩子。”
“若你有一天再昏迷不醒，朕想，朕或许会把那群庸医都杀了。”康熙想起萧阿妧昏迷以后，太医院的太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查出病因，怒气暴涨的他确实不止一次的想要把那群庸医给全部杀了。
萧阿妧闭上眼睛，说道：“皇上身为君王，要是真因为妾身而大动杀孽，天下人一定会骂妾身是红颜祸水。”
“他们还会骂朕是昏君。”康熙的话语中含了些许笑意。
萧阿妧睁开眼，神情严肃异常，“皇上能不能答应妾身一件事。”
康熙没有说话，萧阿妧等了一会儿没得到他的答案，便自顾自的说道：“皇上，若妾身比皇上先去一会儿，皇上能不能好好照顾妾身的几个孩子？”
康熙突然攥紧了萧阿妧的手，“你在胡说什么？你一定会没事的。”
萧阿妧轻笑出声，“只是设想一下，若妾身离开以后，皇上一定要照顾好妾身的孩子，他们是妾身的命。”
周围突然沉寂下来，只听见康熙沉重的呼吸声在萧阿妧的耳边响起，良久，她听见康熙说：“朕对他们，是爱屋及乌。爱你，才爱他们。”
爱？
对于萧阿妧来说，这是一个奢侈的字眼，这是一个完全不可能在皇宫里面出现的字眼。
但是萧阿妧知道，她必须向康熙求一个保证，未来有太多的不可预测，说不定哪天，老天就收回了她重生的能力，世间再无萧阿妧，几个孩子再无依靠。
“既然爱妾身，那就更应该好好保护孩子们了，他们是妾身和皇上血脉的延续。”
康熙的目光明暗不清，萧阿妧说：“皇上能不能答应妾身。”
康熙突然一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许有事。”
听见他的声音，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答案，可是萧阿妧却放了心，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萧阿妧沉沉的睡过去。
醒来时天方蒙蒙亮，萧阿妧胡乱摸了一下，身边的被褥还是热的，人却不在。
帐子外头传来动静，却是安雯悄悄挑了帐子进来，原是打算看看萧阿妧睡得安不安稳，谁知进来正好对上了萧阿妧的眼睛。
安雯赶紧上前来伺候萧阿妧。
“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刚走没一柱香的时候，皇上说下朝以后会来永寿宫用膳。”
萧阿妧点点头，“你先替本宫梳妆，然后待会儿去把二阿哥找来。”
安雯点点头，只是看见萧阿妧掀了被褥准备下床，连忙拦着她，“娘娘身体还未痊愈，御医说最好卧床静养，娘娘还是不要下床了。”
“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酥了，本宫想出去晒晒太阳。”由安雯扶着起身，萧阿妧道：“本宫昏迷的这些日子，后宫有什么情况吗？”
安雯扶着萧阿妧坐在梳妆台前，她道：“奴婢都派人看好了，这些日子，其他人都还算安分，不过卫氏生了小阿哥却一直没得封赏，皇上也没给小阿哥起名，这些日子，正准备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萧阿妧拿了一盒胭脂出来，道：“她倒是还不死心，本宫原还不想提醒皇上的，不过她这般不安分，简直枉费了本宫的一番心意。”
卫氏只是个官女子，就算康熙看在她生了小阿哥的份上给她进位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窜到一宫主位上。不是一宫主位，按照祖制，是不能抚养小阿哥的。从前卫氏身份低，或许在康熙心中没什么分量，生产的时候康熙没去看过，生下阿哥以后康熙连点赏赐都没给她。
后妃谁愿意抚养一个低贱宫女生的儿子，而且还是明显遭了皇上厌弃的。
没人愿意去养，自然也没人去向康熙提，所以卫氏的儿子就这么留在了她的身边。
安雯马上去把胤祾从阿哥所叫回来，胤祾看着萧阿妧时目光躲闪，眼中看似有千言万语，却没有说出口。
萧阿妧淡声到：“胤祾，他们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胤祾低下头，半晌后点点头。
他知道，额娘口中的“他们”，正是无处不在的鬼魂。
从鬼魂口中，他得知了额娘的来历，也得知了额娘突然不明原因晕倒的真相。
萧淑妃。
唐高宗李治的宠妃萧氏，那个史书上，因为武则天被砍去手足做成人彘的妃嫔。
