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情定温柔乡
  男人聚一起少不了吃喝嫖赌,女人凑一块无非是怨恨恼妒。
  这一次杨红杏算是对仨位死党有了个重新认识,这几年在外地上学在一起的时间相对少了,而这三位死党虽然都穿着警服,可在不同的单位沾染了一大堆让人望而生畏、闻而怵然的毛病。中午在海上明月大酒店杨红杏请的大家,一路上原本脾味就不太相投的梁舞云和秦淑云车上相互攻讦,究其原委,不过是梁舞云看不惯秦淑云成天介开着男友的凌志,直接攻击秦淑云是卖身换车;而秦淑云也不示弱,反以胸小嘴大、脖粗腿长愣生生把ccic第一美女说得连芙蓉姐也不如了,好歹杨红杏左劝右摁把这俩人安抚下来了,一旁隔岸观火的牛萌萌根本不理不劝,反倒嫌杨老大多事,看不上这俩美女互掐了,什么一山难容俩只母老虎;什么红颜相互妒,看谁比谁毒,小凉话说得一溜一溜,引得梁舞云和秦淑云又同仇敌忾了,把矛头直指牛萌萌,一个拧胳膊,一个直伸咸手要行非礼之事,一路上惊声尖叫不断,惊了开车的杨红杏若干次,训这个也不是,说那个也不对,快到酒店的功夫,仨人兴趣又转移到老大的私生活方面,不是追问xxoo的方式方法,就是盘问ooxx的时长频率,搞得杨红杏羞色一脸,气不自胜连车也开不顺溜了。
  好容易熬到了酒店,叽喳喳一路的四个女人坐下来又开始了,又开始各自埋怨着单位领导怎么怎么不公平了,埋怨这工种怎么怎么枯燥没意思了,一个地方呆久了谁也烦,仨人反倒有点羡慕杨红杏说走就走,不当这劳什子警察了。上菜之前差不多把单位、单位领导以及单位同事这乱七八糟的事埋怨了一遍,等开吃之后,边吃心情稍好之后,又开始埋怨杨红杏不够意思了,回家俩仨月了愣是找不着人,这当会杨红杏扭捏地爆料和简凡有白鹭五星酒店住了一个月的事,噎得这几位张口结舌,跟着是谁也不信,待杨红杏信誓旦旦确有此事,仨人的看法略有改观了,牛萌萌揣度着简凡,弱弱地问着,老大,你俩不会就是那时候那个那个了吧?
  那个那个什么呢?牛萌萌暧昧着用根筷插来插去做示范,搞杨红杏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秦淑云发着感慨:“老大,还是你生猛,人家开房一夜,你一开一个月。”
  杨红杏又被噎了一下,原本说这事无非也是想显摆一下来着,可不知仨死党的思路和她相去甚远,这俩位一停,还有更厉害的梁舞云在后头,指着秦淑云和牛萌萌嗤笑俩人蠢,直接站在杨红杏一边驳斥着:“你们懂什么呀?老大这是一个昂贵的**,失身也值了……”
  仨人俱是笑得打颠,杨红杏还没省过来这个帮腔呢还是找茬,不料梁舞云转眼又是一句:“哎老大,你不会就因为失身而要委身下嫁吧?没准那小子就只想上床,根本没想和你进洞房。”
  仨人一人一句,把杨红杏噎到极致了,没吃鱼,可喉咙里比卡了鱼刺还难咽,苦着脸,拱手作揖挨个求告上了:“妹妹们,饶了我啊,别拿我说事……姐谁也不嫁了,姐跟你们一样当女光棍还不成?我就奇了怪了,简凡好歹也是你们的同学朋友,在你们眼里,他就那么不堪呀?”
  “哎你说对了老大,正因为是同学是朋友,我们才觉得不合适……我提前警告你啊,那小子不是一般的花,你问问淑云,他连淑云都非礼过?”梁舞云边嚼边扯,一听这话杨红杏瞪着眼直看秦淑云,秦淑云吓了一跳,惊得跳脚直直指梁舞去:“土匪……你血口喷人吧啊?哪有?我就有诽闻也不可能男主角是老大相好啊?”
