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垫脚石!
  寒若冰一觉醒来,顿时便想起了上官云逸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脑海中更是不停地浮现上官云逸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自斟自饮孤寂的身影,寒若冰柳叶眉快速皱了一下,摇了摇头,那家伙恐怕已经走了,她还想他做什么?随即翻身下*,把自己打理妥当,来到门后,拉开房门。
  随着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寒若冰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时停在了那里,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滋味。
  暮色下,一抹身影依然坐在石桌旁,盈盈的月光洒下,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抹不去的清凉,夜里如水,孤寂如他。
  听到声音,上官云逸慢慢转头看向寒若冰,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轻轻柔柔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寒若冰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欢喜和一抹淡淡的眷恋。
  四目相视,寒若冰突然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握着门把手的手不由地微微握紧。
  “若冰……”随着一声轻唤,上官云逸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寒若冰,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但,上官云逸的每一步听在寒如冰的耳中却是响声如雷,寒若冰的心不可抑制地越跳越快!
  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让寒若冰心中一阵惊慌,急忙抬脚出了房间,冷冷地开口:“我这人向来说得到,做得到,你就不用跟我浪费时间了。”
  听着寒若冰的冷眼冷语,上官云逸并未气恼,淡淡一笑,“若冰,我知道你现在为何不愿意接受我,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说着,上官云逸已经来到了寒若冰的跟前,伸手快速握住了寒若冰的手。
  “放手!”寒若冰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宁,被上官云逸突然握住了手,心更乱了,就想抽出被上官云逸握在掌心的手。
  “若冰,你的手好温暖。”上官云逸并没有松手,而是突然说了一句。
  寒若冰早就感觉到了上官云逸大手的冰凉,心中猜想这应该是他坐在院子里吹了*凉风所致,一根根心弦更是被慢慢地拨动,猛地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这是你自找的,与我无关!”
  上官云逸轻笑了两声,温热的气息吐出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丝醉人的酒香,“若冰,若不是为了你,我能在这外面吹*的凉风?就算是我自找的,但也与你有关!”轻柔的话语隐着独有的强势和霸道!
  寒若冰快速压了压心中那一丝陌生的悸动,挑眉,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你现在可以走了,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此时的寒若冰不想去揣测上官云逸对她有几分真心,她只知道他是秦玉娆的未婚夫,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既然不可能,还是快刀斩乱麻得好!
  “为什么不想再见到我?”上官云逸略微移了一下身子,来到寒若冰的前面,含笑的眸光直直地落在寒若冰的眼睛上,“因为你害怕自己陷进去!因为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对吗?”
  上官云逸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他虽然从没有过女人,但在皇宫里长大的他对女人可是了如指掌,从寒若冰刚刚的神色上他已经可以清楚地判断出她对他已经动心了,既然如此,他就必须趁热打铁,拉近他们的距离,他不会给她一丝逃避的可能!
  被上官云逸如此*裸地戳穿自己的心事,寒若冰心中一惊的同时,更是有些恼羞成怒,瞬间抬眸看向上官云逸,“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喜欢你?你有什么让我喜欢的地方?你的高贵的身份?你的好看的皮囊?还是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告诉你,上官云逸,我寒若冰的男人只会属于我一个人,你就是送给我,我都不会要!”
  面对寒若冰如此毫无忌讳的嘲讽,上官云逸心中顿时生气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眸光沉沉地看着寒若冰,她竟然说他送给她她都不要,他在她心里就如此不堪?
  看着上官云逸沉沉的脸色,寒若冰心中顿时有些后悔,但还是道:“是你自找没趣,你就不要怪我不给你脸面!快走!”
  上官云逸心中的怒火愈烧愈旺,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如此羞辱过,她真是该死的大胆!