胤祾知道自己额娘能够看见鬼魂本身就是异于常人，从前他没有问过，为什么偏偏是他的额娘，现在却又不得不知道，原来额娘的来历本身就异于常人。
魂魄是萧淑妃的，可是身体却是已经去世的齐佳宜绵，这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
齐佳宜绵去世，身体虽然因为萧阿妧的灵魂重新有了活力，但是萧阿妧终究不是齐佳宜绵，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十二年了，这句身体已经对她发出了警告。
十年之内，萧阿妧的身体会变成僵硬的干尸，然后死亡。
“胤祾，额娘必须要离开皇宫，不然额娘的身体情况是瞒不住你皇阿玛的。”
胤祾也知道，万一被皇阿玛知道了一切，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皇额娘竟然这么果断的说离开。
他震惊的说：“离开？皇额娘想要去哪儿？皇阿玛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让皇额娘离开的。”
萧阿妧早就想好，她说：“就去宫外的行宫住着吧，京郊的澄心园已经建好了，听说风景不错，额娘知道你皇阿玛前些日子开始策划要巡幸塞外、巡幸畿甸，日后的时间多半都是在外面的。宫里眼线太多，不能避过了你皇阿玛，却又让那群女人拿到把柄。”萧阿妧笑着说：“这件事情，额娘交给你来办，额娘想看看你的能力。”
“额娘，要是我辜负了额娘的期望怎么办？”
萧阿妧摸了摸胤祾的脑袋，“相信你自己，额娘和弟弟妹妹的性命都在你手里。”
胤祾点点头，开始想法子，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才能名正言顺的把额娘接到宫外的行宫上去。
胤祾知道康熙要到永寿宫来用早膳，见康熙下朝的时辰快到了，便回了阿哥所。
五日以后，钦天监监正有要事要禀报康熙。
“你是说宫中有人的命格与皇贵妃相克？”康熙坐在龙椅上，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钦天监监正说道：“回禀皇上，正是如此，而且奴才发现，皇贵妃娘娘的气数日渐微弱，若是再这样下去，皇贵妃娘娘恐怕有性命之危。”
康熙的手指一颤，萧阿妧这几日确实精神头一直不大好，连御医也看不出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有人克了皇贵妃。
“这个人是谁？”
“经过奴才的推断，这个人位居东六宫的东北角，可能是因为与皇贵妃娘娘接触不多，所以并没有能够直接对娘娘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东六宫：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景阳宫、永和宫、延禧宫。
东北角：延禧宫。
皇贵妃觉得身体不适的时间大概在三月中，昏迷不醒是在三月底，正好是卫氏之子满月之后。
与钦天监监正商谈一个时辰以后，康熙前往永寿宫，之后就对外宣称，皇贵妃身体不适，到澄心园行宫静养，这一养，就是八年。
☆、第109章
第一百零八章：子嗣之斗，害人害己
八年一闪而过，时移世易，许多事已大不相同。
萧阿妧常年在澄心园养病，宫务都交给了贵妃钮祜禄氏，虽然长久没有回宫中，但是却没有放弃对宫中的掌控。
八年的时间，宫中已有了许多新面孔，当年的老人，有升有贬，惠嫔纳拉氏升为惠妃，位列四妃之首，宜嫔郭络罗氏为宜妃，次于惠妃。僖嫔赫舍里氏为僖妃。
最后一位跻身于四妃之中的是七阿哥胤祐的生母戴佳氏。七阿哥身残，便自动从储君之位的争夺中退出，戴佳氏无宠，因为儿子成了残疾以后，成天在康熙面前哭，弄得康熙都不想看见她，现在这对母子俩可谓是紫禁城中最没有威胁的。
当年康熙让萧阿妧查是何人狠心对七阿哥的下手，因为病重，接下来就是离开皇宫到澄心园，所以萧阿妧一直没有时间去仔细查。
不顾当初戴佳氏险些流产可是因为大阿哥的妾室马佳氏，萧阿妧便将这一消息悄悄地给戴佳氏透露一点，接下来的事，让戴佳氏自己去查。
戴佳氏的手段倒也不弱，没几天就查到了马佳氏和富察氏之间的争斗，再然后就查出了大阿哥的生母马佳庶妃在这其中的作用。
马佳氏、富察氏、马佳庶妃。
这三个人都与大阿哥有关系。
