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再次妥协
  浅浅和南儿没和花轿走同一条路,特意抄了小路,赶在花轿临门的前一刻到的丞相府。
  没多时,门口便响起兴奋的声音,“到了到了,新郎新娘到了。”
  穿着喜庆穿梭在客人当中的丞相和夫人,同时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笑容满面的望着新郎新娘。
  新娘子下了花轿被媒婆一路背到了大厅里,丞相和夫人也紧随其后的坐到了高堂的位置上面。
  吉时一到,新郎新娘准备拜天地。
  就在这时候,门房突然高唱:“皇上架到。”
  所有人都愣了下,脸上表情各不相同,任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踩着点,这个时候突然过来。别说是宾客,就连新郎新娘都出来参拜了。
  “都起来,朕今天是来沾沾喜庆的!”
  皇上说话间,已经虎步走到了大厅里,直接往高堂上坐下,这架式显然是要替苏祈主持婚礼了。
  苏祈把婉婉交给媒婆照顾,自己跟着皇上上前,在他身前两步距离停下说:“皇上怎么会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上小声回答苏祈的话。
  “没什么事!只是你大婚的日子,朕想着皇弟若是在的话,定然不会错过,朕今天是代他来的。”
  苏祈眼中闪过一抹沉痛,声音微颤的说:“臣多谢皇上。”
  皇上虚抬下手说:“吉时已经到了,就别多耽误了,赶紧拜天地吧!”
  “嗯!”苏祈应了话,侧目向媒婆示意,自己上前扶着婉婉上前了两步。
  媒婆清了清咳嗽,一声高喝:“吉时已到,有请新人拜天地。”
  皇上亲临主持婚宴,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所有人都凑在门口观礼,浅浅反倒退了出来,没有跟上去凑热闹,母妃还有点奇怪的问:“怎么不去看看?”
  “看过太多次了,都已经麻木了。”浅浅说话间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糕点吃了起来。
  母妃见状,又伸手自桌中间拿了两碟子糕点放到浅浅的面前,拧着眉担忧的问:“早上起来到现在你还没吃过东西吗?”
  “嗯!忙了一个早上了!”浅浅口里包了糕点,含糊不清的说道。
  母妃失笑的摇摇头,递了杯茶水给她,并嘱咐:“你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一会儿就上菜了。”
  旁边和浅浅她们同桌的夫人见了,不免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眼,毕竟以浅浅这个样子看来,是十分丢人的,但是母妃不单没有怪她,反而还十分心疼的样子。
  又不是亲生母亲,一个婆母而已,也难怪旁边的人有些咂舌。
  母妃话落没一会儿,菜就上了桌了,她帮着夹了两筷子菜,并说:“赶紧多吃一点,怎么一个早上就瘦了些的样子。”
  “哪有!”浅浅好笑的回答。
  别说是同桌其他不熟悉的夫人,就连习惯了她们相处模式的宋雨华,也觉得这话太夸张了,不过面上却不敢表现分毫。
  想到新婚这日的劳累,以及婉婉怀有身孕的事情,浅浅差不多六七分饱的时候,看到苏祈出来敬酒就搁下了筷子。
  “母妃,我去新房里看看。”
  母妃边点头边问:“你自己吃饱了吗?”
  “饱了,饱了!”浅浅边说话边起身。
  母妃没再拦着,等浅浅一走,与她们同桌的夫人就说:“你对你这个儿媳妇可真是好。”
  母妃笑眯眯的说:“这也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儿媳妇。”
  这话母妃顺口就说出来了,说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妥,宋雨华正坐在她旁边,再加上此时一桌人若有似无打量宋雨华的眼神,使得她脸色更显苍白。
  新房里,浅浅到的时候,婉婉正埋首在吃东西。
  “我还怕你会空着肚子等苏祈,特意来看看你。”
  浅浅抬脸,弯着眼眸笑说:“这是丞相夫人特意命人送来的炖品,苏祈也叫我别等他了,让我自己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行了,知道你现在是丞相府的大红人了。”浅浅失笑的睨了婉婉一眼。
  婉婉抱着碗边吃边说:“但是有点可惜,我如今怀了身孕,也不知道今晚的洞房夜会不会错过。”
  浅浅笑骂:“婉婉,你好色噢!”
  婉婉睨了眼浅浅,大言不惭的说:“我才不是色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的日子,不该就错过的嘛!但是自苏祈知道我怀孕后,这几天晚上他都没有碰我呢!”
  浅浅眉略微挑起,“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前的性生活很愉快吗?但是你们还没成亲,丞相夫人应该会不满你住到苏祈的院子里吧?”
