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番 1.雪笙亲自下厨
番外：
时间还要回到雪笙跟贺连去锦绣水城游玩的时候。
一行人来到锦绣水城已经中午了，小宝一直缠着墨羽去主题公园玩。他们只好暂时分别，直到下午再汇合。
他们这次来锦绣水城，就是为了找茶铺老板口中的“墨云。”
这不单单是旅行这么简单。
雪笙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向年，老板说的那个村子在哪？”
司向年从手机里抬起头道：“他说在城南方向，要坐公交车去。”
“我们要找的人是谁？”贺连单手拉着背包带，淡淡的道。
“他叫墨云。”
“男的？”贺连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墨云这个名字在哪听过。不过转念想想，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于是心里的疑惑渐渐淡去。
雪笙点了点头，“光听名字就知道啊。当年他就是在这个村子消失的。”
“不是说那个老板之前找过了吗？”
“他之前没找到。”雪笙摊开地图，圈出了几个可疑的地方，“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当时漏了点什么。”
“好。”
三人商量完毕后，乘上了去城南村的公交车，到了那里才发现位置很偏僻，行到后半段几乎都是坑洼不平的黄泥路，地上有很多泥坑和石子。他们被颠簸了一路，脸色有些发白。
贺连见雪笙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地道：“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买点饮料就算了，不要耽误太久。”司向年觉得有些浪费时间，毕竟他们只在这里留一天。
“行。”雪笙忽然看见了什么，指着那个方向道，“那边有个小卖部，我们过去吧。”
两个男人点了点头，随后他们走进小卖部里面买了几支饮料。
司向年趁着付钱的空隙，朝老板娘问道：“老板娘，你记得六年前村里有个叫墨云的人吗？”
“不知道啊，你们在找人吗？”她乐呵呵地接过了钱，抬眼一看居然是个俊俏的小哥。
“嗯。”司向年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瞬间迷瞎了老板娘的眼睛。
她害羞地垂下脸，手里玩着一束发丝，羞答答地道：“那个……你不用担心，我托人帮你问问……”
他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了。”
老板娘再次被他柔和的目光迷倒，捂着脸笑了起来。
旁边的贺连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凉薄地说了一句：“无耻。”
“下流。”雪笙又补充了一句。
司向年的脸色变也没变，驳道：“我这叫绅士风度，对女士有礼貌是应分的。”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故意对老板娘笑的。”雪笙还想损他，忽然感觉到有一道带着威势的视线射在了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转过了头，发现一个老人站在行道路上。他板着脸，暗沉得如乌云一般，即使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也无法添上一抹暖意，反而显得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他干嘛这样看着自己？雪笙朝他点了点头，算是一种问好。
老人没有说话，移开视线朝前方走去，他的身杆挺得特别笔直。
“你在看什么？”贺连跟着雪笙看了过去，发现路上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他立刻回过了神，“哦，没什么。”
“时间不多了，我们去找人吧。”
“嗯。”
三人随后分散开来，手机都时刻保持联络，想着有什么事就通知大家。
雪笙负责村子的西边，他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关于墨云的描述，准备四处去问问。
他走到一户人家敲响了大门。等了一会儿，一个系着红底碎花头巾的女人开了门，“你找谁呀？”
“大娘，请问您有没有听过墨云这个人？”
听到雪笙叫她大娘，她气得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碎花头巾，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看着年轻了不少。她瞪着眼睛道：“你叫谁大娘呢？！”
“对不起对不起，美女，都怪我出门忘了戴眼镜，一时看走眼了。”雪笙忽然有些想笑，不过见她这么生气，怕她会冲过来撕了自己。
“今儿真是晦气！”她骂了一声，准备把门关上。
见门缝越来越小，雪笙有些着急了起来，“诶……你还……”
女人理也不理，直接关了门，“嘭！”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小伙子，麻烦让一下。”后面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雪笙回过头一看，是刚刚那个在小卖部门口看见的老人，“大爷，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老人指了指前面的大门，脸色冷冷的。
见自己堵住了大门，雪笙不好意思地让开，干笑着让他走进去，“大爷，你有没有听过墨云这个人？”
“没有。”老人的眉头厌恶地皱了起来，躲开雪笙看过来的眼神。
见老人这么奇怪，雪笙瞧出了些端倪，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精光，总觉得这个老人知道点什么。