康熙本来就在气头上，两个孩子的哭声吵得他更加烦躁不安。
“奶娘呢，把两个孩子带下去，没事别来寝殿。”他咆哮，奶娘只好不顾两个孩子哭闹，把他们带下去。
胤祾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玛，儿臣请求在民间遍寻名医，治疗皇额娘的病症。”
康熙不耐烦的说：“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院，可他们连皇贵妃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民间的大夫怎么可能会有办法。”
胤祾道：“民间有不少能人异士，或许他们可以治好皇额娘呢，求皇阿玛同意，儿臣可以悄悄的去找，绝对不会惊动百姓。”
康熙冷冷道：“你先下去，让朕想想吧。”
胤祾顿了顿，觑了眼康熙的脸色，已然知晓他不同意在民间找大夫，原因无非是怕胤祾会借这次机会，招揽民间的能人异士，结党营私。
不过康熙就算不同意，他也会悄悄地找，要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额娘就真的……
“妾身只是睡了那么一会儿，皇上就对妾身的孩子横眉冷对，若以后妾身不在了，皇上会不会将妾身的孩子弃如敝履。”
康熙的胸口急剧起伏，他想说些什么，可是那些话全部堵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萧阿妧的眼睛。
☆、第108章
第一百零七章：未雨绸缪，抽丝剥茧
康熙将所有人都支开，然后和萧阿妧同榻躺着，搂着她轻声问道：“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萧阿妧淡淡的笑，“或许是很久了吧，不过妾身只记得方才才与胤裬说完话。”
康熙低头吻了吻萧阿妧的额头，“是不是胤祾与你说了什么，才导致你突然昏厥？”
萧阿妧一愣，“皇上就是因此对几个孩子发怒吗？”
康熙没说话，只是将萧阿妧搂得更紧，这是默认，萧阿妧轻笑，“胤祾的孝心皇上作为父亲难道还不知道吗？妾身晕倒怎么会是因为他呢。”
“那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迷不醒，三天了，整整三天，朕当真以为你要离开朕了。”
那三天的恐慌没人知道，看着萧阿妧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康熙心里突然间就空了一块。
这个时候，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萧阿妧在他心中的地位这样重，远远超过他心中所想。
萧阿妧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妾身也不知道，近几日身子都疲乏得很，坐一会儿就累了，不过往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与胤祾说完话以后，妾身觉得头有些晕，便想去休息一会儿，谁知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你身子早就不舒服怎么不同朕说呢？”康熙握着她的手，“朕待会再让路平隽帮你检查一下身子。”
萧阿妧摇摇头，“皇上，算了，妾身方才醒来的时候，听见皇上的话了，既然路御医都查不出病因，那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或许妾身真的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会突然三天昏迷不醒。”康熙捧着萧阿妧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说，你还有哪边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萧阿妧回握康熙的手，“真的没了，妾身说的话皇上还不信吗？”
“你连自己身体不适都瞒着朕，你说朕该不该信你？”
萧阿妧笑了笑，扯开了话题，“皇上，若妾身有一日再这样昏迷不醒，皇上不要牵连其他人，还有妾身的几个孩子。”