  婉婉脸上微显红晕的说:“我是没有住到他的院子啊!但是他每天晚上都来我的院子里休息。”
  浅浅恍然大悟的说:“看不出来,苏祈装得人模人样,倒挺有当采花贼的本事啊!”
  “去,别胡说!他就采了我这么一朵花而已!”婉婉一脸甜蜜幸福的样子。
  浅浅笑骂:“你就乐吧!”
  苏祈在这一点方面倒是做得十分好,虽说喜欢他的姑娘不下数十人,但是他从来不曾与任何姑娘走近或者暧昧过。
  唯一纠结了的一朵烂桃花就是婉婉,最后还硬是被婉婉掰过来,将烂掉的花瓣剪掉,重新长出鲜艳的花朵。
  浅浅调侃的出着主意,说:“不过你若是想要的话,你就诱惑他啊!难道他还能把持得住啊!再不济你灌他几口小酒啊,在他面前跳一段艳舞啊!只是你自己别过火啊!得悠着点,别忘了你肚子里还一个小的。”
  婉婉双颊火烧似的,捂着脸带了几分羞涩的说:“你别说得我像*似的,好不好?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错过了,有点可惜。”
  “你就是啊!”浅浅故意打击婉婉。
  她洞房夜也是虚度的,但是她却没有什么想法,看样子比起婉婉,她少了许多少女情怀啊!
  婉婉一双灵动的眼眸左右一动,“我不跟你说这事了,你说皇上突然来给我们主持婚礼是为了什么啊?今天不是审问大将军的日子吗?他不在宫里忙,跑到我们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啊?”
  婉婉故意扯开话题,并一口将面前省下的补汤喝完,擦了擦嘴巴,一脸不满的问话。
  浅浅耸耸肩,不再纠结婉婉的房事,顺着她的话说:“我只知道属于苏祈的时代正式来临了,放眼整个国都,能让皇上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主持大婚的人,可没有几人。”
  婉婉嫌弃的说:“这份荣耀,我才不想要!”
  浅浅轻睨说:“你不想要,不代表苏祈不想要,他现在在皇上手下做事,皇上对他的欣赏,自然是他最大的动力。”
  “才不是呢!”婉婉嘟嘟嘴反驳,“你那天说让我和苏祈互相坦白一些,我回来后就跟她谈了心。”
  “他是要继承君紫胤的遗愿没有错,但是却不是成为皇上的爪牙,只是想替百姓谋福利而已。”
  浅浅笑笑,“想替百姓谋福利,也得皇上重用他才行啊!若得不到皇上的重用,手中没有任何权利,也做不了什么事啊!”
  婉婉有点不高兴的说:“你怎么总喜欢把苏祈和皇上扯在一起啊!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好不好?你要我说几次啊!”
  浅浅无辜的摊摊手,“不是我要扯在一起,而是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苏祈就是皇上的近臣啊!”
  婉婉微微嘟嘴,找不到反驳的词。
  她就是不喜欢浅浅把皇上和苏祈归为一类,或许是她下意识的想避免这个局面,毕竟皇上和王府是敌对,若是选择了皇上,和王府对立是早晚的事情。
  “行了,你别不高兴了!清哥哥已经答应我了,肯定不会伤害你,这当中自然就包括不会主动伤害你的男人,你如今怀有身孕,别整天瞎想。”
  婉婉眉眼一亮,“这好办啊!我也跟苏祈要一个保证,让他不主动参与皇上和王府的时候,到时候就不会与你男人为难,你男人也就不可能为难我男人。”
  浅浅差点被这几声男人弄晕,失笑的说:“这个可以有。”
  “好!就这么办!”婉婉眉开眼笑的击击掌。
  浅浅适时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你看看喜欢吗?”
  婉婉看着这小小的锦盒,眉眼一喜,欣喜的挤眉弄眼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
  婉婉哈哈一笑,豪迈的说:“你放心啦!我肯定不会想你造出避孕套给我的,有的话你肯定早就给我了,这里面是不是对戒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不过却是猜得很对,的确是对戒,款式是我自己设计的,你看看你喜欢不。”
  婉婉笑着打开锦盒的时候,说道:“这不怪我没有正形,而是我这几天突然有一个担忧,这时代没有避孕套,喝药又伤身体,意思就是说,我若不克制的话,就得一直生一直生一直生吗?”
  锦盒一开,婉婉的注意力瞬间被对戒吸引,欣赏的立刻拿出来,往手上一戴,乱叫道:“哇,好漂亮,好漂亮啊!”