他装出惋惜和遗憾的样子，连语气都带着悲伤，“大爷你不知道，有个人找了墨云六年。如今他变成了哑巴，心念念的仍旧是墨云。这份感情在那个人的心里一直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深沉。今日我来到此地，就是想打听他的消息，替那个人弥补六年前的遗憾。”
“你都说是遗憾了，世间的遗憾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老人的脸色依旧冰冷，完全没有被他打动的样子。
“大爷，您要是知道点什么，记得跟我们说。”雪笙知道他有内情，只是不肯说而已。
他哼了一声，“你找错人了，走吧走吧……别杵在这里，碍眼！”
见门又要关上，雪笙赶紧抬手撑开一条缝隙，“等等……”
“臭小子你这是干嘛？！”老人被他的举动激怒了，加大了力度想把门关上。
他和老人比拼谁力气比较大的时候，忽然瞄到了他手上的青菜，他灵光一现，道：“我进来是想给大爷做顿饭，难得我们这么有缘啊！”
老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进来，“别扯这些花的，给我松手！”
“大爷，我厨艺很好的！”他来了个毛遂自荐，还保证似的拍了拍胸脯。
老人忽然一笑，“那好吧，你先松手，不然你怎么进来？”
“好好好……”雪笙的脸上笑开了花，他收回撑在门上的手，“那我……”
“嘭！”话还没有说话，门就关上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个人站在门外有些凌乱。
身为一个老人家还耍这些小计子？是他太天真了还是大爷太狡猾了？！
“大爷，你开门呐！”见没有人应声，雪笙干脆敲起门来，“麻烦开开门！”
“是谁啊……”一道女声由远及近传来，随后门又被打了开来。
见门外站的是雪笙，女人瞪大了眼睛，“又是你？！”
“诶……美女，你别关门，我是来给大爷做饭的。”
“你是来做饭的？！”听到他这样说，女人顿时来了兴趣，“工钱怎么算？”
他摇了摇头，“我不收钱，就想进来做一顿饭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你快进来、进来……”女人笑了起来，把他迎进了客厅里，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时尚的挎包来，“你告诉老爷子我中午出去，饭菜不用留我的。”
雪笙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身影有些头疼，敢情她把自己当成了护盾。
他叹了叹气，随后他打量了一下周围，都是些老款式的红木家具，经过时间的沉淀看起来很有味道。
他用手指抚摸着贵妃椅上的扶手，上面有一些小小的坑洼，似乎倾诉着往时的故事，心里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
“你小子怎么进来的！”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威严的声音，隐隐有些怒气。
雪笙被吓了一跳，忙转过身道：“是您家姑娘让我进来的，她说她中午不回来了，还叫我帮您做饭。”
老人低骂了一句，“那小丫头片子……逮到间隙就走！”
“大爷，我很愿意给您做饭的。”
“哦？”他眯了眯眼睛，“你真的愿意？”
见老人松口，雪笙赶紧点了点头，“嗯，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那你仔细听好了，米饭加的水要没过半指，我胃不好，只吃得了软的，还有届时要加几片生姜进去。鱼和青菜我已经买好了，你把鱼骨剃出来，鱼肉做红烧的，鱼骨跟豆腐一起熬汤，记得油不能多放。还有青菜要等水热了再下锅，要煮软一些。”
老人说了一大串，雪笙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了，一定按您的要求去做。”
“嗯，去吧。”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雪笙立马进了厨房，回忆了一下老人说过的话，动手煮起饭来。
老人放下茶杯，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脑海里化出了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他系着围裙，嘴角挂着淡笑，似乎在他眼里看来，煮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老人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眉间冒出一股忧愁。眼见六年过去了，不知道那小子到了外边还过得好不好？
“大爷，这个大酱怎么用？”雪笙走到厨房门口，朝他举了举手里的玻璃罐。
老人着急地走了过去，“谁告诉你炒菜要加大酱的？”
“对不起啊，”雪笙打了个激灵，“我不小心就放了……”
“没用的家伙，出去出去，这里不用你来！”老人挥了挥手，脸色凶巴巴的，只差拿着藤条赶他出去了。
雪笙失落地走了出来，忽然看见角落放着一个扫把，他灵光一现，拿过它开始扫起大堂来。
厨房里很快传出了香味，惹得雪笙的肚子有些蠢蠢欲动，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早餐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过了十多分钟，那边传来了声如洪钟的嗓音，“小子，过来帮老头拿饭菜！”
“来了！”他放下扫把，洗干净手，赶紧跑进了厨房里。