  “敢说……在四队,你们办案时候,你想想……干什么来着?肖成钢说了啊,就那天咱们几个捉弄吴镝时候……再想想,是不是啵这么来了一下……”梁舞云眉眼飞谑,手背放自己嘴唇上“啵”来了一下子,这下子秦淑云还真想起来了,不过当时这事只是当了个玩笑而已,这一想倒无所谓了,一扬筷子作势吓唬梁舞云,人却没动,赶紧给杨红杏解释着:“老大我证明啊,确有其事,不过就吻了吻本姑娘的玉手,没有发生其他实质性行为,郑重声明啊,当年本姑娘因为那案子肩上了多了颗星星,多亏了他成全,要是他追我,没准还真有可能发展发展。后来听说他挂枪离职,害得本姑娘抑郁了好久……不过现在不同了啊,你们知道的,妹妹我已经由浪漫主义者成功变身为拜金主义者,否则我也不会反对老大和简凡拍拖,我就觉得咱们几个里头数老大有女权主义者气质,这不是硕士都读出来了,回头嫁个大师傅吧?”
  这一句说得现实得紧,而和秦淑云的身份也算是般配得很,已经在经侦支队独挡一面又是支队里出名的队花,那追求者自然是纷至迭来,其实不乏市局和省厅那那领导的儿子大侄包括拐弯抹角的亲戚,否则也不会培养出这么眼高于底的气质了,杨红杏霎时从死党这句话里捕捉到了那么点蹊跷,似乎是因为简凡的离职、因为没有发生更进一步的实质性行为让秦淑云如此耿耿于怀!?想到此处的时候杨红杏蓦地心里一暗笑,像这号眼高于底的美女,只要无视她的男人,都是她仇人。
  既然是有忿在心,自然嘴上没好话了,杨红杏不动声色,像是很在意一般盯了秦淑云良久,秦淑云有点脸红兼手足无措,还以为老大又因为此事发飚,赶紧地表白心迹和什么什么简凡屁关系没有,说了一大堆好像才把杨红杏说通了,杨红杏移过眼神又盯上了梁舞云,像是审问一般问着:“匪女……他不会非礼过你吧?今天有冤伸冤,有仇报仇,没事,你们惹不起他我给你们做主。”
  “哎唷……老大,还真有……”梁舞云苦着脸爆料,杨红杏一愣,这梁舞云作着手势,嘴里叨叨解释着,你家简凡真不是东西,那次在局里当着那么多人面掐我脖子,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啊,就那次,你妈妈住院那次,还记得不?搞得办公室里都以为我怎么怎么啦……还有啊,在他眼里根本就无视本姑娘的存在,丫的拽得跟什么样?在职时候我们在重案队集中办案那次,进进出出见了我招呼都不打……你说姑娘我好歹也是天生丽质,咦哟,在他眼里好像连离婚那胡丽君都不如……哎老大,你好好审审他,他和胡丽君肯定不一般,俩那粘乎劲,比你们俩一块还热乎……别说是我说的啊,那小子可能记仇了,别回找我麻烦啊,我现在看着他那一脸疤我就怵……
  编排了一大堆,某些秘辛听得牛萌萌的秦淑云咯咯直笑,偶尔还插一句活该之类的话,待长舒一口气编排完了,再看杨红杏就好像听到和自己不相干的事一般,端坐坐或的位置自斟自饮,旁若无人地品着几味精致小炒,牛萌萌眼睛贼溜溜转悠着示意俩死党看老大,不料杨红杏对几个人的作态都盯在眼里,笑着问着对面而坐的牛萌萌:“萌萌……怎么?你不至于也有苦水要倒吧?”