  戒指往手上一戴,大小正合适,婉婉又欣喜的叫道:“你真神!大小竟然刚刚好。”
  浅浅无奈的看着婉婉说:“你不要一惊一乍好不好?”
  婉婉一脸喜色的说:“这不是因为太高兴了吗?这个蓝红宝石镶嵌的真漂亮,光辉互相照耀,应该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浅浅说:“还好!要我自己打造,我肯定也弄不出来的,我就是划了图纸,找工匠做的。”
  “真好!谢谢你!”婉婉上前一下抱住浅浅,欣喜的在她颊边落下一个响亮的亲吻。
  浅浅满是宠溺的笑容,无奈的说:“戒指内圈刻有你和苏祈的名字,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你们可别弄丢了。”
  婉婉宝贝似的捧着手指说:“肯定不会的!”
  浅浅朝着苏祈的那个戒指努了努嘴说:“你男人手指的大小我不清楚,我就照着清哥哥的样子打小了一点,毕竟清哥哥平日兵刀弄枪,手关节会大一点,而你男人多是舞文弄墨。”
  婉婉看着对戒里面的名字,抬眼笑嗔道:“别说得我男人像弱鸡似的好吗?他武功虽然没有你男人好,但也不差好吧!”
  “明白,明白!”世家公子哥,再是不济,也会一点防身术的。
  再加上苏祈这样出色的男人,自然是文武双全,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国都第一公子的称谓。
  浅浅估摸着时间,过会儿苏祈就要回房了,便也没有多留。
  “我就先回去了,你这段时间就别瞎跑了,既然丞相府紧张这个孩子,你就配合一点,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临走时,浅浅还不忘对婉婉叮嘱。
  清楚婉婉是一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就怕她到时候受不了拘束。
  不说是婉婉,就是当初她怀孕的时候,母妃对她全方面的看管,也让她觉得颇拘束,好在母妃还通人情,偶尔会让她放放风。
  婉婉嬉笑说:“不用担心我啦!苏祈已经答应我了,若是我能安安份份的坐在府里养胎,等孩子生下坐完月子后,他就带我去山庄里小住半个月,就我们俩个人而已。”
  浅浅挑了下眉,轻轻一笑。
  不知道该夸苏祈聪明,还是说婉婉蠢才好。
  孩子生下来,才一个月的时间,婉婉心眼再大,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放下孩子,自己这个做娘的出去玩半个月。
  苏祈可能就是想到了,所以才敢用这样的借口哄婉婉,不过不管怎么说,婉婉肯答应乖乖在府里安胎就是好事。
  出了新房,慎语就迎了上来,说:“主子,王爷在前院里等你,让您忙完了就去找他。”
  “嗯!走吧!”浅浅轻答一声,带着慎语和圆儿到了前院里。
  清澜见她过来,上前两步,低声问:“准备回去了吗?”
  浅浅回答,“我们回去吧!”
  婚礼也近尾声了,最后就剩苏祈和婉婉洞房了,她自然是没这个机会一饱眼福,看婉婉如何勾引苏祈,还不如老实的回家带孩子。
  回王府的马车上,浅浅腻歪的倒在清澜的怀里,捏着他的手指,想到婉婉的话,仰着小脸问:“清哥哥,我们洞房夜虚度了,你会不会觉得可惜?”
  “会!”清澜想也没想的回答。
  浅浅闷闷的应了声,“噢……”
  看样子就她没心没肺,就连一向粗枝大叶的清澜,对这样的日子都极其敏感,也难怪婉婉不想今晚留白。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一直这样幸福,往后的每晚,都像大婚之夜一样。”清澜揉了揉浅浅的发,反过来安慰她。
  浅浅笑笑,她真的没觉得有什么。
  或许是她真的不够少女心的原因,成亲这么久了,她只知道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像他们的成亲纪念日,七夕等重大节日,她都没有上过心。
  浅浅缓了下神,才反应过来,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问:“每晚都像大婚之夜是什么意思?”
  清澜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浅浅狠狠剜了眼清澜,鄙视的说:“你就不怕精尽人亡,还敢夜夜奋战。”
  清澜神情一变,将浅浅往上一提,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瞬间亲密接触,隔着薄薄的布料,清澜大手往浅浅的臀上一压。
  不满的问:“你是说我不行吗?”
  浅浅动作一僵,红着脸捶打清澜的胸口,“臭流氓,你都在哪里学的这些。”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上次一个大臣宴客,宴会上一个官员和舞娘就是这样的,我看那个舞娘明明一副欲拒还迎的高兴样,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个头啦!”浅浅用力在清澜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你竟然敢拿我和一个舞娘相提并论。”
  清澜立刻解释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都是女人,你应该也会喜欢这样!”
