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潜踪匿迹
  辉阳城内,青霖五老及四派掌门正在商议军情,均是忧心仲仲。绝名离去的头一个月内,栖凤城洞仙军持续增兵已经达七十万之众。
  一个月里,全算起来,双方大大小小已经发生了十几次交锋,均是小规模战役,各自损伤了近千人后都不再轻举妄动,栖凤城更是城门紧闭,每天只派有一个千人骑兵队在方圆百里内例行巡逻。
  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动静。看来季梦非不在栖凤,面对重兵防守的辉阳,洞仙军久克不下也是极为苦恼,不敢大肆攻城。
  虽然洞仙军没有什么动静,辉阳城守军却是不敢大意,加派人手密切观望,时刻盯防,生怕洞仙军耍什么阴谋。
  果然,不出十日,洞仙军发动第一次大规模攻城战役,辉阳城在三日之内再度成了修罗地狱,洞仙军损失了三万士兵,而怒沧军则损失近一万战士,真是一场十足的消耗战。
  这一战之后,洞仙军再没有攻城的大动作,只派小股部队埋伏偷袭怒沧军的巡逻部队,弄得怒沧军高度紧张,日夜加紧防守,同时为了避免无谓伤亡也撤回了巡逻部队,更不敢出城埋伏袭扰,怕中了敌人的圈套。
  相持之下,又过了月余,忽然间得到前方探子的情报,栖凤城内洞仙军兵力忽然间似有近十万军队不知去向,并且可以肯定的,他们并没有撤向后方。
  可是,辉阳城周围全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峻岭,连猴子都爬不上去,他们即没有撤向后方,又去了哪里呢?
  这下让怒沧高层大吃一惊,十万人的军队去向不明,这绝对不是一件好兆头,肯定又是针对怒沧军发动又一次难以预料的行动。
  连日来,怒沧高层不住派出探子四下探听消息,可是依旧一无所获,这十万军队根本不知到哪里去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这真是让人胆颤心惊。
  并且,更让人担心的是,怒沧军的绝对精神领袖绝名至今尚无消息传回,也不知此次边外之行是否顺利。
  一时之间,消息传遍了辉阳城上下,人人心下惴惴不安,各种传言也纷纷开始暗中传播开来。全军上下士气低落,心中无一不盼着他们的绝名元帅早日归来,打破这个令人焦躁不安的局面。
  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派信使赶往天海关,将具体情况通知守城大将刘思成与郑裕民,命令他们在加紧防御的同时,一旦有绝名的消息立即火速上报。
  接下来他们所能做的事情,便是等待。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如果绝名高山之行失败,关外蛮族联军挥师进犯平原,怒沧军腹背受敌。
  一想到这里,谁都头大如斗,不敢再想下去。况且十万去向不明的洞仙大军更给他们造成了沉重的压力,令他们喘不上气来。等待是最无奈的一件事情,因为,有时候你不知道等待的最终结果是什么。或许是一场噩梦?
