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抗争入狱遇牢头
  虽然遭到少数人的反对,旺福化工厂在桃源桂的项目还是如期开工了,开工当天,市里的、镇里的,还有村里的领导都到齐了。挖土机一字排开,只待领导一声令下。
  父亲对春水说了,这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就不要与他们斗了,省省心吧,如果他们在干坏事,天网恢恢,自有人收拾他们。但春水不,他要想办法阻止他们。
  他想在水仙面前证明他是个男人,绝不会退缩。
  当领导一声令下,挖土机发出震天的雷鸣就要开工的时候,他张开双臂,跑到它们面前。村长一看到春水来坏事,连忙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喝斥:“不想活了,快躲开!”
  春水不为所动,坚定地站在挖土机前。
  有领导说:“这是刁民,挡了村子里的致富路,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村民们都在看热闹,他们越来越不理解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小青年了。
  水仙也跑过来,对他说:“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这样太危险,这帮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没过多久,就有穿着警服的人过来了,手里还拿着警棍。
  这是重要的场合,不允许发生这种事,镇长脸上铁青,在这么上级领导面前出丑,他的脸面往哪搁。
  他对派出所长说,立刻马上去处理。
  穿着警服的人对春水骂,赶快滚,见他没动,就两人上来拉春水。春水力气大,两个人也没有拉动他。就有人用警棍打在他的身上了。
  他的身上着实挨了一棍,开始没什么感觉,马上就火辣辣地疼。春水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村长说,叫他们不要打,我去劝劝他。
  村长现在已经不理他了。
  挨了打地春水本然地弯下了腰,朝拉他的人身上撞,就把身边的两人撞倒了,场面开始失控。
  这天,钟洪副局长也来了,他是作为市里的领导出席今天的开工仪式的。当有一个人冲到推土机的前面时,他觉得有些眼熟。
  原来他就是那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给他戴绿帽子的小子。当初他就想整死这个愣头青。
  但他不能死。因为他在杭州救了人,成了英雄,有一段时间,广播电视整天播放这个消息。如果他死了,会引起很大的震动。另一方面,夏莲说只要放了这小子,说什么条件都行。这个臭婆娘平时高傲着呢,几时求过他,以前还说过要离婚,现在难得有这样的低姿态,他就答应了她。
  有了这个要挟,她就听话多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就想了个让春水断子绝孙的主意,让人把春水打残了。他要春水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听医生说,春水以后就是太监了,见了女人只要看的份。
  现在突然跑出来的这个青年就是春水,看样子,他恢复得不错,力气挺大。钟局长对手下说,把他拷起来带走。
  于是,一群警察一拥而上,把春水按倒在地,不由分说地抬到警车上。
  警车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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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没少受折磨,被拘留了半个月。
  他没想到,他的人生已经三进宫了,每次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他想不通,为什么遵纪守法想办好事反而会一再地遭到厄运呢。
  有时候,他被打得的麻木了,似乎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在困惑中思考的他,在看守所度过他刻骨铭心的几天。
  一个监室里关了十来号人,都是法院还没宣判的。春水进去的时候,一股污浊的气味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倒在地。他找了稍微干净的地方准备席地而坐,但马上就有人过来说这是他的地盘。最后,他只能蹲在尿桶边,作为新来者,这里才是他休息的地方。
  不到一刻钟,就有人过来问他犯了什么事,他说没犯什么事,那人随手就是一巴掌,说来的人都说没事。柳东被打晕了,忘记了反抗。在这样环境下,人就像被抽了元神一样。
  这个巴掌是受辱的开始。接下来又过来几个人,看上去他们是一伙的,问他有烟不。初来乍到的人,都要向他们进贡,好烟好酒还有人民币,他们都需要。有礼者就会受到他们的礼遇,没有礼物的,他们就会拳打脚踢,来一番下马威。
  春水莫名其妙地进入了看守所,没有心理准备,更谈不上准备礼物了。晚上就更不得安宁。十来点钟,他忍受着刺鼻的尿味,蜷缩着身体,紧靠着墙,准备小睡一会。他困了,就算在恶劣的环境下,也得睡觉。他看过电影《越狱》,了解了一个真理:在任何环境下,都必须调整好自己的身心,内心要强大,身体不能垮。而睡觉,正是调整身心最好的方式。
  刚闭上双眼,就感觉有人重重地踢了他一脚,踢在他的腰上,锥心的疼痛。他睁开眼一看,正是白天来索要东西的人。
  他坐了起来,问为何踢他。他没准备还击。
  对方不问青红皂白,挥动手脚,准备对他实施更大规模的打击。柳东一看大事不好,站了起来,退到墙角,大声叫看守的警察。
  但叫是没有用的,反而引来他们的放肆的笑声。
  一个说:“把他剥光。”
  另一个说:“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应当味道不错。”
  监里的其它犯人选择了集体性沉默。他们似乎都睡死了,没有一点反应,更别说来帮助春水了。
  他见喊是没有的,只有自己帮助自己了。
  他问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他们说:“我们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你们要什么。如果想要什么东西的话,我给,打欠条可以吗?”
  容不得春水思考,他们一拥而上,就把他按得结结实实的,不能动弹。他没有反抗,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有人开始脱他的裤。
  他认为这是奇耻大辱,万万不能让他们得逞,他必须反抗,没有退路。这种反抗比应对四个街头小混混来得还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