  浅浅吐血,但心里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还真的应了那句话,每个女人都幻想过被男人甩到床上狠狠蹂躏,或者说是被男人壁咚,压在墙上狠狠强吻。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谷敏的事情怎么样了?”浅浅脸带红晕,挪了挪小屁股,轻松的就自清澜的身上滑了下来。
  清澜误以为浅浅有些不高兴,也不敢继续调戏她了,拦都不敢拦一下,还主动扶着她在旁边坐稳了才答话。
  “皇上刚主持完大婚就立刻赶回宫里提审大将军了,至于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不过皇上的意思是让大将军把苏府姑娘接回去。”
  浅浅挑了挑眉,说:“这……真是儿戏,闹得这么难堪,最后的结果还是各归各位,那他们当初在闹什么闹啊?”
  清澜微扬下眉眼,没有答话。
  浅浅和清澜一路回了王府,梳洗了一番后,皇宫里的两人还僵持不下。
  “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皇上满眼怒火,显然已经到了濒临暴怒的边缘。
  谷敏长跪在地,低垂着眼说:“求皇上成全,恩准臣和刘氏和离。”
  皇上一声怒斥:“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把朕给逼急了,朕直接斩了微凉,看你还闹个什么劲!”
  谷敏慌乱的抬了下眼,急忙说:“皇上不可!”
  皇上阴鸷的说:“不可,朕有什么不可的!现在就两条路给你走,要么迎回刘氏,微凉还是你的小妾,要么和刘氏和离,朕下旨杀了微凉,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上……”谷敏急急的叫了一句,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皇上。
  皇上不为所动的说:“快点选,朕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再给你七日的时间!”
  谷敏挣扎了一会儿,重重的嗑了三个响头才说:“求皇上恩准臣辞官!”
  皇上惊得一下跳了下来,破口大骂:“你敢威胁朕!”
  谷敏低眼,“臣惶恐,请恕臣愚笨,臣实在是想不到两全之策,才做出如此艰难的选择,求皇上成全。”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杀意涌现。
  “魏公公,传朕的旨意,赐微凉三尺白绫一杯毒酒。”
  “皇上!”谷敏惊得抬眼。
  皇上眼睛微红,嗜血的说:“你不是要辞官吗?朕恩准了。魏公公,还不立刻去办。”
  魏公公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皇上这招以退为进,配合的朝门边走去,谷敏立刻惊恐的将人叫住。
  “皇上,请息怒,臣知道错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上朝着魏公公挑了下眼,示意了一下,才看向低垂着头的谷敏,问:“你如今知道错了吗?”
  谷敏微微握紧了拳,沉声道:“微臣知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冷哼一声,“你反正皮粗肉厚也不怕疼,打到你身上你也不在乎,一定要朕撕破脸,伤筋动骨了才知道怕了?”
  “微臣知错!”谷敏心里升起一股怨恨,却不敢多说什么。
  他看出皇上是铁了心想动微凉,而且如今他这一步明显是走错了的,皇上已经清楚他的软肋了,只怕以后会多拿微凉做文章。
  “行了,知道错就滚回去把刘氏接回府里去,什么时候刘府不计较了,你就来宫里把微凉接回去!”皇上不耐烦的挥挥手。
  对于谷敏的顽固,皇上的耐性早就消磨殆尽,也不如以前对他礼遇。
  谷敏犹豫着问:“微凉大病初愈,不如让臣接她回府养身体,免得留在宫里打扰到皇上。”
  皇上阴恻恻的说:“不过是赏口饭吃而已,你若是想她回去,就赶紧把刘府的事情解决,朕被你们吵得实在是头疼了。”
  谷敏压抑心中的不满,不喜欢皇上这副口吻,好像微凉只是一只低贱的阿猫阿狗似的。
  “还不赶紧去!”皇上看谷敏还在犹豫,一声不满的催促。
  谷敏咬了咬牙说:“微臣告退!”
