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你都说她是狗了
  这一声好似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说出来后整个人都得到解放,闭了闭眼睛,所有的不安和不满,在脑海徘徊不定犹豫不决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决定是在瞬间产生的。
  他不算个果断的人,磨蹭留恋这么久终于想到松手放弃了。
  和桐原一样。
  “照顾好她吧。”后半句,商参像是对他们的友谊说话,“对不起。”
  多年的兄弟情义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产生的小恶魔给败坏了。
  而他也觉得自己没脸见沈天宁。
  尽管没有得逞,可如果沈天宁不来的话,他也许真的会把沈弯月放走,谅下过错。
  商参走了。
  沈天宁没有挽留。
  两个男人,兄弟情义对他们来说是无形的存在,不需要过多的挣扎和挽留。
  …
  医院。
  沈天宁回去的时候,宋繁星醒了。
  这一回,她醒来后没有像之前那样活泼乱跳,反而像个真正的病人,四肢乏力,后背半靠着床头。
  洁白的床单和天花板,晃得人眼睛发晕。
  她看见沈天宁,唇动了动,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轻描淡写一句:“你去哪儿了?”
  “接安远了。”
  “我的事就不要告诉他了。”
  “你没事。”
  宋繁星笑,托腮笑得很天真清纯,但眼睛里是经历过风浪的沧桑和凄凉,“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确定吗?”
  “嗯。”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的那样漫不经心,“第一次昏睡过去是被沈弯月带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在这之前,没怀疑过吗?”
  “于老师待我那么好,救了我的命,我这个人比较笨,不会怀疑的。”
  “笨吗。”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口吻温柔,“那我就是喜欢笨的怎么办?”
  她没有拒绝他的抚摸,隔着薄茧,掌心温热,温度一层一层传递到她冰凉的小脸上。
  “沈天宁。”她抓住他的腕,力道很小,仿佛婴儿的小手在挠痒痒,“我要是离开的话,你要照顾好安远。”
  一顿,微微低头,眼睛不愿意看他,“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安远了,我亏欠他,从他出生到现在,我只陪了他很短很短的时间。”
  看不到他青春期,上大学,娶媳妇抱孩子。
  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明天。
  男人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堵住了她的唇,沈天宁情绪几乎没有变化,口吻温淡,“瞎说什么呢。”
  指尖转而捏住她的下颚,“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任何形式都不可以。”
  包括死亡。
  她的大眼懵懵又带有痴笑,想和他争执,又觉得没有必要。
  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来争执真的太无聊了。
  怕她多想,沈天宁安抚她躺下,掖了掖被子,“我给你削个苹果。”
  “苹果?”
  宋繁星瞥眼看过去,柜子上果然有果篮。
  估计是护士送的,篮子还挺好看,粉粉的有装饰感。
  她看见沈天宁摸出水果刀,正儿八经握着一个苹果,岔开话题,和她谈论安远的学习成绩。
  “我觉得。”宋繁星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还是先削好苹果再说吧。”
  “我削的怎么了?”沈天宁举起手中只剩下一半果肉的苹果,底气十足地说,“很差吗?”
  “你这样,很让人误会,你是想让我吃皮。”她指了指垃圾桶,果皮上面带有厚厚的一层肉。
  沈天宁停顿了下。
  第一次削苹果,这个女人还真的不给面子。
  不过她说的还挺有道理,他削的皮确实有点厚。
  沈天宁看着自己手中无法下刀子的半个苹果,有了新的认知,不仅仅是有点厚,而是厚的离谱。
  扔开刀子和苹果。
  算了,老子不削了。
  他拉过笑得前仰后合的宋繁星,身子半抵着她,压低的嗓音显得磁性醇厚,“再笑我就亲你了。”
  闻言,宋繁星立刻不笑了,眼睛眨了眨,朝他看着。
  这招还挺灵,说不笑就不笑。
  沈天宁唇际勾起一丝邪魅,手伸下去,捏住她软绵绵的腰身,那是宋繁星最敏感的位置,立刻瘫软,低叫着求饶,“痒……别闹哈哈哈。”
  “你笑了。”他停住手。
  “这不算。”闻言,她眉头皱起,“这是你故意引我笑的。”
  “那也算。”
  “我说不算就不算。”
  “那就不让你说。”
  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瓣。
  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说不出来,她的挣扎对他来说如同挠痒痒似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门就在这时开了。
  这是高级病房,护士医生对里面的病人小心翼翼照顾,何况还有保镖把守,正常人不可能一声不吭地进来。
  沈天宁正要发怒,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眯起的眸光逐渐寒凉。
  “天宁哥哥。”
  沈弯月脆生生的嗓音在这个安静的病房显得格外突兀。
  宋繁星没有推开沈天宁,两个人继续维持亲密姿势,尤其在病房这个庄重而严肃的地方,更显得他们暧昧亲热。
  甚至沉沦下。流。
  沈天宁没有应声,而是走到病房门口,冷声发问:“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保镖们低下头,大气不敢出,稍微有些胆量的顶风解释:“沈先生,她说是您的妹妹所以……”
  所以就放行了?
  “我说了,任何东西都不准进来。”沈天宁重复着,“她就算变成狗,你们也不准放进来,听见了吗?”
  声音不低,不仅仅是他们听见了,里面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沈弯月无所谓,她现在的脸皮厚的很,连小命都未必能保得住,脸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繁星坐在病房,娴静优雅,好似她不是个病人,而是个享受生活的贵妇太太。
  岁月和磨难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抱歉。”沈天宁回到床侧,低声解释,如同一个对公主殿下格外谦卑而尊敬的骑士,“我这就让她走。”
  “不用。”宋繁星随手拿起刚才他切得只剩三分之一的苹果,咬了口,很闲适悠然,“就让她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毕竟是亲姐妹。”
  “她会打扰到我们。”沈天宁勾唇一笑,“亲热。”
  “你都说她是狗了,只要不咬人,就不算打扰。”宋繁星也毫不留情,两人笑容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