“若你有一天再昏迷不醒，朕想，朕或许会把那群庸医都杀了。”康熙想起萧阿妧昏迷以后，太医院的太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查出病因，怒气暴涨的他确实不止一次的想要把那群庸医给全部杀了。
萧阿妧闭上眼睛，说道：“皇上身为君王，要是真因为妾身而大动杀孽，天下人一定会骂妾身是红颜祸水。”
“他们还会骂朕是昏君。”康熙的话语中含了些许笑意。
萧阿妧睁开眼，神情严肃异常，“皇上能不能答应妾身一件事。”
康熙没有说话，萧阿妧等了一会儿没得到他的答案，便自顾自的说道：“皇上，若妾身比皇上先去一会儿，皇上能不能好好照顾妾身的几个孩子？”
康熙突然攥紧了萧阿妧的手，“你在胡说什么？你一定会没事的。”
萧阿妧轻笑出声，“只是设想一下，若妾身离开以后，皇上一定要照顾好妾身的孩子，他们是妾身的命。”
周围突然沉寂下来，只听见康熙沉重的呼吸声在萧阿妧的耳边响起，良久，她听见康熙说：“朕对他们，是爱屋及乌。爱你，才爱他们。”
爱？
对于萧阿妧来说，这是一个奢侈的字眼，这是一个完全不可能在皇宫里面出现的字眼。
但是萧阿妧知道，她必须向康熙求一个保证，未来有太多的不可预测，说不定哪天，老天就收回了她重生的能力，世间再无萧阿妧，几个孩子再无依靠。
“既然爱妾身，那就更应该好好保护孩子们了，他们是妾身和皇上血脉的延续。”
康熙的目光明暗不清，萧阿妧说：“皇上能不能答应妾身。”
康熙突然一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许有事。”
听见他的声音，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答案，可是萧阿妧却放了心，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萧阿妧沉沉的睡过去。
醒来时天方蒙蒙亮，萧阿妧胡乱摸了一下，身边的被褥还是热的，人却不在。
帐子外头传来动静，却是安雯悄悄挑了帐子进来，原是打算看看萧阿妧睡得安不安稳，谁知进来正好对上了萧阿妧的眼睛。
安雯赶紧上前来伺候萧阿妧。
“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刚走没一柱香的时候，皇上说下朝以后会来永寿宫用膳。”
萧阿妧点点头，“你先替本宫梳妆，然后待会儿去把二阿哥找来。”
安雯点点头，只是看见萧阿妧掀了被褥准备下床，连忙拦着她，“娘娘身体还未痊愈，御医说最好卧床静养，娘娘还是不要下床了。”
“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酥了，本宫想出去晒晒太阳。”由安雯扶着起身，萧阿妧道：“本宫昏迷的这些日子，后宫有什么情况吗？”
安雯扶着萧阿妧坐在梳妆台前，她道：“奴婢都派人看好了，这些日子，其他人都还算安分，不过卫氏生了小阿哥却一直没得封赏，皇上也没给小阿哥起名，这些日子，正准备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萧阿妧拿了一盒胭脂出来，道：“她倒是还不死心，本宫原还不想提醒皇上的，不过她这般不安分，简直枉费了本宫的一番心意。”
卫氏只是个官女子，就算康熙看在她生了小阿哥的份上给她进位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窜到一宫主位上。不是一宫主位，按照祖制，是不能抚养小阿哥的。从前卫氏身份低，或许在康熙心中没什么分量，生产的时候康熙没去看过，生下阿哥以后康熙连点赏赐都没给她。
后妃谁愿意抚养一个低贱宫女生的儿子，而且还是明显遭了皇上厌弃的。
没人愿意去养，自然也没人去向康熙提，所以卫氏的儿子就这么留在了她的身边。
安雯马上去把胤祾从阿哥所叫回来，胤祾看着萧阿妧时目光躲闪，眼中看似有千言万语，却没有说出口。
萧阿妧淡声到：“胤祾，他们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胤祾低下头，半晌后点点头。
他知道，额娘口中的“他们”，正是无处不在的鬼魂。
从鬼魂口中，他得知了额娘的来历，也得知了额娘突然不明原因晕倒的真相。
萧淑妃。
唐高宗李治的宠妃萧氏，那个史书上，因为武则天被砍去手足做成人彘的妃嫔。
胤祾知道自己额娘能够看见鬼魂本身就是异于常人，从前他没有问过，为什么偏偏是他的额娘，现在却又不得不知道，原来额娘的来历本身就异于常人。