老人手里拿着饭菜，雪笙跟着他把碗筷放在了桌子上。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沉声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谢谢。”雪笙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忽然有些感激。
之后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午饭结束，雪笙准备拿碗筷去洗的时候，老人忽然叫了他一声，“你跟我来。”
“好。”他把碗筷放在了桌上，跟在老人的后面来到了后院。
他们在一间小屋面前停了下来，周围种满了竹子，合着白雪的味道闻起来很清冽优雅，屋子边上引了一条小溪，结冰的水面下传来徐徐的水声，是个调养身子，修养心性的好地方。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那条钥匙的颜色比其它的要新一些，貌似被他保存得很好。他打开了门，走到窗边开了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雪笙打量着这个屋子，空气里有淡淡的木香，似乎很久没有住过人。
“你说的墨云，我认识。”老人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淡淡地道。
雪笙立刻瞪大了眼睛，果然没有猜错！
“这里就是他曾经居住的地方。”
“什么？”雪笙没想到他就住在这里，有些庆幸自己坚持留了下来。
老人叹了一口气，“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早上过来准备叫醒他的时候，发现屋里的人不见了，桌子上多了一封信。”
“那封信……还在吗？”
“在。”老人应了一声，走到柜子那边拉开了一个抽屉，把信件递给了雪笙。“这个就是了。”
雪笙小心翼翼地打开来一看，满纸悲伤的话语落入眼里。写信的人说自己辜负了大爷的照顾，不能再让大爷承受众人的指点，于是离开了这里。
雪笙看完信也不懂里面讲的是什么，有些云里雾里的，他朝老人问道：“为什么会有人指点？”
“唉……说来话长，过来扶我坐下。”老人忽然觉得有些累了起来，“墨云是昏倒在泥泞地里被我发现的，他一直住在我家，那会儿才十七八岁。”
雪笙的嘴唇有些发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逼得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离家出走。”
老人揉了揉太阳穴，低落的声音更显悲伤，“墨云在这里过得很好的，直到有一天他的肚子忽然大了起来。”
“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
“您的意思是……他怀孕了？”
老人点了点头，“是。”
雪笙的眼里闪过了震惊，“他不是男人吗？怎么会……”
“当时我也不清楚，后来墨云说他曾经被一群团伙捉走过，不知道被打了什么东西，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酒店里，旁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说他那时很怕，以为抓走自己的人是他，没想到那个男人跟他一样，都是被那群人绑架过来的。
他们合力逃了出来，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后来那些人追了过来，逃跑的时候和对方失散了，只有墨云跑到了这个村子里。
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在这里生活得很幸福，不过好景不长，一次他去地里摘菜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肚子，被隔壁种地的人看了去。
那时他已经六个多月了，藏也藏不住，别人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之后村里流言不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不少人故意上门来看他，说什么妖神鬼怪的话。
之后的几个月，墨云都不敢出门了，一直躲在这间屋子里，连大堂都不敢过。眼瞧着他一天比一天抑郁，人也跟着憔悴了许多，要不是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我估计他会撑不下去。”
“天啊……”雪笙的脸上全是震惊，“那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
“我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还怀着身子。你说他一个男的怎么懂生孩子的事，一定会慌的乱了手脚。也不知道他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我真是想也不敢想。唉……都怪我，要不是那天我犯风湿去不了地里……”
“不，大爷，这不怪您。”雪笙赶紧拍了拍他的手。
“你不懂。他当时已经八个多月了，眼见孩子快生了，他却悄无声息地走了。六年，整整六年，我一直担心着他，担心着他肚子里的孩子。”
雪笙看着他头上的银发沉默了一会儿，“那您现在还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长年吸烟的老人，手指被烟熏得发黄，他忽然犯了烟瘾，把手指凑到鼻尖吸了一下，“他走得匆忙，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雪笙有些小心翼翼地道：“这封信我可以拿着吗？”
“随你吧，”他挥了挥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雪笙握了握他的手，“您肯讲给我听，我已经很感激了！”
