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口谕
  松烟点点头。
  “奴婢知道了,会约束下人,可这让一外人插手家务事,总是要找个理由的吧?”
  三娘咬起笔杆想了想。
  “你就跟下人们说,不要做些不必要的猜测,我只是看燕语很闲,给她找些事情做。其他的,她本就会,就挑了管理事情,让她学。”
  松烟笑了笑,小姐这都快赶上宋小姐的母亲了,为了让宋小姐学些东西这般的费心思。
  “奴婢省的,宋小姐性子跳脱,不耐烦写字绣花,让她跟着眼珠置办东西,采买分发,想来大家会信的。”
  三娘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她还年小,归宿不知那里,总是能在家再待几年。好歹教燕语一二,省的这二房的事务混乱,惹的旁人笑话。
  两人话刚落,霜降就端了热热的牛乳茶,走了进来。
  三娘也停了笔,笑着接了,这霜降很是知她的心思,这样的冬日,喝这个最是应景。随即端了茶盏,狠狠的喝了几口。
  松烟在一旁担心的劝道。
  “您还是少喝些吧,这都快要吃午饭了。当心隔了饭。”
  三娘边点头,边丢手放下茶盏。
  可刚放下茶盏,就听见夏至在外面急声的禀告。
  三娘跟松烟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具是担忧。
  夏至是这批小的里面最是机敏聪慧的,从不曾这样的慌乱。现在这般,想必是出了大事情。
  松烟赶紧丢了手里的活计,疾步而出,带了夏至进来。
  夏至来不及行礼。急声开口道。
  “小姐,不好了,宫里来人了,带了口谕说是让您即刻入宫。”
  三娘从椅子上惊跳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
  夏至喘了口气。
  “入宫。
  宣了您入宫。”
  三娘从书桌后,转往前面。走的踉跄,差点打翻刚刚放好的茶。
  “你气喘匀了,好好说,这马上就年下了,祖父他们都要年休了,宫里怎么会召见籍籍无名的我?”
  夏至白了脸色,扶着喘息不停的胸口。连忙开了口。
  “延德堂那边都乱起来了。
  奴婢本来是带了宋小姐去见的宋家人,刚说完,前院就有人来禀告说是,宫里派了内监来,三爷陪着人进了来,那人立在厅上,张口就说,皇上口谕宣小姐进宫。
  老太太不信,很是盘问一番,那内监十分不愿。
  老太太说您病了,那内监也是不理,说带了车,怎么也能将您带去。老太太让人去找大爷,还有宫里的老爷和二爷。可那内监油盐不进。直说要快快进宫交差事,让您快些,老太太无法赶紧让人来跟小姐说,奴婢跑的快,就先回来了。”
  三娘听后,凝了神色。
  松烟慌乱的在屋里打转。
  “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三娘沉了脸。一颗心咚咚的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不去,就是一死,那里能任由自己犹豫。
  三娘抬了头,急乎乎的吼道。
  “快!给我更衣。”
  松烟还在愣神,夏至就奔至内室拿了衣服。霜降也缓过了神。三人合力,快速将三娘收拾好。
  李氏派的人也到了。
  三娘没多说话,带着人急急的往延德堂去。
  一路疾行,三娘来不及想任何事情,她的心沉的很低,这稀奇的召见,恐是大祸临头。
  燕语在半路碰到了她们。看到三娘,燕语几步跳过去。担忧的一把抓了三娘的手,陪着她往延德堂去。
  抓紧时间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三娘。
  “刚来的是我宋家的一个婶婶,她捡了没人注意的时候跟我说,宫里自先皇丧期后,就没见这样宣一个闺阁女子的,现今的皇上虽没有立皇后,后宫一团乱,可这自古女眷都是走的内宫,从来也没有皇上直接宣见的道理。婶婶说怕是凶多吉少,让我快快离了夏家。”
  燕语将三娘的手抓的更紧了。明明是严寒冬日,额头却沁满了汗珠。声音颤巍巍的,泄露着慌张。
  “三娘那是虎狼之地,我姑母不在宫里,我就是想保护你也没有办法。只能你独自去趟这狼窝了,我就在秀锦园等你,我那里也不去。”
  三娘的脊背也生生起了一层的汗。此行当真是凶险异常。那晋王是个什么脾性,她从不知晓,这般没有道理的召见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娘定了定神,拉了燕语。走到僻静的路边角落。边走边交待。
  “燕语,此行不知祸福与否,你不是夏家人,怎样也不会牵连与你。若是形势不对,定然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逃命要紧。带了人,好好躲在宋家。
  皇上刚刚登基,就是再过分,也不会满门抄斩,但是其他的就谁也说不清了,你逃了出去,将来说不定还能救助一二。你听明白了吗?”
  燕语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不过才过了多久,她就好似又看到了那夜的大火,轰轰烈烈,直要吞人。而现在这团火,要烧的却是她的三娘。
  燕语紧紧的搂了三娘。泣不成声。她不能放她走,她不想放她走。
  三娘没有时间啰嗦。使劲拽了燕语下来。
  殷切切的交待道。
  “燕语,你是宋将军的女儿,看惯了沙场铁血,怎能这般儿女情长。你爹就要进京,你是怎么都安全的,若是事情不对,你一定要先保了自己,这样我们才都能有一线生机,明白吗?”
  燕语流着泪,不住的点头。
  三娘不敢耽搁,撇了悲泣的燕语,带着人,疾步到了延德堂。
  李氏阴沉着脸坐在上首,大爷殷勤的围在穿着红色內侍服的,内管身边。
  三爷狗搂着背,捧了一盏茶,恭恭敬敬的递在那人面前,来人却如入定了一般,纹丝不动,好似一无所觉。
  三娘带着一阵冷风冲进了延德堂。
  堂中人,具是一哆嗦。
  那人见三娘入了厅堂。
  傲慢的起身,敷衍的打了个揖。带着三娘转身就要走。
  三娘无奈,这能稍稍回身,朝李氏安抚的点了点头。跟着来人,转身走了。
  大爷惊慌的看了李氏一眼,无奈的带着三爷,一路跟随着将人送至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