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怎么了?齐庶想动动身子,毕竟现在自己两只手被苏灿抓着,以一种绝对压迫的方式。
  着实有点儿难受。
  为什么看她?苏灿的疑问口气里掺杂了点儿不满,你看了很久。
  等齐庶反应过来,才有点儿想笑,你觉得她怎么样。
  你很在意?苏灿贴着人问的在意,以前你不这样儿。
  你呢?齐庶从这个角度还能看见徐倩倩一直朝这儿打量,也就顺道多看了几眼,我觉得挺不错。
  齐庶这话十有九真,以前他就设想过,能跟苏灿过一辈子的应该是个能独当一面的a。
  徐倩倩各项条件都挺合适,唯独一点。
  她是徐浩霖的女儿。
  喜欢那样儿的么?齐庶顺着苏灿的在意问,现在有意识多看看,要是拿不准不注意,来找我就成。
  喜欢?苏灿皱着眉头,没怎么有耐心,什么算喜欢。
  这个你也没教我。
  齐庶一愣,轻轻叹了口气。
  苏灿不懂喜欢。
  却很懂依赖。
  现在的他还分不清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齐庶看得清,苏灿对现在的自己近乎偏执的占有只是一种从小就已经习惯的依赖。
  十几年的习惯,想改也难,所以齐庶就想着能先让苏灿从自己这儿毕个业。
  对于喜欢这件事,以后慢慢讲给他听。
  喜欢对苏灿来说简直就是比天上的云彩还飘忽的感情。
  喜欢就是齐庶话说到嘴边儿自己也进行不下去,因为喜欢这个词儿他不敢碰。
  这词儿实在是太过神圣。
  他没法儿对苏灿讲喜欢。
  他还不配。
  所以他没继续往下说。
  因为齐庶跟苏灿保持这个姿势有点儿久,两个人又都是刚刚才被关注过的焦点,已经有人开始往这儿凑热闹了。
  包括徐倩倩。
  你们没事吧?周围围了一圈儿人,但是敢上来搭话的就只有徐倩倩。
  徐倩倩今天没穿校服,只是挑了件儿浅色的衣服,难得粉嫩。
  没有,齐庶挡着苏灿的胳膊放下来,听徐浩霖说过,你近战很强。
  徐倩倩撑着膝盖,听见这话先是有点儿惊奇,最后眼角里头掩饰不住的骄傲,还成,肯定没苏灿强。
  刚刚苏灿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对上苏灿铁定没有胜算,甚至她都不敢保证能撑齐庶这么长时间。
  你陪她练会儿,齐庶自己解除系统绑定,冲苏灿点头,你先练着,嘴馋了抽根儿。
  之后自己就往出口的方向走,领走勾着苏灿的脖子嘱咐,现在感受一下,我跟徐倩倩在你这儿哪儿不一样。
  以后区分喜欢的时候能用的着。
  苏灿站在原地,看着齐庶往前走,只不过没拦着,但是伸手勾着人的胳膊。
  齐庶脚下一顿,跟着回头,还有事?
  这么待会儿,苏灿把自己的掌心顺着齐庶的缠上去,等着五根指缝彼此交错着有了歇脚的地方,齐庶的一整张手就已经被攥住了。
  齐庶低头看着,,也没怎怎么有反应。
  等握了很长一会儿,苏灿才自己松了。
  等你回来,苏灿自己抽回手,自己插兜,回了训练场。
  齐庶一直走到训练场的出口,点烟的同时给陈廷敬发了通讯。
  不去。
  之后摇手联系桑一渡。
  把陈廷敬的老底儿都交了。
  陈肆年的崽子不老实了,你去清一波儿,你就费心替你家那位多看着。
  之后桑一渡的信息回的很快。
  知道。
  该来拿药了,来我这儿见个面。
  得了桑一渡的简讯。
  齐庶没在训练场门口待多大一会儿,就开始抬脚往外走,想着跟苏灿知会一声,但是最后还是收了手。
  发过去一条掺着半真半加长的瞎话。
  去桑一渡那拿药,晚点过来接你。
  他特地在门口儿多停了一会,等到对方发来一个嗯,齐庶才开始抬脚。
  这会儿手上的内置芯片有点儿闪,他回想起来是刚才苏灿带有爆发力的那一脚。
  还真不是开玩笑。
  内置芯片的带有最强的信息储存加密措施,一般的损伤震慑对本体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苏灿一脚就能让这个东西出毛病,归根到底还是苏灿近乎恐怖的爆发力。
  齐庶现在手腕才有了一点儿后知后觉的震麻,最后晃了晃胳膊,芯片成像一闪就黑了。
  他自然就没看见苏灿后面那句话。
  等我。
  *
  苏灿低头回简讯,徐倩倩就撑着下巴坐在一堆模拟零件儿旁边的模拟台上看他。
  苏灿侧脸上写得都是认真,脸上难得没带着多少不耐烦的表情。
  就因为对方是齐庶。
  徐倩倩正聚精会神瞧着,突然被苏灿打断了。
  不一样,苏灿转过头来,对着徐倩倩来了一句,他左手盖在自己的右手上,有点儿魔怔似的,加上独特的嗓音,在徐倩倩听来简直就像某种咒语。
  她坐在台子上,歪头问他,什么不一样。
  苏灿有点儿茫然抬头,伸出手指着自己心口儿,
  这儿
  跳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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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傻孩子 这就是喜欢呀。
  第27章
  齐庶自己摸着门口儿到了地方, 就看见桑一渡身上白的有点儿泛黄的褂子在玻璃面儿上映了道印子。
  生气了?