口袋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震动，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贺连，“我刮到了一点消息，听说墨云当年怀孕了？真是人活久了，什么事儿都能听到，你知道钟大爷家在哪吗？”
“知道啊，我就在大爷家里。”
贺连有些惊讶，“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雪笙沉吟了一声，“回去我再告诉你们，我现在给大爷收拾一下家里再走。”
钟大爷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点，他挥了挥手，道：“不用你留下来，有什么要紧事就走吧，这些闲杂小事我会叫我闺女做的。你要是找到了墨云，记得知会我一声。也不求和他见一面，告诉我他一切平安就好。”
“我会的，我一定会告诉你的。”雪笙的眼眶有些发红，老天待墨云不薄，他的身边一直有默默关心他的人。无论外边怎样的风雨飘摇，钟大爷仍旧给他撑起了一片安全庇护的树荫。
他百感交集地从大爷家里出来，淡笑着跟大爷告别后，拨通了贺连的电话。
“贺连，你在哪？”
“在一家热饮店里，我和司向年等着你过来呢。”
雪笙点了点头，道：“我现在过来。”
“好。”
雪笙挂断了电话，坐车来到热饮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司向年朝自己招手。
“雪笙，这边。”
他举起手朝那个方向招了招，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心情有些沉重。
贺连看见他脸色和平常不一样，也没说什么，直接把杯子推了过去，“先喝一杯奶茶吧，外头冷得很。”
“不用了。”雪笙摇了摇头，“还是说说墨云的事吧。”
他把从钟大爷了解到的事情都告诉了两人，“……事情就是这样，估计你们从村民嘴里听到的，也和我说差不多。”
司向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地方不是老板让我们来的吗？我们刚来这里都能问到的事情，他肯定知道，干嘛不直接跟我们说。”
雪笙揉了揉太阳穴，“他是怕我们拒绝吧，毕竟男人怀孕这事……不太符合现实。”
向年点了点头，“也对。”他明白老板也是迫于无奈才瞒着他们。
“雪笙，”贺连忽然出声，脸上挂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我想你没有抓住重点。”
“啊？”他皱了皱眉，“哪来的重点？”
他的眼底有暗光流动，幽幽地道：“这个世界上……有能让男人怀孕的药。”
“你别打这主意。”司向年敲了敲桌子，脸色有些阴沉，“谁像你这么胡来的？居然让雪笙冒这种未知的风险？”
“你别这么激动。”贺连撇了撇嘴角，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雪笙喝着奶茶没有作声，反正他觉得这事是不可能的，那些药是针对人类研制的，他是一条狼，根本派不上用途。
这个话题最终在雪笙给两人来了个爆栗而结束，两人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包包，显得有些狼狈。
“既然墨云离开了，那说明他不可能在这。不过我从钟大爷手里拿到了一封信，先陪小宝开开心心地玩一趟，然后回去交给老板吧。我们这一趟也没有白来，总算帮老板找到了一份寄托思念的物件。”
贺连点了点头，“嗯，走吧，去和墨羽汇合。”
三人出了店门，司向年忽然哈哈一笑，“墨云墨羽……读起来真像。”
话落，雪笙和贺连愣住了，连自己把话说出口的向年也愣住了。
雪笙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宝几岁来着？”
“不偏不倚，刚好六岁。”贺连有些诧异，“真那么巧吗？”
司向年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墨羽他结婚了没有？”
“我没见过墨羽身边有女人，他手上也没戴过戒指。”
雪笙愕然地张开了嘴巴，“还真的有些符合情况了，现在怎么办？”
贺连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还是先别告诉他，晚上回茶铺看看，到时如果老板认出来是他，我们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嗯，”司向年也跟着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雪笙叹了一口气，“好吧。”
三人随后离开的村子，乘车来到了主题公园里面。
雪笙看着那个腰杆笔直，隐隐透出一股坚强的身影，忽然有些心疼了起来。
扯大一个孩子不容易，他不知道墨羽是怎么拼才开了一家咖啡店，让小宝生活得无忧无虑。
“雪笙哥哥！”小宝拿着一串棉花糖跑了过来，“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你不嫌弃我臭啦？”雪笙笑着蹲了下来，帮他擦了擦嘴边的糖渍。
“那是因为雪笙哥哥你被太阳晒了一个中午，身上的臭味都没了啊！”没想到小宝耿直起来直戳人心窝。
“那我保证以后都不喝酒了。”
“真的吗？”小宝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雪笙笑了笑，点头道：“嗯。”
旁边的几位听着雪笙这声“嗯”，都觉得不太可信。
墨羽偏过了头，眼睛仍看着雪笙那边，“贺连，看来你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了，万一被小宝识破了，那不是等于在教我儿子怎么撒谎吗？”
他勾了勾嘴角，“我会的。”
教坏小孩可不好，况且承诺不能随便乱许的，他当然要好好调教一下雪笙。