  “忘了告诉你,我今日会去慕容王府教我尘哥哥的世子妃弹琴,我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你应该知道我尘哥哥的手段!”寒若冰知道上官云逸被她惹怒了,为了安全期间,顿时便把慕容笑尘给搬出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发了疯的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一听,上官云逸突然笑了,“若冰,想不到你也有害怕时候?放心,我从来不会对一个女人动武,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女人!我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上官云逸深深地看了寒若冰一眼,快速转身飞身离去,瞬间,身影便消失在了暮色下。
  呆呆地看着上官云逸消失的方向,寒若冰一时怔在了那里,本以为上官云逸被她惹得怒不可遏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笑了,还霸道地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可恶!寒若冰快速摇了摇头,他这样的男人她可要不起!
  ……
  上官云逸出了院子,脸上的笑意便带上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味道,在这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更何况是女人?寒若冰,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自家主子在院子里呆了*,天鹰天雷自然也在院子外面守了*,此时,二人见自家主子出来了,快速迎了上来,“爷!”
  上官云逸点了点头,带着二人快速往府里赶去,此时已经寅时过半,他必须回府换了衣服去上朝。
  慕容笑尘的这所宅子离五皇子府并不是很远,一炷香的时间后,上官云逸回到了府中,换了衣服,又急匆匆地带着天雷天鹰等人快速往皇宫赶去。
  快马加鞭,上官云逸终于赶在卯时之前进了金銮殿,见他父皇还没有到,上官云逸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天还没有亮,金銮殿里灯火通明,除了上官城,该来上朝的文武大臣都已经到了,也包括一向懒散的太子上官云瑞。
  眼见着上官云逸比昨日迟了不少,明显是匆匆赶来,上官云瑞随即转身看向上官云逸笑着道:“素闻五弟向来都是最早的一个,不想今日却变成最晚的一个,莫不是五弟昨晚宿在了哪个温柔乡里,舍不得起来吧?啧啧……你如此,可让林小姐情何以堪呀!”说着,上官云瑞还故意看了看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林丞相林辅国,妖孽的桃花眼带着明显的戏谑。
  林辅国顿时看向上官云瑞,心中顿时升起了团团的怒气,他那日故意在喜堂上毁暮雪的清誉还不够,他又想干什么?
  “太子殿下,请不要随便拿小女开玩笑,你不喜小女,情有可原,但小女对你之心,天地可鉴!”林辅国一拱手,说得义正言辞!
  “想不到太子皇兄也有如此八卦的闲情雅致!跟太子皇兄相比,弟弟我从来都是自叹弗如,太子皇兄还是不要取笑弟弟了,更不要随便拿林小姐的清誉开玩笑,在这京城里,有谁不知林小姐爱慕太子皇兄多年?太子皇兄不想娶林小姐,还是不要故技重施了。”上官云逸紧跟着道,眸光幽幽地看着上官云逸。
  “天地可鉴?爱慕本宫多年?”上官云瑞扑哧一笑,“五弟,林丞相,你们两个就不用一唱一和了,林小姐爱慕的是谁,五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若天地真可鉴的话,你和林丞相恐怕都要遭到五雷轰顶!”
  刚刚还是嬉笑之言,转瞬间便变成了沉沉的怒骂,大殿里看戏的很多人心中齐齐一惊,顿时屏住了呼吸,这莫非才是瑞太子最真实的一面?原来瑞太子也不简单!
  慕容笑尘一直冷眼旁观,他当然知道上官云逸为何比平时晚了,他是在若冰的院子里坐了*!
  真是够“痴情”的!借酒消愁,苦苦等候,看来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呀!
  慕容笑尘眯了眯眼睛,他知道上官云逸越是如此,就越是表明他对名剑山庄势在必得的决心!若冰仅仅是他攀岩的绳,垫脚的石!
  想到这,慕容笑尘心中快速升起了一股怒气,幽深的眸光在上官云逸和林辅国身上穿梭了一遍,看着上官云逸冷冷地开口:“五皇子和林丞相如此同仇敌忾,莫不是私底下关系甚好?看来,太子之言也并非捕风捉影!”