  齐庶边走边里头瞧。最近身体消停了不少,之前偷跑的事儿你就别计较。
  之前他虽然的走的时候给桑一渡说了一声儿,但是总归不正式。
  说白了, 自己跟偷跑也差不多。
  对面的桑一渡只给齐庶留了个后脑勺, 他头发短,看着跟人一样刺挠,你到还知道得指望我拿药。
  说完自己转了头,顺道把自己的一截儿裤子撸下来。
  被盖上的一截儿皮肤上有个浅疤。
  好点没?齐庶眼睛轻轻往上扫, 但是没说太多,他也不打算桑一渡能在他这条腿上多说点儿什么。
  齐庶只知道,这条腿是在大战里受的伤, 桑一渡同样事三大的人, 只是平时自己跟他业务接触不多,后来通过陈肆年才开始认识。
  他腿上的伤齐庶就只规规矩矩见过一次, 以往每一次都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对方轻描淡写遮了,要是再问个究竟, 对方就铁定不让。
  形状细长, 中间宽两头细,能看的出来伤口其实很深,只是经过时间缝合之后, 多少淡了印子。
  桑一渡医不好自己的腿, 所以现在走路有点儿受影响。
  桑一渡是alpha,年纪比齐庶还大了几岁,之前齐庶见他的时候, 从脸面上就能把这人猜透。
  又直又硬。
  三大出来的,基本都这样儿。
  晚上小崽子约我出去, 给你个机会,齐庶自己往自己常去的屋里探头,我来顺道就是再拿点儿药。
  陈家的少爷我管不了,就算早起把房顶掀了,也碍不着我的事儿。
  桑一渡伸了跟手指头,药我帮你留着,拿了赶紧走。
  齐庶脸上挂着笑,时间给你了,还是老地方。
  他了解桑一渡,典型嘴硬心软,陈廷敬躲他有些日子了。
  你通讯怎么回事,桑一渡指着自己的手腕,消息送不出去。
  齐庶这才想着低头,活动了下手腕,回头修修。
  你劝你趁早,不然苏灿找不着你不知道又去哪儿找人。
  我说了,来你这儿了。
  桑一渡撑着胳膊站起来,你别把他朝这儿引成不成,伺候一个陈祖宗还不够,带得带上你们家那个。
  反正都是陈肆年指派的活儿,去哪不都一样。齐庶眼神轻飘飘的往桑一渡身上扫,对方只回了一眼接着就没说话。
  他理亏。
  齐庶没说错,自己本质只是一个监督者。
  站在齐庶的立场上说,也没错。
  今天晚上放他一马,不去了。桑一渡自己找了台子,摸着两管儿针剂,从他那儿新拿的配药,我想再试试。
  齐庶跟苏灿之间微妙感觉不光是体现在两者血液之间的融合上,更多的是自从苏灿成年之后的种种反常。
  陈肆年这几年一直都对苏灿有研究,在他那儿甚至有一份原始资料,一开始整个三大的人都对苏启坤的儿子满怀期待。
  因为越是优秀的alpha的遗传性越强。
  苏启坤是站在整个帝国战力顶端的男人,整个帝国自然对他当时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满怀期待。
  人人都想帝国出现第二个苏启坤。
  但是毫无预兆,从站场传来的消息就凉了所有人的心。
  背叛。
  这两个字放在苏启坤身上就是莫大的讽刺。
  他在部队的年限已经到了元老级别,更是三大名副其实推举的战神,所有荣誉加身的苏启坤,就这么把帝国最精英的五百多人活活埋在战场。
  就在苏启坤战死的第二天。
  苏灿出生了。
  就像是厄运的连续,没人对这个孩子报有多少期待。
  苏灿的出生,满怀所有人的恶意。
  所有对苏启坤没来及发泄的愤怒,就一点儿没剩的往苏灿身上砸。
  齐庶手里点了新烟,他认识苏灿的第一天,是在一个病弱的女人手上。
  苏灿那个时候已经一两岁,脸上的肉都长不丰满,看着像个黑猴儿。
  把苏灿交给他的是杨柳。
  病弱又坚强的女人。
  苏灿的脸原本跟她有七八分像,以至于齐庶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以为是个omega,等后来小孩儿慢慢长开,齐庶才能从那张有点儿倔的脸上看见苏启坤的影子。
  这就又成了苏灿的一个麻烦。
  像,就是原罪。
  齐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只要自己这儿有空闲的时候,老师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事儿。