嗯……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时间还要回到雪笙跟贺连去锦绣水城游玩的时候。
一行人来到锦绣水城已经中午了，小宝一直缠着墨羽去主题公园玩。他们只好暂时分别，直到下午再汇合。
他们这次来锦绣水城，就是为了找茶铺老板口中的“墨云。”
这不单单是旅行这么简单。
雪笙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向年，老板说的那个村子在哪？”
司向年从手机里抬起头道：“他说在城南方向，要坐公交车去。”
“我们要找的人是谁？”贺连单手拉着背包带，淡淡的道。
“他叫墨云。”
“男的？”贺连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墨云这个名字在哪听过。不过转念想想，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于是心里的疑惑渐渐淡去。
雪笙点了点头，“光听名字就知道啊。当年他就是在这个村子消失的。”
“不是说那个老板之前找过了吗？”
“他之前没找到。”雪笙摊开地图，圈出了几个可疑的地方，“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当时漏了点什么。”
“好。”
三人商量完毕后，乘上了去城南村的公交车，到了那里才发现位置很偏僻，行到后半段几乎都是坑洼不平的黄泥路，地上有很多泥坑和石子。他们被颠簸了一路，脸色有些发白。
贺连见雪笙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地道：“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买点饮料就算了，不要耽误太久。”司向年觉得有些浪费时间，毕竟他们只在这里留一天。
“行。”雪笙忽然看见了什么，指着那个方向道，“那边有个小卖部，我们过去吧。”
两个男人点了点头，随后他们走进小卖部里面买了几支饮料。
司向年趁着付钱的空隙，朝老板娘问道：“老板娘，你记得六年前村里有个叫墨云的人吗？”
“不知道啊，你们在找人吗？”她乐呵呵地接过了钱，抬眼一看居然是个俊俏的小哥。
“嗯。”司向年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瞬间迷瞎了老板娘的眼睛。
她害羞地垂下脸，手里玩着一束发丝，羞答答地道：“那个……你不用担心，我托人帮你问问……”
他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了。”
老板娘再次被他柔和的目光迷倒，捂着脸笑了起来。
旁边的贺连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凉薄地说了一句：“无耻。”
“下流。”雪笙又补充了一句。
司向年的脸色变也没变，驳道：“我这叫绅士风度，对女士有礼貌是应分的。”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故意对老板娘笑的。”雪笙还想损他，忽然感觉到有一道带着威势的视线射在了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转过了头，发现一个老人站在行道路上。他板着脸，暗沉得如乌云一般，即使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也无法添上一抹暖意，反而显得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他干嘛这样看着自己？雪笙朝他点了点头，算是一种问好。
老人没有说话，移开视线朝前方走去，他的身杆挺得特别笔直。
“你在看什么？”贺连跟着雪笙看了过去，发现路上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他立刻回过了神，“哦，没什么。”
“时间不多了，我们去找人吧。”
“嗯。”
三人随后分散开来，手机都时刻保持联络，想着有什么事就通知大家。
雪笙负责村子的西边，他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关于墨云的描述，准备四处去问问。
他走到一户人家敲响了大门。等了一会儿，一个系着红底碎花头巾的女人开了门，“你找谁呀？”
“大娘，请问您有没有听过墨云这个人？”
听到雪笙叫她大娘，她气得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碎花头巾，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看着年轻了不少。她瞪着眼睛道：“你叫谁大娘呢？！”
“对不起对不起，美女，都怪我出门忘了戴眼镜，一时看走眼了。”雪笙忽然有些想笑，不过见她这么生气，怕她会冲过来撕了自己。
“今儿真是晦气！”她骂了一声，准备把门关上。
见门缝越来越小，雪笙有些着急了起来，“诶……你还……”
女人理也不理，直接关了门，“嘭！”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小伙子，麻烦让一下。”后面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雪笙回过头一看，是刚刚那个在小卖部门口看见的老人，“大爷，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老人指了指前面的大门，脸色冷冷的。
见自己堵住了大门，雪笙不好意思地让开，干笑着让他走进去，“大爷，你有没有听过墨云这个人？”
“没有。”老人的眉头厌恶地皱了起来，躲开雪笙看过来的眼神。
见老人这么奇怪，雪笙瞧出了些端倪，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精光，总觉得这个老人知道点什么。