  “咯咯……我可没有啊,人家好想被这么位帅哥非礼啊,不过没机会啊。”牛萌萌笑得吱吱咯咯,梁舞云一竖中指吐舌头:“耶……你淫荡得这么露骨,真不要face!”不料这位最小的死党一翻白眼驳斥着:“得了呗啊匪姐,当时在集训队你还说了啊,全班男生就简凡适合当情人……其实你想简凡比老大都早。”
  “胡扯,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梁舞云一气结,脸上几分羞红,拍着桌子叫嚣。
  “说就说了,我还能冤枉你不成?”牛萌萌是不甘示弱。
  “没说没说,就没说……”
  “说了说了,就说了……”
  “再诽谤小心我跟你断交啊……”
  “断就断,谁稀罕,省得天天拉上我衬托你的臭美……”
  俩个人嘴如连珠,话如枪弹,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互不相让,吵得脸红脖子粗,看着快别扭上了,杨红杏赶紧做了停了姿势夹在俩人中间:“好了,好了……咱们202当年的规矩啊,别因为个臭男人坏了咱们姐们的交情是不是?……来来来,喝一杯,一人喝一杯,来,干杯……别生气了,不就个简凡么?妹妹们既然都说他这么卑鄙、无耻、下流……那好办,回头我交待了,你们仨一人给姐介绍一个,看来我是上学上傻了,还得多跟你们学学………”
  连说带劝,连喝带干,几句大相庭径的话说得仨死党倒好似被一杯酒噎了下似的,消弥了这场争端好歹坐下来再吃再喝,不知道是被牛萌萌气着了,还是被杨红杏的话说动了,气咻咻坐着的梁舞云想了想却是又对杨红杏不满了,直接了当指摘着:“老大……你这话就不对了啊,别人能说他卑鄙无耻,就你不能……冲他对你、对你妈那么好,就不能说。”
  “哦……那去掉卑鄙,说无耻和下流总行吧?”杨红杏很正色地说着,像被气着了决心已定似的,一识这个秦淑云立时反对了,眉眼里似乎有几分不悦似的辨上了:“那也不对……银鼠案你们没有参加过,那一次几乎是据死力争,后来张杰牺牲连我都哭了几眼泪,别说和他最亲近的简凡了……我听说现在时继红母女、一队陈师傅、江师傅,还有张杰老婆都被简凡带到食尚去了……虽然他这人谈不上高尚,可绝对也不会无耻。”
  “淑云,这个评价挺高的啊……那我不懂了,你极力反对我们俩,不会是知道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杨红杏一怔,没想到秦淑云也并不是一味地眼高于顶,看来有些事还是明理的,这么一问,秦淑云有几分不舒服地撇撇嘴干脆直说着:“老大你别怪我直说啊,我不是觉得简凡人品很差,恰恰相反,我觉得他这个人很义气,很够朋友,很懂人情世故……可咱们女人嫁人不图这些呀?谁还也不都是图个有房有车有存款,过得舒服点、活得滋润点,少奋斗几十年呀,虽然他现在吧也凑合,不过你不觉得那钱挣得太辛苦了?你现在连工作也没着落,怎么着?跟上他去卖盒饭去呀?”
  这几句大实话说得杨红杏似有所动,微微地点点头,默认了。这杨红杏一默认,反而让梁舞云觉得那里很不舒服了,眼神责怪地看着秦淑云,秦淑云理也不理,这有时候说出心理话来了反而更舒服了,默默地坐着品着饮料,半晌杨红杏这眼光又投向了埋头专心消灭一份香炸鸡翅的牛萌萌道:“萌萌,你还没发言呢?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也极力反对呢?”