  一听,上官云逸和林辅国心中齐齐一惊,二人瞬间看向了慕容笑尘,他们知道当今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朝中大臣私底下拉帮结派,一旦发现便严惩不贷,为此,他们私底下都是极其秘密地来往,这慕容笑尘怎么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呀!这就难怪了。”上官云瑞笑得异常地妖孽,似乎恍然大悟,又看向慕容笑尘道:“慕容少卿,你心里知道就是了,何必说出来,若是给父皇知道了,这可多不好。”上官云瑞完全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慕容笑尘昨日入朝便被上官城亲授大理寺少卿一职,为此,上官云瑞称呼他为慕容少卿。
  慕容锦德原来也在一旁看戏,他自然早就知道上官云瑞和上官云逸之间的明争暗斗,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突然站到了上官云瑞的一边,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慕容王府从北宁开国以来从来都只站在皇上的一边,上官云瑞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到现在都很难说,为此,慕容王府这么多年一直保持中立,不会参与任何一派的纷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到最后,慕容王府不会表明立场。
  而此时,慕容笑尘站在了上官云瑞的一边,无疑是表明慕容王府站在了太子府的一边,慕容锦德觉得不妥,但儿子话已经出口,他又不能让他收回去,只能静观其变。
  “老夫为官向来光明磊落,还请慕容少卿不要胡乱猜测!”林辅国混迹官场多年,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看着慕容笑尘声音一沉。
  “本皇子与林丞相清清白白,还望慕容少卿不要因为心中对本皇子的不满给本皇子强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那本皇子可真是冤得很。”上官云逸很快就想到了慕容笑尘如此针对他的原因,看来他已经看出了他想娶寒若冰的真正原因,这件事惹恼了他,这慕容笑尘还真是不简单!
  “五弟,林丞相,你们敢当着父皇的面对天发誓吗?如若不敢,你们就不要说什么清清白白光明磊落,让人笑话!”上官云瑞说着,瞅了瞅慕容笑尘。
  此时,上官云瑞并不清楚慕容笑尘为何突然帮自己,他们两个虽然是表兄弟的关系,但并不亲近,上官云瑞隐隐觉得八成是上官云逸哪里得罪慕容笑尘了,才把慕容笑尘推到了自己的一边,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慕容笑尘看了上官云逸一眼,便垂下了眸,不再开口,他只是给上官云逸一个警告,不要再打若冰的主意,否则的话,他就真的对他不客气了!
  上官云逸袖中的手攥了攥,刚想再开口,就听见大殿外传来了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一听,大殿里的众人赶忙站好,片刻就见上官城带着冯公公快步进了大殿,众人行礼。
  “平身!”上官城眸光沉沉地在上官云瑞上官云逸慕容笑尘和林辅国身上扫了一圈,带着明显地不悦之色。
  上官云逸心顿时一沉,他父皇向来多疑,毫无疑问,刚刚慕容笑尘说的那番话肯定传入了他父皇的耳中,他父皇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上官云逸知道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把这件事从他父皇心中抹去,否则的话,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上官云瑞垂着眸,隐着一抹嗜血的笑意,上官云逸,这才刚刚开始!
  ……
  秦玉书经过*的休息,“病情”有所好转,但还是不时地咳嗽,如此的秦玉书,秦玉娆自然更不忍心再让他见寒若冰,便让他在房间里休息,自己招待寒若冰。
  巳时,寒若冰被镇远侯府的马车接进了府,首先跟着秦玉娆去看了秦玉娆还在生病的母亲,随后便和秦玉娆去了她的春雨阁。
  听闻秦玉娆的哥哥秦玉书染上了风寒,不宜见客,寒若冰心中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跟秦玉娆闲聊了几句,以要教楚楚弹琴为由,拒绝了秦玉娆留她一起用午膳的邀请,出了镇远侯府。
  其实,今日早晨寒若冰就去过慕容王府,让人转告楚楚她今日上午有事,不去教她学琴了。
  此时,将近午时,寒若冰漫无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耳边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但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中,耳中却不停地回响着上官云逸说过的每一句话。
  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人都说动情的女人是最傻的,明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他看重的只是她爹爹的名剑山庄,但她却控制不住地去想他,她可以对他说出最绝情的话语,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寒若冰快速摇了摇头,甚至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离家出走,她若不离开名剑山庄,也就不会见到上官云逸,更就不会有这苦涩的心动。
  爱情是什么?最甜的蜜?最醇的酒?寒若冰苦笑了一声,她知道她若真的深陷上官云逸的情网的话,那么她的爱情就是这世上最苦的黄连!