他装出惋惜和遗憾的样子，连语气都带着悲伤，“大爷你不知道，有个人找了墨云六年。如今他变成了哑巴，心念念的仍旧是墨云。这份感情在那个人的心里一直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深沉。今日我来到此地，就是想打听他的消息，替那个人弥补六年前的遗憾。”
“你都说是遗憾了，世间的遗憾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老人的脸色依旧冰冷，完全没有被他打动的样子。
“大爷，您要是知道点什么，记得跟我们说。”雪笙知道他有内情，只是不肯说而已。
他哼了一声，“你找错人了，走吧走吧……别杵在这里，碍眼！”
见门又要关上，雪笙赶紧抬手撑开一条缝隙，“等等……”
“臭小子你这是干嘛？！”老人被他的举动激怒了，加大了力度想把门关上。
他和老人比拼谁力气比较大的时候，忽然瞄到了他手上的青菜，他灵光一现，道：“我进来是想给大爷做顿饭，难得我们这么有缘啊！”
老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进来，“别扯这些花的，给我松手！”
“大爷，我厨艺很好的！”他来了个毛遂自荐，还保证似的拍了拍胸脯。
老人忽然一笑，“那好吧，你先松手，不然你怎么进来？”
“好好好……”雪笙的脸上笑开了花，他收回撑在门上的手，“那我……”
“嘭！”话还没有说话，门就关上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个人站在门外有些凌乱。
身为一个老人家还耍这些小计子？是他太天真了还是大爷太狡猾了？！
“大爷，你开门呐！”见没有人应声，雪笙干脆敲起门来，“麻烦开开门！”
“是谁啊……”一道女声由远及近传来，随后门又被打了开来。
见门外站的是雪笙，女人瞪大了眼睛，“又是你？！”
“诶……美女，你别关门，我是来给大爷做饭的。”
“你是来做饭的？！”听到他这样说，女人顿时来了兴趣，“工钱怎么算？”
他摇了摇头，“我不收钱，就想进来做一顿饭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你快进来、进来……”女人笑了起来，把他迎进了客厅里，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时尚的挎包来，“你告诉老爷子我中午出去，饭菜不用留我的。”
雪笙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身影有些头疼，敢情她把自己当成了护盾。
他叹了叹气，随后他打量了一下周围，都是些老款式的红木家具，经过时间的沉淀看起来很有味道。
他用手指抚摸着贵妃椅上的扶手，上面有一些小小的坑洼，似乎倾诉着往时的故事，心里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
“你小子怎么进来的！”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威严的声音，隐隐有些怒气。
雪笙被吓了一跳，忙转过身道：“是您家姑娘让我进来的，她说她中午不回来了，还叫我帮您做饭。”
老人低骂了一句，“那小丫头片子……逮到间隙就走！”
“大爷，我很愿意给您做饭的。”
“哦？”他眯了眯眼睛，“你真的愿意？”
见老人松口，雪笙赶紧点了点头，“嗯，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那你仔细听好了，米饭加的水要没过半指，我胃不好，只吃得了软的，还有届时要加几片生姜进去。鱼和青菜我已经买好了，你把鱼骨剃出来，鱼肉做红烧的，鱼骨跟豆腐一起熬汤，记得油不能多放。还有青菜要等水热了再下锅，要煮软一些。”
老人说了一大串，雪笙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了，一定按您的要求去做。”
“嗯，去吧。”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雪笙立马进了厨房，回忆了一下老人说过的话，动手煮起饭来。
老人放下茶杯，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脑海里化出了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他系着围裙，嘴角挂着淡笑，似乎在他眼里看来，煮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老人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眉间冒出一股忧愁。眼见六年过去了，不知道那小子到了外边还过得好不好？
“大爷，这个大酱怎么用？”雪笙走到厨房门口，朝他举了举手里的玻璃罐。
老人着急地走了过去，“谁告诉你炒菜要加大酱的？”
“对不起啊，”雪笙打了个激灵，“我不小心就放了……”
“没用的家伙，出去出去，这里不用你来！”老人挥了挥手，脸色凶巴巴的，只差拿着藤条赶他出去了。
雪笙失落地走了出来，忽然看见角落放着一个扫把，他灵光一现，拿过它开始扫起大堂来。
厨房里很快传出了香味，惹得雪笙的肚子有些蠢蠢欲动，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早餐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过了十多分钟，那边传来了声如洪钟的嗓音，“小子，过来帮老头拿饭菜！”
“来了！”他放下扫把，洗干净手，赶紧跑进了厨房里。
老人手里拿着饭菜，雪笙跟着他把碗筷放在了桌子上。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沉声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谢谢。”雪笙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忽然有些感激。
