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来信
  夏至揉着酸痛的脖子疑惑的看着床上红着一双眼睛的三娘。
  “小姐,您这是做噩梦了吗?怎么哭了,眼睛这样的红。眼皮也是肿的?”
  三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她跟元佐说了大半夜,哭了大半夜,之后元佐倒是走了,可她却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直到天明,眼睛就被折腾成了现在的样子。
  夏至眨了眨眼,轻轻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屋里太暖和了,奴婢觉得奴婢昨天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现在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好似还在站着,不知怎么就睡了,都怪睡的太死了,这脖子酸的不行。
  小姐昨夜可叫奴婢了,奴婢这夜值的,银珠姐姐怕是要骂的。”
  三娘轻轻的抿了抿嘴,元佐手底下的邵师傅下手倒是厉害,一招让人昏睡,却想不起来被人袭击,三娘深深的替自己的安全感到担忧。
  这要是什么歹人,她还有命坐在这里感叹吗?
  “我自来睡的安生,你们不是都知道吗,若不是这屋里暖和,我都不需要人值夜。
  你去田妈妈那里,拿些岚师傅的花油,让霜降给你揉揉,不然怕是要再疼几天。”
  夏至点了点头。
  三娘觉得满身的疲惫,昨夜的对话和哭泣都耗费了她太多的能量,她需要休息。
  三娘转身朝夏至道。
  “你去告诉田妈妈,我昨夜没有睡好,今天不想起床,对延德堂就说我有些累,然后帮我叫小雪。”
  夏至愣了愣,自她来小姐身边伺候,她就没见过小姐懒床,看来小姐当真是累极了。她还没事人一样,呼呼睡了一夜,夏至忽然就羞愧的红了脸。慌乱的应了声是,就转身急匆匆的走掉。
  三娘想到了吴九娘,她一刻没有脱离了那皇宫,她就一天不能放松。
  一盏菜的功夫,小雪就进了来,三娘正披着衣服靠在床上想事情。
  小雪行了礼,三娘才慢慢的转头吩咐道。
  “你今日就带着秋分出去,云裳或者尔雅都好,先安顿在那里,然后帮我打听吴家的事,一定要事无巨细,全都打听,就是出了家的吴十娘也不能放过,吴九娘的母亲和妹妹充做官奴,帮我打听到地方,这地方有什么人也要打听清楚。
  若是你们两个势单力薄,力所不能及,就找李掌柜,就说我说的,找姓劭的官爷,拜托他,想来会比我们容易些。”
  小雪点了点头。
  “奴婢一直觉得吴家三夫人行踪诡异,奴婢想先去趟三夫人在的庄子。”
  三娘点了点头。
  “我想府里也会有这样善于打探消息之人,可我却不想用,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不见得事事都以我为先,小雪,放你出去,你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其中的重要,你那般聪慧,想来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可你也要记住,什么都抵不上你们的安危。若有不对,第一时间回来。”
  小雪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利落的转身出去。
  三娘看着小雪的身影,不住的感叹世事的奇妙,这样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冷静自持,漠然清淡,却想生好多孩子。
  三娘放下身上的衣裳,笑着躺回被子里。
  人生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奇妙的事情,才让人觉得有趣。她突然十分的期待,身边一群孩子的小雪。
  直到睡到午饭时分,田妈妈才将三娘叫起。三娘的眼睛总算是没有早上那般的可怕。
  田妈妈暗暗不语,却总是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忧伤。
  三娘对着一腔幽怨的田妈妈,总是觉得理亏,可是却实在不知如何劝慰。
  田妈妈看三娘期期艾艾的眼神,也是无奈,轻轻的叹口气。
  “小姐倒是不必这般,我日日替你给菩萨上香,菩萨自是会保佑你。若是真做了噩梦,一定要告诉我,我陪小姐去庙里,给小姐求个平安符。”
  三娘直觉的摇了摇头。
  她灵魂诡异,精神迷离,实在没有胆子去庙里经受考验。
  田妈妈也不强求,只道自己去给她求去。
  三娘赶忙不在盯着田妈妈瞧,利落的收拾好,乖乖的坐在饭桌上。
  吃了饭,三娘清闲的立在廊下,又一个冬日,往日里看惯的景致,好似朋友般亲切的立在三娘面前,瞧之欣喜。后院的师傅们搬走后,丫鬟也清退了不少,倒是让后院那般好的景致荒废了。
  三娘有些遗憾,却也无能为力,美丽自来是要费心维护的,她现在当真没有这样的精力。不管她结局如何,等她走了,这园子实在不知会有怎样的归宿。虽遗憾,却也是当真无助。
  三娘正在感慨,松烟领着延德堂的丫鬟慢慢走了进来。
  “小姐,老太太收到了宋将军的信,让人来找您去那。”
  三娘喜盈于心,燕语终于有消息了,上次一别至今近一年,她与哥哥的婚期本定了十月,可宋将军母亲于夏天去世,燕语要服丧,这婚事就耽搁了下来,今日来信,怕是定下日子了。
  三娘勾着唇角,忍不住的笑意洋溢在脸上。转身领了松烟就往延德堂赶。
  延德堂里的气氛却算不上好。
  三娘敏锐的感觉到了大家的为难。
  三娘上前行了礼,李氏拉了她的手,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三娘将手扶上李氏的胳膊。
  “祖母,宋将军来信说的消息不太好吗?”
  李氏轻轻叹了口气。
  “你祖父还未回来,我这儿也没人商议,只好拖了你母亲和你来。
  宋将军说边关动荡,他无暇顾及燕语,已经派了人,将燕语往京城送,说婚期越早越好,都由我们定夺。”
  三娘皱了眉。
  “边关怎么了?”
  李氏摇摇头。
  “军机大事,怎会在信上言明。
  我自来心疼燕语,她幼时失持,自来可怜,可这般草草了事,我们夏家的脸面可如何是好。
  她祖母去世,本应是一年的丧期,现在连半数都不到,我们就将人迎娶进门,这要落多少的口舌。
  就算我们不在意,可你哥哥怎么办?”
  二奶奶坐在一旁,满心的愁苦。
  “母亲,宋将军已经将人送上路了,这信虽比人快,可怕是人也没几天就到了,就算我们不打算现在给似铎办婚事,可也不能将燕语接到家里呀,那成了什么?”
  李氏虽自来不喜没有主意的老二,可今日之言绝对在理。
  两家没有说亲,燕语来住多久都没有什么,可若是定了亲,就不能似往日般随意。
  三娘疑惑。
  “京城不是有燕语的亲戚吗?不能住在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