  绝名,他现在哪里?他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情势急转而下,怒沧军人心惶惶?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在猜测中,山雨欲来的辉阳城中,怒沧军由上至下的全体战士艰难地熬着每一刻钟,每一个时辰。
  此刻,绝名正在天海关内,与守关大将刘思成和郑裕民一起凝神看着信使刚刚送达的加急情报。
  一日前,绝名与凤天香等人率着一百高山精英战士进入天海关。由于刘思成与郑裕民以前都见过凤天香,又得到了辉阳城曾经传来的具体信息,从而也确认了绝名的身份,便将二人迎进城来。
  闻得高山已经平定,后顾之忧解除的消息之后,刘思成与郑裕民大喜过望,对绝名的敬服有增无减,相见俱欢,又是一场大醉。就在今早绝名与凤天香准备重返辉阳之时,辉阳信使却卷尘而来,呈上了前方的战报消息。
  厅中连同扎哈与巴根在内的六人脸色沉重,显得心事重重。“十万人的军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了呢?难道真的连一点踪影都不见?是不是情报有误?”高大威猛的刘思成疑惑地问道。
  “情报应该没问题,问题是这十万人到底哪里去?这个疑团如果不破解,我们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乃至影响到对整个战局的应对部署。”文雅异常的郑裕民说道,言谈举止里极是潇洒。
  “老郑你这是废话,如果咱们知道这十万人在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猜吗?”脾气暴燥的刘思成不满道。郑裕民也不动气,只是微微一笑,对刘思成这种语气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十万洞仙大军必有所图,否则不会无故消失。那几天的攻城只不过是他们假戏真做的手段而已,目的只是掩人耳目,让我们在拼死守城之时暇分出精力顾及到他们大规模兵力转移。”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依我看洞仙教真正的杀手锏,还是集中在这十万去向不明的军队身上。”郑裕民沉吟着说道。
  “唔,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刘思成想了想,点头说道,脾气不再火爆。
  凤天香恢复了一派掌门的威严神态,皱起细长的弯眉说道;“这倒确实有可能,洞仙教在正面以六十万雄兵与我们对峙牵制我们,然后以这十万军队出奇不意地向我们发起突袭。”
  “只是当务之前,我们必须知道这支军队目前到底在哪里,明确他们的方位才是最关键,如果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而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也都是猜测、都是假设了,再没有半点意义。”一时间,厅中沉默下来,人人都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思索这支军队可能出现的位置。
  绝名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堂上的地图前仔细地观查看起来,边看边用手指划着地图上某些方位,其他几人的目光都被绝名吸引过去,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着看起了地图。
  “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他们攻击我们的最佳方位。”绝名手指指定地图上的一个方位说道。
  几人定睛望去,都吃了一惊,刘思成讷讷地说道:“绝名元帅,这,这好像不太可能吧,镇安城周围可全都是绵延的山脉,他们如此大规模的部队是绝无可能通过的。”
  原来绝名手指的指向,正是距离天海关东南方向仅有百里之遥的镇安城。镇安城倚山而建,右侧便是闻名于世的连云山脉,此山脉连绵不绝,直直通到怒沧江。且山势广阔至极,素有十万大山之称,从来没有人能越过这座大山。
  这庞大无匹的山脉仿佛是一道天然屏障,将整个平原地区与外界生生隔断。据说山那边是一片广袤无边的水域,紧紧环绕整个山脉,无穷无尽,并且水是咸的,水里面有吃人的大鱼。只是从来没有谁能真正地穿过大山去看一看山那边到底是什么,所以这一切不过都是传说罢了。
  连云山脉中每一座大山都是陡峭直立最低高达几百丈,且有无数猛兽出没,连最勇敢的猎人们也不敢深入大山腹之中打猎,怕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怒沧军从来就未担心过敌人迂回辉阳,从后侧进行包抄,这样的山别说是一座山脉,就是翻越其中一座高山都是困难至极,十万人的大部队想要千里迢迢翻山越岭的来到这里,不啻于痴人说梦,简直比神话故事还要遥不可及。
  所以,刘思成有此一问。郑裕民却像是受到启发,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凤天香有些困惑地问道,“你的判断不会有误吧?如果从辉阳出发,穿行在这十万大山里,就算是轻手利脚的一个人,什么危险也遇不到光凭着走路也得走上半年时间才能到达镇安城的方位。”
  “前题还得是没有迷路,不耽误半点功夫。那十万军队在大山里走起来,真是难以想像,连粮草带辎重跌跌撞撞的不得走上一年哪?这确实有些不太可能。”
  “呵呵,我说过他们要从大山之中顺向穿行吗?”绝名笑了笑,反问道。
  “啊?”众人齐齐吃了一惊,“那,那他们怎样到达镇安城?”刘思成疑惑地说道,其实还有下半截被他吞回了肚子,那就是“难不成他们飞着过来?”只是这话过于大不敬了,事以他没敢说出来,只在肚子里嘀咕了一句。
  郑裕民却是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对,他们不是穿山而过,而是走水路,没错,就是走水路。”“水路?”几人再吃一惊,这次却是无人再说话了,只是满怀期盼地静待说下去。
  “好,郑将军,你不妨来说一说,给他们指点指点迷津吧。”绝名含笑望着郑裕民说道,眼睛里充满着赞赏与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