  “谁反对了……我巴不得你嫁给简凡,我都有地方白吃美食了……”牛萌萌啃着鸡翅,看着杨红杏十分不解的眼光,一指梁舞云和秦淑云爆料了:“不赖我啊老大,是她们俩觉得不合适,硬拉上我垫背的。”
  杨红杏似笑非笑,不再问了,笑着给几人添着饮料,这下子仨人的同盟被打破了,虽然是出自几分好意,梁舞云和秦淑云脸上还是泛着糗色,互看着,各作了一个无奈的耸肩姿势。
  于是这个说清扯不明的话题就中止了,即便是觉得还是不合适,也没人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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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做头发、美容、足底、酒吧……四个女人疯玩了一通,吃饭时候是吵来吵去,做头发时候是挑来挑去,美容时候吧,又开始编排都认识和不认识的谁谁谁出国了、谁嫁了个老外啦、谁自甘堕落当二奶啦、还有谁换第几任男朋友等等之类说过就忘了话题。到了洗足时候,又开始怨来怨去了,怨自己没有生得天生丽质的、怨调资太少、怨提拔太慢、而且在怨天下没有好男人之怨上,四个人第一次达成共识;天将黑的功夫,四个人又到滨河路的酒吧疯玩了一通,这地方搭讪的帅哥倒也不少,不过没几个看上眼的,一看不上眼话不投机,杨红杏这仨死党看来没少干这事,同时一亮警官证,准能把想来沾点便宜的哥们惊得立马就溜,等从酒吧出来,不怨来怨去了,差不多都摇来摇去了。
  好歹杨红杏还清醒着,从这些姐们的醉态可掬中杨红杏也看得出平时的生活和工作多少还是有压抑得,难得是释放这么一回,恐怕不疯都对不起自己。只不过今天是几人数年来第一次结伴出来玩,倒是对得起自己了,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杨红杏只得挨个把梁舞云、牛萌萌送回家,回头又把秦淑云连人带车送回家,剩下自己的时候只好打了个的往工会小区返。
  倦鸟该归巢了,喝多了就该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儿喝得、玩得、说得虽然都不那么中听,不过让杨红杏还是觉得玩得很痛快,很高兴的感觉,哼着小调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看看表已经是晚八点多的光景了,踱到了楼下看着家里灯亮着,这时候稍稍有点踌蹰,手挡在嘴前哈着气,酒气很重,虽然妈妈不至于责怪,可一个单身女人喝得晕三倒四回家来,总是心里有点揣揣不安的感觉。
  这一场疯玩疯闹,倒是把早上出去的时候心里那般不快早扔到九宵云外去了,蹑手蹑脚到了家门口,轻轻地塞着钥匙轻轻的开门,一般这个时候妈妈都在卧室看电视,顶多就是问上一句。进了门杨红杏又是轻轻地闭着门,蹑手蹑脚地换着鞋,只等着妈妈叫一声,然后胡乱应付一句直钻进自己卧室里。
  不料今天奇了,根本没有说话,只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这没人说反倒让杨红杏觉得奇怪了,踏着棉拖鞋轻手轻脚走了两步,这有人了,俩个脑袋同时从厨房伸出来,都眉开眼笑着,妈妈嗔怪着说着:“杏儿,你怎么啦?怎么跟做贼一样……准备吓我们一跳呀?”
  我们?杨红杏一看自然是简凡和妈妈在一起了,一说这话,一看简凡,有点旧事上心头了,摆着不理的架势大大方方上得前来,不料刚走几步,丁伯母闻到了酒气,不悦地责备上:“耶……喝酒了?喝了多少……真是,这么大姑娘了一点都不稳重,吃饭了吗?”
