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交易
  这简家族妇是简靖书堂弟的妻子,娘家虽然不及陈昕兰这皇商家有钱,可好歹也还是官家女,一向最是瞧不起陈昕兰的出身,如今看到她走过来,她直接就昂着头当没瞧见她就要绕过去。
  陈昕兰冷笑一声,在对方无视自己擦身而过时道,“我有笔生意要与简夫人谈,不知简夫人意下如何?”
  简家族妇的身子一顿,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可以接受钟郭氏的指使,毕竟钟郭氏可是神武侯夫人,如今这个陈昕兰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想着命令使唤她?“陈姑娘找错人了。”
  陈昕兰生在商家,自幼耳濡目染的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简家族妇的拒绝她根本就不以为意,“一千两银子。”
  直接开价,她就不信这简家族妇会不动心?据她所知,这简家族妇的夫家生活一向清贫,就依姐夫那堂弟的本事,谋到的都是小官职,没人提携根本就爬不上去。
  听到一千两银子,简家族妇步行的身子险些摔倒,手指暗地里捏了一下大腿肉,这一千两银子可以做很多事了,至少给丈夫拿去打点一下上峰,这升官才有指望。
  她舔了舔唇,想要张口就应下,但随后又想到自己与陈昕兰有过节,这女娃八成是耍着她玩的,遂狠下心来不当做一回事抬脚就走。
  陈昕兰并未气馁,也没回头,嘴角不屑地一色,“五千两银子。”
  简家族妇那抬起来要走的脚顿在半空中,这个价格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哪怕是被她耍,她也认了,思定后,收回脚她站在原地转身看向陈昕兰的背影,“你说真的?”
  陈昕兰闻言,还是老爹说的话管用,这人有钱啊何愁没有人买账?她也转过身来看着简家族妇那张很平凡的脸,举步轻轻地走向她,“我从来不开玩笑,简夫人,如果事成后,我还可以再另外给你一千两银子的谢礼。”
  简家族妇狠吞了一口口水,这陈昕兰给的钱比钟郭氏还要多,但可惜的是钟郭氏的地位,陈昕兰不具备,要不然就更妙了。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这陈昕兰开了个高价,天晓得是要她做什么事?“如果是违犯王法的事情,我一概不做的。”
  陈昕兰走到她跟前,“放心,简夫人,我只要你动几下嘴皮子。”
  简家族妇心下衡量一番,定定地看着陈昕兰,“你要我做什么?”
  陈昕兰靠近她的耳边细语几句,随后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退开一小段距离,挑眉笑道:“如何?”
  简家族妇可不是傻瓜,将陈昕兰所说的话在肚子里翻滚了好几遍,没想出不利的因素来,这于她并没有多少难度,“好,成交。”
  陈昕兰笑道,“这就对了嘛,简夫人,不对,我该唤你一声简家嫂子才对。”故意拉近乎。
  简家族妇心下膈应,无奈拿人就是手软,遂也没再冷脸纠正,而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陈三姑娘心性坚韧,要达成心愿指日可待。”
  就凭这善于把握时机的本事,果然是商家女才会如此算计人。
  “那也得简家嫂子帮忙才行。”陈昕兰的脸皮该厚的时候自然就会厚,一把挽住简家族妇的手臂一同往简梅氏的屋子而去,“简家嫂子是知道我的,我这毕生只有一个心愿,如果谁帮我达成了,我必然酬以重谢。”
  简家族妇忍耐着她的厚脸皮,没有像以往般冷嘲热讽,“陈三姑娘倒是好眼光,我这夫家堂兄确是人中龙凤,嫁他这辈子准没错。”
  在这点上来看,陈听兰的眼光是相当好,她想到。当初她议婚事的时候,简靖书的妻室正病重,自然轮不到她当填房,最后方才退而求其次,嫁了简靖书的堂弟。