魂魄是萧淑妃的，可是身体却是已经去世的齐佳宜绵，这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
齐佳宜绵去世，身体虽然因为萧阿妧的灵魂重新有了活力，但是萧阿妧终究不是齐佳宜绵，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十二年了，这句身体已经对她发出了警告。
十年之内，萧阿妧的身体会变成僵硬的干尸，然后死亡。
“胤祾，额娘必须要离开皇宫，不然额娘的身体情况是瞒不住你皇阿玛的。”
胤祾也知道，万一被皇阿玛知道了一切，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皇额娘竟然这么果断的说离开。
他震惊的说：“离开？皇额娘想要去哪儿？皇阿玛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让皇额娘离开的。”
萧阿妧早就想好，她说：“就去宫外的行宫住着吧，京郊的澄心园已经建好了，听说风景不错，额娘知道你皇阿玛前些日子开始策划要巡幸塞外、巡幸畿甸，日后的时间多半都是在外面的。宫里眼线太多，不能避过了你皇阿玛，却又让那群女人拿到把柄。”萧阿妧笑着说：“这件事情，额娘交给你来办，额娘想看看你的能力。”
“额娘，要是我辜负了额娘的期望怎么办？”
萧阿妧摸了摸胤祾的脑袋，“相信你自己，额娘和弟弟妹妹的性命都在你手里。”
胤祾点点头，开始想法子，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才能名正言顺的把额娘接到宫外的行宫上去。
胤祾知道康熙要到永寿宫来用早膳，见康熙下朝的时辰快到了，便回了阿哥所。
五日以后，钦天监监正有要事要禀报康熙。
“你是说宫中有人的命格与皇贵妃相克？”康熙坐在龙椅上，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钦天监监正说道：“回禀皇上，正是如此，而且奴才发现，皇贵妃娘娘的气数日渐微弱，若是再这样下去，皇贵妃娘娘恐怕有性命之危。”
康熙的手指一颤，萧阿妧这几日确实精神头一直不大好，连御医也看不出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有人克了皇贵妃。
“这个人是谁？”
“经过奴才的推断，这个人位居东六宫的东北角，可能是因为与皇贵妃娘娘接触不多，所以并没有能够直接对娘娘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东六宫：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景阳宫、永和宫、延禧宫。
东北角：延禧宫。
皇贵妃觉得身体不适的时间大概在三月中，昏迷不醒是在三月底，正好是卫氏之子满月之后。
与钦天监监正商谈一个时辰以后，康熙前往永寿宫，之后就对外宣称，皇贵妃身体不适，到澄心园行宫静养，这一养，就是八年。
☆、第109章
第一百零八章：子嗣之斗，害人害己
八年一闪而过，时移世易，许多事已大不相同。
萧阿妧常年在澄心园养病，宫务都交给了贵妃钮祜禄氏，虽然长久没有回宫中，但是却没有放弃对宫中的掌控。
八年的时间，宫中已有了许多新面孔，当年的老人，有升有贬，惠嫔纳拉氏升为惠妃，位列四妃之首，宜嫔郭络罗氏为宜妃，次于惠妃。僖嫔赫舍里氏为僖妃。
最后一位跻身于四妃之中的是七阿哥胤祐的生母戴佳氏。七阿哥身残，便自动从储君之位的争夺中退出，戴佳氏无宠，因为儿子成了残疾以后，成天在康熙面前哭，弄得康熙都不想看见她，现在这对母子俩可谓是紫禁城中最没有威胁的。
当年康熙让萧阿妧查是何人狠心对七阿哥的下手，因为病重，接下来就是离开皇宫到澄心园，所以萧阿妧一直没有时间去仔细查。
不顾当初戴佳氏险些流产可是因为大阿哥的妾室马佳氏，萧阿妧便将这一消息悄悄地给戴佳氏透露一点，接下来的事，让戴佳氏自己去查。
戴佳氏的手段倒也不弱，没几天就查到了马佳氏和富察氏之间的争斗，再然后就查出了大阿哥的生母马佳庶妃在这其中的作用。
马佳氏、富察氏、马佳庶妃。
这三个人都与大阿哥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