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207.兵将列阵浩劫至,先生何能补天裂?
  蓝海洋城。
  将军府。
  书房。
  双方对峙着。
  赵将军并不迂腐。
  他心底思绪如电。
  管这司空惇是死是活,死了最好,没死那就现在搞死,结局也一样。
  虽然樊大将军和他兵分两路,在外与他的副将一起收缴兵权,掌控局面,此处领队的是他一人。
  但,樊大将军让足足八名青龙侍随他一起,再加上他自己带着的心腹,杀死一个惇将军,并不难。
  临出手前,赵将军心底又堵了堵。
  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在思考着...这到底是不是空城计?
  否则,司空惇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
  出手是一定要出手的,但出手是一回事,一头扎入别人编织的陷阱又是一回事。
  赵将军不傻,他儒雅的面孔露出一丝故作疲惫的笑,问:“司空将军,吃早饭了吗?”
  司空惇哈哈笑了起来,然后道:“吃了。”
  气氛再度冷了下来。
  司空惇也不急,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赵将军,以及赵将军身后的那些青龙侍,如看着一群跳梁小丑,或是一群想要撸猫须的老树。
  哒哒哒...
  他的手指悠闲地敲打着桌面。
  这悠闲的态度反倒是让赵将军背脊流下了冷汗,他停在门口,进不得退不得,喉结滚动了几下,很想吼一声“搞死他”,但是这三个字却被卡在嗓子眼,冒不出来。
  他稍稍侧头往后看了看,刚好对上一个青龙侍的双瞳。
  四目相对,完成了某种交流。
  赵将军忽地叹息道:“司空将军,我也不想这么早来打扰你,这不...有个武痴表弟总缠着我。”
  “武痴表弟?”司空惇疑惑了。
  赵将军振振有词道:“对!武痴表弟!
  我这个表弟听说将军实力高强,想要向将军讨教几手...
  我这也是被缠的没办法啊,毕竟是一家人嘛,于是便趁着天刚亮将军还没出去办事,带他来这里。
  将军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一个字:强!
  我带表弟来,也算给将军热热身子骨儿,哈哈哈。”
  毕竟是在外面混的,不管长什么样,胡话总能信口拈来。
  如今既然不进不退,也不知对面是不是在耍诈,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青龙侍和对面干一架,自知真伪。
  出乎意料的是,司空惇笑道:“巧了,本将军也有个武痴表弟。”
  说着,他拍了拍手。
  随着拍手声响起...
  一瞬间,书房里的空气变得阴寒无比。
  气温飞速下降,原本就冷冽的深冬,好似成了堆放死人的太平间,刺入骨髓深处的寒意弥漫开来,让人心底生出一种发自神魂的毛骨悚然。
  哗哗哗...
  窗子没开,但屋内却刮起了一阵阴风。
  华贵的窗帘被这阴风吹得拉上了,将所有晨光隔在窗外。
  地面上,传来一种拖嗒的脚步声,从远而来。
  赵将军和几名青龙侍循声看去,他们看到的一个全身缠绕在白色绷带里的人影...
  而白色绷带的缝隙之间,正往外流着无法抑制的血。
  “这是我大表弟来了,他有异装癖,赵将军还请见谅。”
  赵将军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忽地又听到异响。
  他眼珠转了转,看去。
  只见另一个方向,又传来拖嗒的声音,再一个全身裹着白色绷带的人影出现了。
  司空惇笑道:“这是我二表弟,他一向仰慕大哥。”
  紧接着...
  一阵阵声音传来。
  一道道白色绷带的人影相继出现。
  “这是三表弟,他有模仿癖。”
  “四表弟...”
  “五表妹...”
  ...
  “十三表弟...”
  ...
  黑暗里,司空惇嘴唇咧着,笑着介绍着,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而“他”的嘴唇充满了魅惑,好似...他根本不是男人,而是一个精于打扮的女子。
  但一个女子再如何乔装打扮,也不可能从女人变成男人。
  赵将军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两名青龙侍已经踏步走出。
  随着他们的走动,一道道青色鳞片在他们脖颈处诞生。
  赵将军心底莫名的生出寒意,他刚想退出房门,却听到司空惇的声音。
  “老赵,急什么?”
  “我们一起欣赏表弟们的比武吧?”
  “要喝酒么?”
  说着,司空惇左手优雅地抓出只高脚杯,右手从书桌侧边的柜子里抓出一只手臂,随手一刀割在那手臂的动脉处。
  血如泉涌,化作滚烫粘稠的“酒水”冲入高脚杯。
  再细细看去,只见那手臂似被彻彻底底地剥了皮。
  ...
  ...
  蓝海洋城。
  佛寺。
  名金山。
  二十吨白银铸造的如来像端坐在大雄宝殿。
  黎明的光从天窗斜落,落下浩大的阴影。
  佛的面容,在阴霾里。
  早起的小白跪在阴霾里,她奉命前来,脖间挂着一串儿念珠,走过数十里路,神色虔诚地来到佛前,正双手合十,默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佛前诵经,为祈福,为避厄,为心安。
  随着诵读,念珠轻轻动着。
  寺庙的僧侣正常来说并不会如此早地接待客人,但来客的身份可以让他们打破这个“正常”。
  当~~~
  当~~~
  随着小白的叩拜,老和尚敲着铜磬。
  梵音震鸣,如要敲醒这世间千般万种的痴人。
  小白的心很静。
  吕后视她为过去,她又何尝没有仰慕吕后?
  所以,她真心祈福,为吕后,也为这个饱受战乱、好不容易重新建立了新朝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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