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失了清白?
  瞿氏大惊,“是谁说阿香失了清白的?崔嫂你告诉我,我去撕烂这个人的嘴!”
  一激动,针就刺破了她的食指。
  “哎哟,你别这么激动,我也只是听说,不知是真是假呢。来来来,喝口茶,消消气。”
  瞿氏呼吸上下起伏的厉害,被崔嫂安慰了许久才缓过来。
  “我们家刘香那是被人给陷害的,她只不过是不愿意去分辨这些事情,才被有些人拿去嚼舌根,我可怜的孩子啊。”
  瞿氏将当时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出来。
  崔嫂说,“可是除了她自己,那个王福来又死了,他爹又发配了,并没有人能证明阿香就没有被玷污呀。”
  瞿氏又急了,“可是阿香说她确实逃了出来,我是她娘,她有没有失身我能看不出来吗?”
  崔氏拍拍她,“问题是咱们自己知道阿香是清白身又有什么用,要别人也相信才是啊。”
  瞿氏沮丧,“你说陈公子这么久都没来找过我们阿香,是不是相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呀?”
  崔氏叹了口气,无声胜有声。
  门外面明香站着听了好一会儿,原来陈照林这么久都没出现是这么回事,也好,算是看清了他这个人了。
  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明香推门而入,“娘,我回来了,呀,崔大娘也在啊。”
  瞿氏和崔嫂赶紧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怕明香见了起疑心,也不知道她听见什么没有,要是听见了,照这个孩子的性格,定然是自己独自伤心的。
  “哎呀,我忘记做饭了,你看我光顾着和你崔大娘聊天,真是的,阿香你要是饿了,先吃点零嘴垫垫。”瞿氏起身前往厨房。
  崔嫂也说自己要赶紧回家做饭,不然怕饭晚了老崔生气。
  日子一天天的过,流言照样每天都会有,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不过明香一家凭借香记短短数月的经营,总算是在镇上站住了脚。
  不知不觉,冬天就已经过半了。
  往年这样寒冷的天,刘贵还得冒着寒气上山里面打野味回来,不然一整个冬天很可能就沾不到荤腥。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家能穿上暖和的大袄子,烤着不呛人的炭火,吃穿用度也都不愁。
  但是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石茶叶因为卖得太好了,现在已经所生无几,肯定是挨不到明年石茶再开的时候。
  就在明香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许久未出现的陈照林出现了。
  “阿香,你还好吗?”
  看到陈照林脸上担心的样子,明香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反感,
  “我很好,多谢陈公子关心,要是陈公子没什么事的话,茶房有些事情还需要我去处理。”
  陈照林拉住明香的手,不让她走。
  “阿香,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李家拿生意威胁我爹,要是我们陈家没了李家的支持,后果将不堪设想”
  明香根本就不想听这些话,陈照林要娶谁她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只是这人动不动就拉拉扯扯让她厌恶,茶楼过往的人这么多,他这是故意要让流言更难听的节奏!
  “陈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先放手,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我刘香的名声本来就臭也就算了,只是陈公子这即将要娶亲的人,不怕别人说你朝三暮四吗?”
  之前明香对陈照林的态度都是比较软的,从没有说过硬话,骤然被她这么冷的语气对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香趁他吃惊时,将手抽了出来,转身的时候忍不住还翻了个白眼,正好被刚进来的客人给看见了。
  轮椅里的男人带着金色面具,只余一双眼睛。
  茶楼的喧嚣与他浑身透露的出安静气场形成对比,明香却感觉到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阿香姑娘,还记得我吗?”轮椅旁边的老男人笑容一如往昔,明香当然记得是那个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她茶叶的人。
  “记得记得!阿香能有今天多亏了您当日的出手不凡!快请上座!”