之后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午饭结束，雪笙准备拿碗筷去洗的时候，老人忽然叫了他一声，“你跟我来。”
“好。”他把碗筷放在了桌上，跟在老人的后面来到了后院。
他们在一间小屋面前停了下来，周围种满了竹子，合着白雪的味道闻起来很清冽优雅，屋子边上引了一条小溪，结冰的水面下传来徐徐的水声，是个调养身子，修养心性的好地方。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那条钥匙的颜色比其它的要新一些，貌似被他保存得很好。他打开了门，走到窗边开了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雪笙打量着这个屋子，空气里有淡淡的木香，似乎很久没有住过人。
“你说的墨云，我认识。”老人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淡淡地道。
雪笙立刻瞪大了眼睛，果然没有猜错！
“这里就是他曾经居住的地方。”
“什么？”雪笙没想到他就住在这里，有些庆幸自己坚持留了下来。
老人叹了一口气，“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早上过来准备叫醒他的时候，发现屋里的人不见了，桌子上多了一封信。”
“那封信……还在吗？”
“在。”老人应了一声，走到柜子那边拉开了一个抽屉，把信件递给了雪笙。“这个就是了。”
雪笙小心翼翼地打开来一看，满纸悲伤的话语落入眼里。写信的人说自己辜负了大爷的照顾，不能再让大爷承受众人的指点，于是离开了这里。
雪笙看完信也不懂里面讲的是什么，有些云里雾里的，他朝老人问道：“为什么会有人指点？”
“唉……说来话长，过来扶我坐下。”老人忽然觉得有些累了起来，“墨云是昏倒在泥泞地里被我发现的，他一直住在我家，那会儿才十七八岁。”
雪笙的嘴唇有些发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逼得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离家出走。”
老人揉了揉太阳穴，低落的声音更显悲伤，“墨云在这里过得很好的，直到有一天他的肚子忽然大了起来。”
“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
“您的意思是……他怀孕了？”
老人点了点头，“是。”
雪笙的眼里闪过了震惊，“他不是男人吗？怎么会……”
“当时我也不清楚，后来墨云说他曾经被一群团伙捉走过，不知道被打了什么东西，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酒店里，旁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说他那时很怕，以为抓走自己的人是他，没想到那个男人跟他一样，都是被那群人绑架过来的。
他们合力逃了出来，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后来那些人追了过来，逃跑的时候和对方失散了，只有墨云跑到了这个村子里。
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在这里生活得很幸福，不过好景不长，一次他去地里摘菜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肚子，被隔壁种地的人看了去。
那时他已经六个多月了，藏也藏不住，别人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之后村里流言不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不少人故意上门来看他，说什么妖神鬼怪的话。
之后的几个月，墨云都不敢出门了，一直躲在这间屋子里，连大堂都不敢过。眼瞧着他一天比一天抑郁，人也跟着憔悴了许多，要不是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我估计他会撑不下去。”
“天啊……”雪笙的脸上全是震惊，“那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
“我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还怀着身子。你说他一个男的怎么懂生孩子的事，一定会慌的乱了手脚。也不知道他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我真是想也不敢想。唉……都怪我，要不是那天我犯风湿去不了地里……”
“不，大爷，这不怪您。”雪笙赶紧拍了拍他的手。
“你不懂。他当时已经八个多月了，眼见孩子快生了，他却悄无声息地走了。六年，整整六年，我一直担心着他，担心着他肚子里的孩子。”
雪笙看着他头上的银发沉默了一会儿，“那您现在还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长年吸烟的老人，手指被烟熏得发黄，他忽然犯了烟瘾，把手指凑到鼻尖吸了一下，“他走得匆忙，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雪笙有些小心翼翼地道：“这封信我可以拿着吗？”
“随你吧，”他挥了挥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雪笙握了握他的手，“您肯讲给我听，我已经很感激了！”