  包括苏灿每个时期的脸,他总能在某个特殊的时间段想起来。
  齐庶,桑一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台子那摸过来,我虽然在陈肆年手底下干活儿,但是单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我得提醒你一句。
  桑一渡平时也不抽烟,就喜欢没事的时候,齐庶见他的时候多半儿在喝酒,但是现在人走在自己前头,手里捏着已经抽了半截儿的烟屁股,对苏灿的感情,得纯粹点儿。
  别让他牵着走。
  齐庶往门口的玻璃上靠了靠,挺稀罕的挑眉毛,咱们这么久的朋友了,你就这么看我?
  一码归一码,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就算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改知道我什么意思。桑一渡一脸严肃,眉头那块儿的皮肤皱巴巴挤在一起,看着一点儿都不想跟齐庶开玩笑,我先说话,我对苏灿没有外边儿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偏见,但是我客观来讲,他进学院甚至进三大的目的你也应该很清楚。
  齐庶就这么听着,手里的烟在指骨上捻了几圈儿,最后磕着烟灰扔垃圾桶里了,你什么意思。
  桑一渡,他总会不得善终。
  他只是说了这个词,齐庶脸就垮了。
  桑一渡继续耐着性子跟齐庶掰扯,我知道苏启坤早年确实对你有恩,但是你养着苏灿快整整二十年了,就算是救命的恩情这几年也应该早清了。
  我现在站在朋友的立场就问你一句
  你不喜欢他吧?
  齐庶先是沉默,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笑出声儿来了,他像是有点儿不可思议,伸手截了桑一渡嘴上的烟,放在自己手里盘算,你难得正经开一次玩笑。
  你说这话昧不昧良心,齐庶,桑一渡就这么看他,我明确告诉你,如果一丁点儿不干净的心思都没有,你跟苏灿根本不会产生这一串儿的反应。
  你们两个人,总有一个心思不单纯。
  齐庶也收了脸上的笑,最后按着属于桑一渡的烟头,在垃圾头上按灭。
  那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
  没有。
  两个人中间的气氛这会儿很僵,两个人就相互盯着。
  最后还是桑一渡坚持不住先叹气。
  只要是跟齐庶对峙,他很少能撑到最后。
  齐庶明明是个omega,却是执拗的可怕,或许是因为在部队的缘故。
  同样是部队出身的桑一渡,只有这点打心眼儿里佩服。
  换其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跟苏灿都没法儿生活这么久。
  行了,我话就说到这儿,以后不提了。桑一渡认命似的摊手,但是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血液这个东西在现代技术发达的时代就是个很神奇的玩意儿,我最近还在看,但是你跟苏灿最好保持距离。
  或者我应该说划清界限,他现在对着你如果还能勉强称为小孩儿,但是你怎么说都是一个成年人,最起码的判断李都得你来承担。
  苏灿分不清的东西,你就算帮他分不清,但是最起码别让他越陷越深。
  桑一渡嘴里空着,就自己捏着旁边柜子上摆着的一瓶儿百乐。
  低纯度的漱口酒,他用着啦馋,关系别越扯越不清,我在旁边看着都乱。
  知道,齐庶摇摇手,拿了东西往门口儿走,原本打算先把芯片收拾了,但是路上晃了晃还勉强能用,就是有时候简讯传达上有点儿时间不配。
  陈廷敬那儿他也不打算去,至少对方的意思更明显,来这一趟就是帮着桑一渡完成一把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