  “姐夫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陈昕兰骄傲地道,她看上的男人会有错吗?连爹都夸她眼光独到,若是男儿,必定苦心栽培她,只可惜她庆幸自己是女儿身,得以遇上让她一见就倾心的男子。
  简家族妇听着这句不知廉耻的话,嘴角暗地里抽了抽,好个不要脸的姑娘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珍姨娘躲在暗处看着她们两人结盟,嘴角不屑地勾起,手却是把旁边的树枝给折下来,愤愤不平地朝自己的侍女芍药道,“我们走。”
  “姨娘,这陈三姑娘看来找到个好帮手。”芍药有几分担心地道。
  “她这人一向自私自利。”珍姨娘恨声道。
  芍药没吭声,看出珍姨娘不高兴,她也不想扫到台风尾。
  正在主仆二人要经过一处假山之时,珍姨娘的手臂被人一拉,随后她低呼一声,就被人卷进假山里面隐蔽的洞里面,随后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对方的气息喷在脖子上,珍姨娘认出他来后,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仰着脖子任由他吻,“小心些,别留下痕迹,让你哥发现,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停地吻着珍姨娘还上下其手的男子,正是简靖书的庶出弟弟简靖武,他在长相上与嫡兄有几分相似,但眼神就显得阴暗得多,“你就这么怕他?等以后我得到简家,你就不会怕他了……”
  珍姨娘一听这话就推开他,不悦地看着他道,“你说这话不就是哄我吗?到时候你肯定会娶正妻,到那时哪还有我站的地儿?”越说眼睛就越红,都怪自己,就这么轻易让他得手。
  两人暗通款曲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简靖书的妻子还在世时,这两人就有了首尾,后来简靖书的妻子把珍姨娘指给丈夫,珍姨娘不敢说半个不字,又想着大爷更俊美,给大爷当侍妾并不亏。
  当初她是欣喜若狂地嫁给简靖书为妾,不过对于暗通款曲的简前武又不能一下子切断了关系,她怕这男人报复她,所以就在这男人的面前编排他哥威逼她为妾一事,成功让简靖武对简靖书恨之入骨。
  她当时也害怕得要命,还曾想过要如何用计除去简靖武,好在后来简靖书对她颇为冷落,她的心就又偏向了简靖武,没少在他面前抱怨独守空房的寂寞,一来二往,二人的感情更深一层。
  珍姨娘的心就全在简靖武的身上了,在大奶奶陈氏死后,与陈昕兰勾结,也是为了简靖武着想,这简靖书一天娶不了正妻,简靖武继承家业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不过当初胆子不大,这流言未传扬开去就被简梅氏和简靖书掐灭了。
  此刻,简靖武一边亲吻珍姨娘一边道,“你怕什么?我们赶紧生个孩子才是正道,这样一来,我哥就得给我们养孩子……”
  提到孩子,珍姨娘其实也暗地里防范的,她怕这事会东窗事发,所以每次与简靖武偷情过后都会喝避子汤,她想要怀的还是简靖书的骨肉,再说简靖书守父丧时按礼制没与她同房,她那三年是完全没机会怀孩子的,所以才没敢不喝避子汤。
  直到简靖书丁忧完起复,她这才急着怀孕,不过面上还是得道,“这话我都听得耳腻了,可你至今都没让我怀上。”
  “我们有大把机会,一定会怀上的……”
  简靖武拉着珍姨娘在假山里面颠龙倒凤,胡作非为一通,而芍药在外面尽忠职守地给两人看风。
  云雨过后,珍姨娘与简靖武抱在一块儿,手指卷着他的鬓发,“对了,抹黑那权家女的流言,你可要做得干净点,这可是公侯千金,一旦出事,我们就惨了。”
  简靖武笑道,“放心好了,这事我做得隐蔽,不会让人发觉的。”
  珍姨娘这才一脸的放松,躺在他的臂膀看着石洞顶,“如果我现在怀上孩子,就是你哥的庶长子,这样该多好……”
  简靖武把她压在身下,“我们多做几次不就有了……”
  “会让你哥发现的……”珍姨娘皱眉道。
