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妖妃(2)
  一句话落,她抬手,一个猛扑,直接扑向凤栖,那样迅速,那样毫不犹豫。
  凤栖一退,左手出掌,掌风擦过容浅念肩头,她不躲,只是微微侧身,素手一抬,狠狠一扎。
  瞬间凤栖左脸渗出滴滴血珠。
  尼玛,真疼。容浅念一个闷哼,拍了拍左肩,勾着一丝笑看凤栖的脸。
  凤栖拂着侧脸,掌间都是血,满眼阴鸷的红:“你敢碰我的脸。”
  “不止碰,我要你脸蛋开花。”
  她笑着,说完,猝不及防,纵身一跳,直接扎向凤栖。
  这个女子,动起手来,招招都毫不犹豫,毫无章法,凭着一股狠劲。
  凤栖身后便是莲池,退无可退,抬手,掌心对象女子心口。
  这一掌,即便慌促,不致命,也要脱一层皮。
  只是,那一身火红的狐裘,逼近,一步未退,不躲,那掌心便要落下,她忽然抬手,一簪子对着凤栖的脸。
  “小九。”少年大喊。
  只是那掌心,那簪子,都狠狠落下。
  “啊!”
  “噗!”
  几乎同时,嘶喊里,夹杂隐忍的闷哼。
  血,溅了很远,凤栖抱着脸叫喊,容浅念抹了一口嘴角的血,笑了,转眸看了看少年:“你看,我给你报仇了。”嘴角又是一口血,她抬起袖子便抹去,嘴角依旧笑着,“姐姐都舍不得你这张冰山小正太的脸,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五步蹙眉,唇角苍白的毫无血色。他终于知道为何这女子偏爱红色,因为能掩住一身血色。
  一声嗤笑,凤栖捂着脸,满脸的血,尽是狰狞:“好一段情深似海,那我成全你们。”
  “成全你妹!”
  话落,凤栖骤然出手,掌心对着容浅念,她抬手,指尖银针森白。
  然,凤栖掌心骤然一转。
  “五步!”
  一声大喝,伴着一声巨响。
  掌落,雪莲之后,石墓大开,瞬间没了少年身影。
  “等着。”
  两个字完,女子一身红裘,扎进了墓中。
  等着……两个字久久不散。
  凤栖大笑,笑得侧脸血色流淌,耳边是男子铮铮嗓音:“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幻作了你的模样给她种下情蛊。”她笑,森然入骨,“哦,是子母蛊,你猜,我把母蛊种在了谁身上?”
  萧殁沉默,死寂里只有女子大笑:“离然,是离然。”一双血光凝重的眼,迎着萧殁的眼,“你那般疼爱的女子,你觉得,她是会选择死?还是解了蛊与别的男子共赴一场鱼水之欢?”
  情蛊啊,雪域凤栖的情蛊,以血养之,一蛊子母,双生双死,唯情爱之欢能解,不若,反噬,死。
  果然,那女子说对了,凤栖的掌下,不是毒便是蛊。
  “到底,是生,是死?”凤栖大笑癫狂。
  眸子骤然深蓝,萧殁启唇,微微苍白的唇:“你去死!”
  绝美的他,一身内力,寒气席卷,乱了满地染血的花絮,瓷白的指尖掐着女子咽喉,青筋若隐若现。
  凤栖抬手,竟一丝内力提不起,除却那血肉模糊的一块,惨白得毫无血色,她开口,字字嘶磨喉咙:“那你希望黄泉路上她给我作伴吗?”
  咽喉的指尖,又紧一分。
  她笑,不知道,他是想要一个不贞活人?还是有一个情深的死人呢?
  “我要看看,你萧殁的女人是选择生,还是选择你!”
  素手一抬,掌心偏向那石墓。
  殿外声声大喊:“少主!”
  石墓合上,人影不再,唯有那飞舞的花絮起起落落。
  “她选择了生呢。”
  四面环石,古墓里,凤栖轻嘲。
  那坐在石棺上的女子,一身凌乱的红色,抬眸,眸光死沉,毫无光彩,身后,石碑溅了血,妖娆的红,她脸色如纸,晕着点点血红。
  那一双流光潋滟的眸子,如此死沉。萧殁只觉得心口狠狠一撞,缓缓走近:“十一。”
  声音那样轻,生怕惊了他的女子。
  她死沉的眸子缓缓抬起,血丝里,渐进破晓地亮了,微微红着。
  她说:“逸遥,你怎么才来。”
  嗓音嘶哑,苍白好似无力,微微有些怨尤,委屈,像个孩子一般。
  萧殁俯身,抱住她,那样轻缓,不敢重一分,轻轻拂着她的腹。
  她的脸凉凉的,贴着萧殁心口,轻声地,她说:“我怕。”
  声音微颤,怀里的女子在颤抖,一身的血腥刺鼻,原来,这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的女子,会怕,会这般无助地像个孩童一样偎进他怀里。
  抱着女子,轻哄:“十一,不怕。”萧殁轻拍的她的肩,“我来了。”
  容浅念抬眸,睫毛轻颤,一眨,眼泪掉下了,淌过那沾了血渍的脸,一滴一滴,安静的,汹涌的。
  原来,他的女子,也会流泪,会抱着他大哭,心口的衣襟湿了,灼热。
  “没了,没了……”眼泪模糊,她望不清眼前身影,紧紧抓着衣襟,“他没了。”
  萧殁紧紧抱住她,任她在怀里哭得颤抖,哭得那样凄楚。
  话语断续,吐字也不清,她却不肯停下来,一直摇头,眼泪不止。
  “我说我会要带他回去的,我说我会护他,我说我生便不会让他死,我说信我。”嘴里,很咸。
  原来,眼泪这个没用的玩意,还有味道。
  “那个傻子,那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傻子,那个只会让我站在他身侧的傻子,那个把都命给我的傻子,他为什么那么信我。”她哽咽,“可我却对他食言了。”
  她抬眸,看着萧殁,眸光凄凄,尽是荒芜,眼泪在眼角肆意流转。
  心口像被拉开一道口子,那样安静撕心裂肺,他想,她的女子便是这样疼着,如他一般。
  “十一,不怪你。”他俯身,吻她的唇,话语竟也苍白了。
  “怪我,怎么能不怪我呢?是我带他来了雪域,是为了我……他剔骨剜肉,他带着一身血去了狼群,是我,让他毫无生路的。”伸手,紧紧抓着萧殁的袖子,抬手指着,指尖全是血肉模糊,没有低泣,没有哭喊,她只是安静地,流着泪,轻声告诉他,“那里,看到了吗?那石壁之后,全是狼,只有他一个人,我听不到,我打不开,他一定在喊,一定在等我去救他,我说过的,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不留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