  寒若冰突然想到了云乾南,那个清凉如水的男人,他和上官云逸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但至少他不会算计她,他是真的对她好。
  寒若冰正想着,就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快速响了起来,“若冰!”
  寒若冰抬眸,就见慕容笑尘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跟前,赶忙敛了敛脸上的神色,看着慕容笑尘笑叫了声,“尘哥哥。”
  “若冰,今日晌午我请你去碧玉轩吃饭,走!”看着寒若冰脸上牵强的笑,慕容笑尘知道他必须好好跟她谈谈。
  “尘哥哥,你不用回府陪嫂嫂吃饭了?”寒若冰笑着问。
  “我已经让星辰回府跟楚楚说了,没事,走吧。”
  “好。”
  很快,寒若冰跟着慕容笑尘进了碧玉轩的雅阁,慕容笑尘点了菜,端着掌柜的亲自送上来的香茗浅抿了一口,这才看向寒若冰道:“若冰,他在院子里呆了*,你就被他感动了?”慕容笑尘知道,感情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但为了避免若冰受到伤害,他必须给她提一个醒。
  寒若冰当然知道她尘哥哥嘴里的“他”指的是谁,看着慕容笑尘,笑着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尘哥哥!尘哥哥,你请我吃饭,就是想跟我谈这件事的吧?”
  慕容笑尘笑了笑,也不否认,“若冰,我除了府里的三个妹妹,还有两个妹妹,一个是战王府我舅父家的翎儿妹妹,另外一个就是你。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能找一个真正爱你们的男人,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特别是你们爱着的男人的伤害!”
  “上官云逸生性薄凉,为人冷酷,在他眼里,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大于一切,女人只是他坐上那个位置的垫脚石!林丞相之女林暮雪对他情根深种,他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要把她送给上官云瑞,他对你‘一见钟情’,在我看来是对寒叔叔的名剑山庄‘一见钟情’!”
  “至于他以后会不会爱上你,我不能妄下结论,但就现在而言,我可以肯定他并不爱你!”
  对于她尘哥哥如此的直言不讳,寒若冰自然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心中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心疼,但还是笑着道:“尘哥哥,你接着说,我在听。”
  “若冰,我对你说这些,并不是想替你做主,只是想让你在深陷进去之前,看清楚你以后可能要走的路,仅此而已!”
  “尘哥哥,你觉得我陷进去了吗?”寒若冰笑着问。
  “深陷应该还没有,但你应该有一点点动心了,否则的话,你也不会连我到你跟前都不知道。不过,说来也是,上官云逸贵为皇子,却能为一个女人在院子苦等*,估计换做是谁,谁都会动心的。”
  “尘哥哥,你这是在安慰我!”寒若冰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莫名地轻松了很多。
  “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是安慰你?”慕容笑尘故意不承认,“若冰,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走什么样的路,还是由你自己选择。哦,对了,寒叔叔昨日给我传来了一封信。”
  “啊?我爹说什么了?他是不是特别生我的气?他有没有说他要来京城?”寒若冰急忙问道。
  “我可没看出来寒叔叔在生你的气,他只是说他没空来京城,托我好好照顾你,还说云乾南已经往京城来了。”说完,慕容笑尘瞅着寒若冰笑了笑,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茶水。
  一听云乾南来了,寒若冰第一直觉便是那家伙是找她来了,抿了抿唇,看着慕容笑尘,还是问道:“我爹有没有说,他来京城做什么?”
  “寒叔叔没说。怎么?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为何这么关心他?”慕容笑尘顿时打趣道。
  寒若冰快速瞪了慕容笑尘一眼,“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关心他做什么?”
  慕容笑尘不禁笑了,随即正色道:“若冰,其实,我觉得云乾南跟你倒是挺合适的,你不妨给他一个机会,至少他不会把你当成某种利益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