  “没有……光顾和舞云她们一起玩了。”杨红杏撇着嘴扮了个不好意思的样子,直进了阳台厨房,一吸鼻子,神色一凛,刚问做什么呢这么香?简凡神神秘秘一笑,啪声一拍手,顿时白乎乎的面手一层面粉吓了杨红杏一跳,丁伯母此时才揭谜底了,笑着边煮圆滚滚的汤元边怜爱的抚着女儿说着,还是简凡了解你啊,他说你们几个一疯起来肯定顾不上吃了,等等啊,这是妈跟简凡学得桂花五仁汤圆,我们忙了一下午呢。
  哧哧火声,轻轻地话声,再看案子上白花花一片,聚精会神地如练太极一般搓着面团的简凡,双手娴熟地左右拔弄着,稍倾手起,粘粉白乎乎圆滚滚的又被细细放到了碟子里,一个做、一个煮,杨红杏倒成了多余的一般,正要躲出来坐餐桌旁,乍听得递盘的简凡很随意地说着:“妈……多了,剩下的我放冰箱里,明儿当早餐吃呗,这东西不伤人,也不容易坏……”
  “哦……你们吃吧,我还是少吃点甜食。”丁伯母也随意回了句。俩个人就像一对母子一样那么随意,这下子杨红杏瞠目结舌,左看看、右观观,怎么也看不出半天没见这称呼就直接改观了,拽着简凡愣色问:“你……你刚才叫什么?”
  “叫什么?叫妈呀?……哦,我得煅练煅练,别到该叫时候叫不出口妈不高兴了,是不是啊,妈……”简凡喜色一脸,侃侃而来,这妈叫得顺溜之至,丁伯母听得也顺耳之至,装模作样长长“哎”地答应了一句,回头还斥上女儿的不是了:“去去去……坐外面等着去,怎么大了还跟个疯丫头样,快成家了都不好意思说你……凡啊,这煮得行了不?”
  “滚起来了再稍煮一会儿……我来吧,妈,您看电视去吧……”简凡抹抹手,又是殷勤地接过了勺子,丁伯母几分释然、几分惬意、几分幸福地摘了围裙,笑着回卧室去了,还不忘安排简凡书房收拾好了,大老远的别回分水岭了什么的。
  杨红杏抿着嘴,有点尴尬地像第一次进别人家门一样站在自己家里,不用说都知道又是简凡花言巧语先把老妈哄得百依百顺了,只不过没进门先喊妈的本事估计也就简凡能喊得这么顺溜,弱弱地坐在餐桌旁边抿着水,心头泛着上午的几分不快、泛着一干死党的编排,再看着厨房里,活脱脱的家庭煮夫样子的简凡,这个中滋味,可比这五味汤圆还是复杂得紧。
  不过复杂归复杂,有那么一种淡的温馨、微微的感动、郁郁的香味一直萦绕在身侧,稍稍一等的功夫小碗小勺漂着晶莹的汤圆已经放到了面前,还带着一句从未有过的殷勤笑意,是简凡,是简凡在努力陪着最灿烂的笑容捧送上来:“请吧……锅里还有,热乎乎一吃可舒服了……”
  嗯……杨红杏点点头坦然受之,没说话,只嗯了一声,跟着就舀着往嘴里放,浅尝了尝,这五仁配成了桂花五味倒是稀罕得紧,先甜后香,入口嫩滑,不沾不腻,正要叫句好的时候,不经意一抬眼简凡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八成这货是在等着自己的表扬,尔后蹬鼻子上脸把今天的事推诿过去呢,一下子杨红杏改口了,支着脖子指挥着:“再舀一碗。”
  “啊?哦哦……好吃吧,我加了橙子,今年的新枣,糯米粉烫过,不沾牙……你等着啊。”简凡没听到表扬干脆自吹自擂了几句,又是屁颠屁颠端出一碗来放到了杨红杏面前,不紧不慢吃着的杨红杏不理不睬,像是故意给简凡脸色看一般,简凡直等到一碗吃完,第二碗开吃的时候,这才轻声说着:“杏儿,我……我有事对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对你说。”杨红杏也接了句,那像哀怨、像决然、像无所谓的眼神吓了简凡一跳,紧张地看着丈母娘的卧室嘘了声,接着神色一凛,不容分说:“我先说。”
  “好啊,你说吧。”杨红杏不置可否的态度。
  “哦……我,我……”简凡又说了,却是有点辞穷了,眼骨碌碌转着像在寻找最合适的话题,杨红杏像故意别扭似地插进来了:“看你这样像难以启齿呀?要不我先说。”
  “别别,我先说我先说。”简凡终于下定决心说,这话当然得说到头里,干脆不斟酌了,不过尚余着几分揣揣不安地说着:“我觉得有必要把今天的行程向你汇报一下。”