  文公公说,“不必了,我家主子喜静,阿香姑娘给我们安排一间厢房就是了。”
  明香也没问人家怎么知道这茶楼后面就是客栈的,只管立马去安排就是了。
  她只知道这个轮椅里的男人绝对不简单,她得好好伺候着。
  陈照林并没有离开,他在一旁等明香招呼完客人,还想继续纠缠。
  却被从他身边经过的轮椅里的男人的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如刀子般,剜入他的心脏。看着明香和她身边的人走入后门的背影,陈照林打了退堂鼓,索性今日明香情绪也不对,不如改日再来吧。
  香记客栈就在香记茶楼的后面,因为没有茶楼高,所以一般很难发现,如果不是熟客的话,很难知道这里还有一栋楼。
  明香在茶楼和客栈之间移植了五六颗成年的松树,所以茶楼这么热闹,却一点也不会影响客栈的清静。
  松树长青,尽管现在冬天了,这松树还是绿的。
  姬长景看了看这二者之间的布局,心里暗道这丫头确实挺聪明的。
  到了房间之后,文公公等明香离开,便忍不住与他主子反应他的看法,“多日不见,阿香这丫头还真是大变了啊,”姬长景还在等他想说什么,就听见他直接来了句,“变得更漂亮了!王爷的眼光果然不凡!”
  此时姬长景已经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星月般耀眼的容貌,他无语地看了看文公公,便自己转动轮椅到竹窗口,难得在一片荒脊的冬天还能看见这一抹绿。
  原本在上京的阴郁的心情,不自觉平静了下来。
  晚上用过膳后,听到隔壁的住客路过时说今日茶楼戏台要演什么戏,反正听那人的意思戏很精彩就是了。
  姬长景对正在收拾文案的文公公说,“咱们去前面看看吧。”
  虽没说前面是哪,但文公公一听就知道他家王爷说的是茶楼里。
  他说,“我才刚跟人家阿香说主子你喜静,这会儿你就要去凑热闹,王爷你这不是打脸吗?”
  姬长景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快五十的老男人傲娇的样子,又无语了。
  没想到刚一过去,就看到了一出好戏。
  倒不是戏台子上的戏,而是戏台子下的戏。
  人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出戏,可眼下只有两个女人这戏也照样精彩。
  反正茶楼里的吃瓜群众不少。
  “刘香你要不要脸!陈大哥与我年底就要成亲了,你还使狐媚子手段勾引他!”
  李萱萱不知道从哪知道的今日白天陈照林来了香记找了明香,二人大庭广众之下还拉拉扯扯,气得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就冲到香记茶楼大闹来了。
  明香无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陈照林了?说话要有证据。”
  此时她突然想起以前的她也是这般蛮横无理,当时只觉得自己有身份又地位,现在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怕是人人厌恶吧,只不过碍于自己大将军孙女的身份不敢得罪罢了。
  李萱萱此时哪还顾得及什么证据,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不是陈照林喜欢刘香这个贱人,他也不会三番五次来找她了。
  她这心里的嫉妒之火无处安放,当然得找明香来撒了,“证据?呵,就冲你早就不是女儿身,也可想见你是一个多么不要脸的女人了!”
  她这话一出,茶楼里看热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些人甚至对着明香指指点点,明香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了。
  “李小姐,我不管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话,但你今天所说的话对我造成了极大的侮辱,事不过三,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对我的身世以及我的清白胡说八道,那咱们就官府见吧。”
  李萱萱鄙夷扫了明香上下,“就你?还想告我?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敢说你没有故意勾引陈大哥?要不然凭你也入得了陈大哥的眼?”
  看她这不依不饶的架势,看客也越发兴奋,暗搓搓的等着看明香怎么回击。
  谁料一道清冷的嗓子打破了这个局面。
  “是陈公子纠缠香记老板,”文公公推着轮椅慢慢走到明香的身边,姬长景顿了顿继续说:“李小姐为何不找了陈公子来问话,事情不就都清楚了吗?”
  “我”姬长景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他一说话,场面自动寂静了下来,李萱萱被说的不知如何作答。
  姬长景看了眼明香,继续气定神闲地说,“还是你原本就知道是陈公子对香记老板存有心思而你因为嫉妒才屡次来辱骂人家,”
  他摇了摇头:“啧啧,真没想到现在的女人心思竟如此蛇蝎,真是同情这个陈公子了。”
  现场的人不敢大笑,却又非常想笑,于是个个都憋着,发出的抽气声让李萱萱更觉得没有脸面,整个人都涨成了紫色。
  李萱萱没了底气,但又不服气,“可是她在半年前被她同村的人绑架了玷污这件事情我总没有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