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家在哪里
  她沿着马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脚早就麻木,只能感觉出有密密麻麻的痛楚传来,像是被石子割破了。
  雨丝飘摇在头顶,又冷又湿,将她弄的狼狈不堪。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林欢悦怔怔的环住自己的双肩,望向坠下无数雨丝的天空。
  “下雨了,人们都回家了。”她失落的垂下眼帘,喃喃道,“可是我的家在哪里呢?”
  “滴——”
  忽然,一辆酒红色的跑车绝尘而来,明亮刺眼的车灯扫向林欢悦,让她难以适应的捂住双眼,惶恐的蹲在地上。
  “妈的,你找死啊?”
  满是怨毒的咒骂声伴随着车门被狠狠摔上的巨响在耳边响起,林欢悦连头也不敢抬,狼狈的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欢欢?”预想中的咒骂没有响起,反而是熟悉的嗓音,“你怎么在这儿?”
  林欢悦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眸,看到那个是熟悉的俊美轮廓后,虚弱的勾起笑,“二哥,你从美国回来了?”
  林瀚爵皱着眉打量着奄奄一息的小女人,刚想要点头说是,可女人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虚弱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欢欢,欢欢?”
  长臂迅速拖住她,林瀚爵几不可微侧皱眉,个子长了这么多,可是怎么还是瘦弱的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他懒腰将女人抱起,“我这就送你回老宅,让医生看看。”
  “不要——”
  衣角忽然被女人的手扯住,林欢悦迷蒙的摇摇头,“不要回去,我不要看到大哥……”
  沈瀚睿以前令她那么迷恋,几乎霸占了林欢悦人生的一切。
  林欢悦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大概就是爱着沈瀚睿。
  可是今晚男人那样残暴的对待着她,像是撒旦般嗜血而又暴戾,将她对他所有的爱恋全部亲手撕碎。
  就算是在梦里,林欢悦也不敢接受他那样可怕的一面。
  泪水忍不住涌出眼眶,与脸上的雨水混淆不清,融合在一起。
  林欢悦呼吸有些虚弱,嘴里面不断地低喃,“不要回去,哪里……不是我的家。”
  黝黑的双眸定定的望着女人,沈瀚爵抿了抿嘴角,看来,大哥跟欢欢一定发生了什么矛盾。
  沉默了几秒钟,沈瀚爵还是将女人抱上了跑车。
  方向,却是与沈家别墅背道而驰。
  “医生,欢欢的病情是怎么回事,只是受凉发烧吗?”
  灯火通明的酒店房间里,沈瀚爵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碎发,那张与沈瀚睿相似的俊脸上带着些许的紧张,视线片刻不离床上的女人。
  林欢悦被打了点滴,脸色很是苍白,就那样了无生机的躺在大床上,很难想象这个纸片般纤瘦的女人平日里是怎样的狡黠如狐。
  瞧着她纤细的手腕和凸显的锁骨,沈瀚爵阴沉的蹙起眉。
  他不过才去美国进修两年,大哥竟然就把欢欢养得这么瘦。
  医生表情有些许的尴尬,瞥了一眼床上的小女人,断断续续道:“沈少,你们年轻人有些冲动可以理解,可是毕竟这位小姐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很显然,医生是将面前的男人当成了毫不怜惜便夺走林欢悦初次的沈瀚睿。
  冲动?
  沈瀚爵云里雾里,有些好笑的挑起眉,“我有什么冲动?”
  “这位小姐还是初次,您就那么粗暴。”医生越说越觉得窘迫,尴尬的搓手道,“我看她的衣裙上有血,所以可能是撕裂了,具体……您最好还是带着她去医院详细检查。”
  沈瀚爵不是傻子,听到医生吐出“初次”,便明了了一切。
  双眸瞬间便阴狠的瞪大,沈瀚爵猛地拽住医生的衬衣,压抑着无尽的嗜血,“你他妈在给我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说着,他将医生提到落地窗外,碎发随着夜风微微摆动,衬得那张冷峻的面容愈发清晰。
  “沈二少,您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胡说八道啊!”
  医生吓得浑身战栗,“我说的没有半句谎话……不信,您可以带着这位小姐亲自去医院查!”
  “滚——”
  像是暴怒的雄狮般怒吼出声,沈瀚爵狠狠地甩开医生,双眸猩红的咬紧牙关。
  大哥,肯定是大哥做的!
  凭着欢欢对大哥的痴心,绝对不会让其他男人碰自己!
  更何况方才欢欢就算是昏睡,都不愿意回到老宅,回到那个大哥也在的地方!
  双拳死死的攥紧,沈瀚爵的双唇抿得渐渐泛白,却依旧难以平息心中的嫉恨。
  既然大哥不愿意保护欢欢,好不珍惜毫不怜惜,甚至还将她的爱情当做玩物。
  那他,也没有必要一直顾忌着他们两个的感受了。
  好难受……
  林欢悦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舒爽的,从头到脚,甚至就连太阳穴都带着痛楚,让她难过的拧起秀眉,挣扎着坐起身。
  入目,就是沈瀚爵带着淡淡笑意的憔悴俊容。
  “醒了?”男人眸光里带着怜惜,将床头的粥碗端起来,“喝点粥吧,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弱。”
  二哥竟然回来了?
  林欢悦失神似的呆愣住,看来,昨晚真的不是在做梦。
  她眼神有些急促的看向被子里面的自己,原本破损不堪的衣物早就被换下来,变成了舒适干燥的浴袍。
  看着小女人的动作,沈瀚爵按捺下唇边的笑意,“我让服务生帮你换的。”
  “二哥,我……”
  男人伸手封住她的樱唇,淡淡的道:“你不用说,大哥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
  那一瞬间,林欢悦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沾满了赃物,肮脏不堪。
  她想要努力的挤出笑容,告诉沈瀚爵别担心,可是嘴角困难的扬了几下,却不受控制的垂下,就连眼泪都不听话的从眼眶内争先口后的落出来。
  “二哥,我是不是很可笑?”她笑着落下泪,“我喜欢了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沈瀚睿眼神里面的鄙夷和厌恶,像是她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女人,似乎瞧她一眼,就会将他给玷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