  扑哧声,杨红杏笑了,眉开眼笑差点呛住了,笑了笑像是还有几分气结地不屑剜着:“哦……今年的行程就不用说了,你说说明天的吧?我还寻思着你见着旧情人了,要双宿双飞,飞到加拿大去了……我首先声明啊,我不拦着你啊。”
  “咂咂……这什么跟什么呀?满打满算九鼎那儿呆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其实就盯上秘方了,我来了个一了百了,直接还给曾楠了,他们谈他们的,我就回来跟妈一起吃了午饭,下午我带着妈上街采购了点东西,又回店里转了一趟……然后,就就……就一直在家……”简凡说着说着,话说着不由大脑控制了,几次眼瞟着看杨红杏的眼神变化,这恐怕也和心理战有关,随时地准备根据现场实际情况改变说话方向,只不过看了半天看杨红杏无动于衷的表情,这方向全失了。半晌杨红杏吃得越来越慢,不以为然地盯了简凡一眼说着:“你一大老爷们别这么罗嗦行不行?我都说了生意上的事别告诉我……那秘方怎么回事?你真舍得还回去呀?”
  “怎么舍不得,舍了才能得……本来就是曾国伟遗物,现在物归原主了,不正好么?”
  “舍倒舍了,你得到什么了?不会是想用价值千金的秘方搏佳人一笑吧?”
  “嘿嘿……舍了秘方,得了心安,搏了你一笑……我赚了。”
  “死相……别嘻皮笑脸的啊,今天约法第一章啊,以后有这种涉及到你旧情人旧相好的烂事,别让我知道,别以为我大度到能容忍这些让人难堪的事啊?”
  “嗯……是,遵命,你放心,就我这得性,现在连脸也破相,没人跟你抢老公……
  “咝……再说……”
  杨红杏一剜眼威胁,简凡霎时笑了,歪着脑袋呵呵傻笑,这中间的自嘲和戏谑让杨红杏也生不起气来了,不过更高兴的是简凡,根据对面杏儿的外在表现,那心理肯定是没事了,一没事了,这扯淡话就来了,简凡长舒着那口紧张地气,乐呵呵地说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跟我来个分手谈判呢,心里直后悔不该告诉你这些烂事……”
  “是吗?怎么是又呢?”
  “可不是又要?我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总不能谈个就掰吧?那话怎么说来着,游戏生活的人,到最后肯定要被生活游戏一回……所以在我们之间,我是保持着十分百分的慎重。”
  “嗨、嗨过了啊,再吹成了情圣了,你就不是那块料,别往自个脸上贴金了,以后不犯错误我就很满足了。”
  “那当然,再犯错误老婆都没了多划不来……”
  简凡得意洋洋,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不过杨红杏并不介意,对于自己这种逢事都缜密思考,处事都是井井有条的性格,没来由地总会被简凡这种坏坏的笑容、这种大言不惭的样子,以及这从来分不清真假的甜言蜜语所吸引,笑了笑,保持着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估计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而且别无选择的这个选择,貌似也不算差得厉害嘛。一安生简凡倒想到刚才的僵持了,弱弱地问着:“哎,杏儿,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表情这么严肃,故意吓我!?”
  “哦,我说明天要去办结婚证的事,这事能不严肃嘛,谁知道你心理有鬼自己吓唬自己。”杨红杏亮牌了,简凡大张着嘴,做得一个奇也怪哉的大笑兼糗色的表情,乐歪了,笑着杨红杏拧着鼻子指摘着:“别以为我就那么心甘情愿啊,其实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就想和你分手………我把这事向我的仨位闺中蜜友一倾诉,要不是她们三个人极力劝阻说你多够朋友,多讲义气,勉强还算个男人,我还真要跟你来个分手谈判了……约法第二条啊,对我的这几朋友要好一点,而且不管她们对你怎么样……怎么了,不愿呀?”