  简靖武冷冷的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脚踩两只船,你这个贪心的女人。我身上流的不是简家的血吗?再说我与他有五成相象,孩子落地长大后,会不像他吗?你真是胆子太小。”
  珍姨娘伸手捧着简靖武的头细细地打量,她以前还真没注意到他们兄弟还能如此相象,细思自己倒真是过份小心了,前怕虎后怕狼还如何成大事?“你说得有理……”
  简靖武笑道,“这就对了,我们这就生一个。”
  珍姨娘娇羞一笑,显然是同意了这个提议,她这回要算好日子,绝对不能让简靖书起疑心。
  不过在意乱情迷之时,珍姨娘一把推着简靖武,“陈三姑娘好像发现我们的事情了……”
  简靖武一愣,这个陈三姑娘就是厚脸皮想要嫁给他嫡兄的女人,一向眼高于顶,对他相当无视,他也早就看不顺眼了。“我们现在要用着她,我小心行事不让她抓着把柄,你且暂时稳住她,我自会有收拾她的方法。”
  珍姨娘对于情人的话还是十分相信的,忙点了点头。
  直到在外面守风的芍药发现有人经过,提醒了山洞中的两人,珍姨娘这才手忙脚乱地穿戴好衣物,趁着夜色的掩护匆匆离开,简靖武倒是谨慎地迟了个把时辰方才离开。
  林珑自从知道了有关于权英姿这些栽赃般难听的流言后,一宿都睡不好,哪怕叶旭尧安抚她,她仍旧在床上翻来翻去。
  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林珑侍候丈夫起床,与他一道吃早膳时道,“我待会儿就去权家……”
  叶旭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会儿不过是天泛鱼肚白,“你这时候去,权家舅母八成以为要发生天塌下来的大事。”
  林珑瞟了眼丈夫,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自己也看了看天色,好像确是早了点,只怕权吕氏还没有起床呢。
  她带着几分怨气给丈夫挟了一筷子不爱吃的食物,“全部给我吃完。”
  叶旭尧抬头看了眼妻子,这段时间真是越发娇气,不过他倒也不讨厌,就像养了个女儿般,想到这里,他一改常态,淡定从容地把不喜欢吃的食物吃了个精光。
  林珑见状,又有几分心疼他,再给布菜时就全挑他爱吃的。
  叶旭尧见后,不由得嘴角勾了勾。
  送了丈夫出门,她勉强压下焦躁的心情听管家娘子报家事,心不在焉地处理了一些家务,待到适合出门会客的时间,方才起身道,“你们有要事先与香椽和素纹汇报,不重要的香椽和素纹商量着先解决,重要的事情回头我再解决。”
  话音不落,摆手让她们离开。
  香椽和素纹侍候了林珑好长一段日子,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有事要处理,遂会意地行礼带头先出去。
  其他的管事娘子,哪怕资格老的也不敢倚老卖老,惟有跟着行礼退出去。
  林珑换好出门的衣物,这才急匆匆地上马车,赶往权家。
  丈夫虽说会与权家大表兄说这事,但她还是要与权吕氏见上一面才能安心,至于权英姿这正主儿,她现在这样的身子不适宜到庄子去,所以只能做罢。
  权吕氏在接到林珑到来的消息时,也是一愣,想不明白林珑为何而来?不过仍旧亲自相迎。
  看到林珑大着肚子下马车,她忙上前一把扶住林珑,让她能更稳些下来,“小心点,你身子重,可不能有了闪失。”
  “大舅母放心,这都二胎了,我自有分寸。”林珑笑道,她有过一次怀胎的经验,如今这二胎过了那段折磨她的孕吐期之后,对于她来说几乎没有什么难处。
  “话虽这样说,可也不能掉以轻心,总要小心些才是。”权吕氏语重心长地道,年轻人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真有个事哭都没地儿。
  林珑摸着肚子,笑着点点头,“大舅母说得是。”并不与长辈唱反调。
  权吕氏迎着林珑到自己院子里的暖阁,一路上自然少不了闲话一番。
  进了暖阁坐下,就在林珑还在斟酌来意之时,就有下人匆匆进来把拜帖递给权吕氏,“太太,有个姓简的妇人想拜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