口袋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震动，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贺连，“我刮到了一点消息，听说墨云当年怀孕了？真是人活久了，什么事儿都能听到，你知道钟大爷家在哪吗？”
“知道啊，我就在大爷家里。”
贺连有些惊讶，“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雪笙沉吟了一声，“回去我再告诉你们，我现在给大爷收拾一下家里再走。”
钟大爷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点，他挥了挥手，道：“不用你留下来，有什么要紧事就走吧，这些闲杂小事我会叫我闺女做的。你要是找到了墨云，记得知会我一声。也不求和他见一面，告诉我他一切平安就好。”
“我会的，我一定会告诉你的。”雪笙的眼眶有些发红，老天待墨云不薄，他的身边一直有默默关心他的人。无论外边怎样的风雨飘摇，钟大爷仍旧给他撑起了一片安全庇护的树荫。
他百感交集地从大爷家里出来，淡笑着跟大爷告别后，拨通了贺连的电话。
“贺连，你在哪？”
“在一家热饮店里，我和司向年等着你过来呢。”
雪笙点了点头，道：“我现在过来。”
“好。”
雪笙挂断了电话，坐车来到热饮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司向年朝自己招手。
“雪笙，这边。”
他举起手朝那个方向招了招，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心情有些沉重。
贺连看见他脸色和平常不一样，也没说什么，直接把杯子推了过去，“先喝一杯奶茶吧，外头冷得很。”
“不用了。”雪笙摇了摇头，“还是说说墨云的事吧。”
他把从钟大爷了解到的事情都告诉了两人，“……事情就是这样，估计你们从村民嘴里听到的，也和我说差不多。”
司向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地方不是老板让我们来的吗？我们刚来这里都能问到的事情，他肯定知道，干嘛不直接跟我们说。”
雪笙揉了揉太阳穴，“他是怕我们拒绝吧，毕竟男人怀孕这事……不太符合现实。”
向年点了点头，“也对。”他明白老板也是迫于无奈才瞒着他们。
“雪笙，”贺连忽然出声，脸上挂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我想你没有抓住重点。”
“啊？”他皱了皱眉，“哪来的重点？”
他的眼底有暗光流动，幽幽地道：“这个世界上……有能让男人怀孕的药。”
“你别打这主意。”司向年敲了敲桌子，脸色有些阴沉，“谁像你这么胡来的？居然让雪笙冒这种未知的风险？”
“你别这么激动。”贺连撇了撇嘴角，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雪笙喝着奶茶没有作声，反正他觉得这事是不可能的，那些药是针对人类研制的，他是一条狼，根本派不上用途。
这个话题最终在雪笙给两人来了个爆栗而结束，两人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包包，显得有些狼狈。
“既然墨云离开了，那说明他不可能在这。不过我从钟大爷手里拿到了一封信，先陪小宝开开心心地玩一趟，然后回去交给老板吧。我们这一趟也没有白来，总算帮老板找到了一份寄托思念的物件。”
贺连点了点头，“嗯，走吧，去和墨羽汇合。”
三人出了店门，司向年忽然哈哈一笑，“墨云墨羽……读起来真像。”
话落，雪笙和贺连愣住了，连自己把话说出口的向年也愣住了。
雪笙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宝几岁来着？”
“不偏不倚，刚好六岁。”贺连有些诧异，“真那么巧吗？”
司向年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墨羽他结婚了没有？”
“我没见过墨羽身边有女人，他手上也没戴过戒指。”
雪笙愕然地张开了嘴巴，“还真的有些符合情况了，现在怎么办？”
贺连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还是先别告诉他，晚上回茶铺看看，到时如果老板认出来是他，我们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嗯，”司向年也跟着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雪笙叹了一口气，“好吧。”
三人随后离开的村子，乘车来到了主题公园里面。
雪笙看着那个腰杆笔直，隐隐透出一股坚强的身影，忽然有些心疼了起来。
扯大一个孩子不容易，他不知道墨羽是怎么拼才开了一家咖啡店，让小宝生活得无忧无虑。
“雪笙哥哥！”小宝拿着一串棉花糖跑了过来，“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你不嫌弃我臭啦？”雪笙笑着蹲了下来，帮他擦了擦嘴边的糖渍。
“那是因为雪笙哥哥你被太阳晒了一个中午，身上的臭味都没了啊！”没想到小宝耿直起来直戳人心窝。
“那我保证以后都不喝酒了。”
“真的吗？”小宝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雪笙笑了笑，点头道：“嗯。”
旁边的几位听着雪笙这声“嗯”，都觉得不太可信。
墨羽偏过了头，眼睛仍看着雪笙那边，“贺连，看来你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了，万一被小宝识破了，那不是等于在教我儿子怎么撒谎吗？”
他勾了勾嘴角，“我会的。”
教坏小孩可不好，况且承诺不能随便乱许的，他当然要好好调教一下雪笙。
嗯……想想都有些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