  “这……这不对呀?”简凡摸着脑袋迷懵了。
  “哪里不对?”杨红杏眼里含笑着问着。
  “你瞎掰吧?梁舞云不会说这话,以她对我的了解肯定会劝散不劝合,她那嫁人眼光肯定是先看要嫁的人那爹是谁,那亲戚里有谁当官着呢,除此之外肯定不予考虑……而秦淑云也不会说,这妞是喜欢小鸟依人那号,喜欢别人把她当花瓶供着,以她的眼光看我,我自然也得out了……牛萌萌就更不用说了,那整个一未成年傻妞的智商,她根本分不清好赖人……而且呢,我敢断定,你有可能征询她们的意见,但她们左右不了你的决定……对吗?”简凡得意洋洋地说着,一个谋面未久的嫌疑人尚可捕捉到心理的变化,更何况这些都是相交几年的朋友,不过这几句不客气的评价说得杨红杏吃吃直笑,小拳头擂着简凡不许让简凡说这些损自己朋友的话,不过对于简凡能如此一针见血地戳到几个的实处也觉得诧异,诧异时有点好奇地问着:“那我呢?我什么眼光?”
  “呵呵……你更简单,你的眼里只有我,所以我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你。”
  简凡两手一摊,似笑非笑,笑里透出来的那种淡然和简单,让杨红杏微微动容,是的,很简单,就是喜欢,就是放不下,因为简单而真实,因为真实而让人如此地难以释怀,说白点,杨红杏又何尝不是放不下!?
  默默地凝视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眼相见,心相连的那种感觉,只是从彼此明亮的眸子里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能看到彼此的深情,那种感觉永远是那么美好,那是一种什么外物都破坏不了的美好,更或许经历过那么多苦难痛楚,每每一凝视的时候,总会凭生出一种想偎依着、想拥抱着、想深吻着的冲动,而且冲动着的简凡慢慢在移着脑袋,期待着吻上那张刚刚吃完汤圆一定还留着香味的唇。
  不料杨红杏给了简凡一个冲动的惩罚,蓦地起身躲开了,把吃完和没吃完的碗往前一推,说了句很煞风景的话:“洗碗去!”
  说完了忍着笑,转身就进了卫生间,悻悻然一脸没有听到情话的情况吸溜着鼻子,端着碗进厨房,洗洗涮涮,侧耳听着杨红杏已经出了卫生间,回了卧室,待收拾妥当,想溜进杏儿卧室,又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妥,干脆不进了,叹着气进了书房,半躺在床上躺了稍会儿准备拉被子的时却发现,这被子不见了。
  嗯?……又是一件奇案峰起,简凡一下子来了兴趣,缜密地思考着,以至于在片刻的考虑之后便发现了端倪了,跟着是缜密推理,不是自己放的,肯定不是丁伯母放起的,那么就只剩下的杏儿。一念至此,蹑手蹑脚踱到杏儿的卧室门前轻轻一拧,果如所想,门是开着的,探头进来,立时就是眼前一亮,有点醉意一脸坨红的杏儿玉臂轻露,托着腮坐在被子里,旁边就放着另一个已卷成筒铺好的位置,简凡一愣之后谑笑着:“耶……这么直接呀?我以为你今天没心情。”
  “谁说我没心情……这是我少女最后一夜,也是最后一次偷情,我心情好得很。”杨红杏如此正色地说着情话,声音一点也不温柔,不过这异样的暧昧却是浓得紧。
  “对对对……明儿以后就成交公粮了啊…嘎嘎……”
  简凡一闪身进了卧室,轻手轻脚关上门,如见美食在前般的眼圆睁着,搓着手准备,然后是乐得颠儿颠儿几步上前,一个鱼跃,扑通声,不理会杨红杏斥着小声点,直钻进了暖得已经热乎乎、香喷喷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