  皇上冷眸看着他,冷冷警告,“别再让朕失望,否则的话,下次就别怪朕不讲君臣情面了。”
  “臣知道该怎么做,断不会再给皇上添麻烦,请皇上放心!”谷敏低眼回答。
  皇上不满的说:“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
  谷敏低低的应了话,不等皇上出言赶人,便率先说道:“皇上若没有其他的吩咐,微臣就先去刘府请罪了。”
  “去吧去吧!”皇上挥挥手,一副赶苍蝇的样子。
  谷敏出了皇宫,直奔刘府。
  而所有关注谷敏消息的人,在这一刻也全知道了皇上和谷敏谈话的大致内容,即使皇上面前没有他们的人,以这些人的聪颖,也能够猜得出来。
  清澜第一时间得到这消息后,便把事情告诉了浅浅。
  浅浅咂巴着嘴,笑吟吟的说:“这下有好戏看了,若不是不方便直接登门,我还真想去凑这份热闹。”
  清澜看浅浅好奇的样子,出着主意说:“回侯府叫上大嫂,陪她一起回刘府。”
  浅浅嗔怪的瞪了眼清澜,说:“这怎么能行,这对刘府而言,是件丑闻。我还拉上大嫂这样大大咧咧的上门看热闹,莫说我会被刘府的人厌恶,就连大嫂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
  “这就没有办法了!”清澜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反正王府的暗桩就跟老鼠似的,哪里都有,虽然不能亲眼看到,但是事情的经过还是能听说的。”
  清澜苦笑不得的看着浅浅,王府暗桩的诡异是其他府坻,甚至连皇上都惧怕的。落在浅浅的眼里,就成了让她关注闲事的眼线,而且还被形容成老鼠。
  刘府这边,得了谷敏上门的消息,一个个都同仇敌忾的样子。
  倒不是他们有多爱刘羽彤,替她觉得可惜,而是他们都被刘羽彤折磨得不行,而这起因全都怪谷敏。
  现在谷敏上门了,大伙仇视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就连府里的丫鬟下人也是一样。
  毕竟府里的主子只是忍受刘羽彤的谩骂,而丫鬟下人却要忍受刘羽彤不时的毒打。
  “哟,这是谁啊!我们刘府庙小,可容不了你这尊大佛!”刘府大夫人,也就是刘羽琪的娘亲阴阳怪气的说道。
  虽然刘羽彤不是她的女儿,开先见一直和她女儿为难的刘羽彤没有好结果,心里还暗爽了一阵。
  但是这后果随之而来,她是恨不得直接掐死了刘羽彤和谷敏才好。
  刘府是由刘大夫人主持中馈,而她一向也颇为公平,但是这次刘羽彤回来后,因为心里记恨刘羽琪,一直找她的麻烦。
  今天说短了她的食,明天说少了她的布,整天在府里上窜下跳,好好的一个府,让她闹得鸡犬不宁。
  谷敏阴沉着脸,说:“我要见刘羽彤。”
  大夫人手一伸,说:“见什么见,是送和离书来的吧!赶紧拿出来,拿来了就赶紧滚。”
  大夫人自然是清楚谷敏不可能有机会和离,所以才敢这样说话。但是这话落在后一步而来的二夫人耳里不免有些刺耳。
  “哟,大嫂,我女儿的婚事是和是离,是不是还得由我这个当娘的说了算!”二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大夫人微微蹙眉。
  刘羽彤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二夫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当初若不是她怂恿的话,刘羽彤也不敢这样。
  如今刘羽彤在府里张牙舞爪,一副神憎鬼厌的样子,又何尝不是二夫人在旁边出谋划策,将她心底最深的怨恨勾了出来。
  “岳母!”谷敏见二夫人老老实实的拱了下手,行了一个晚辈礼。
  二夫人怪笑着说:“这一声岳母,我可不敢当!谷大将军今天特意登门所谓何事,你就直接说吧!”
  谷敏微垂眼帘,说:“先前是小婿糊涂了,这次特地上门负荆请罪,想将羽彤接回将军府。”
  二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喜色,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断然不会真的想看她和离,和离的女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但是谷敏做的事情,又不能轻易原谅。
  二夫人这段时间没少和刘羽彤嘀咕,就是算计着谷敏到时候来求和,该怎么折磨他。
  “谷大将军真是好兴致,我女儿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我女儿是什么,当我们刘府是什么?”二夫人声色俱厉的质问。
  谷敏不见一丝动容,“先前是小婿不动,岳母要打要罚都行。”
  二夫人冷哼,“你以为打骂你两句,就能弥补对我女儿的伤害吗?”
  大夫人在一边皱了皱眉,暗自骂二夫人目光短浅,这才几句话,竟然就松了口,未必也太不把自己女儿当一回事了。
  但想到二夫人和她一直不对付,再加上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在中间横加阻止,难免让人多想,抿了抿嘴,便没有出声。
  谷敏顺势说:“这次全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岳母您说,只要您说得出来,我一定会尽量去做,以此来弥补羽彤受到的伤害。”
  二夫人眼神亮了亮,“是吗?那我要你卖了微凉那个小妖精,你也愿意?”
  谷敏脸色微微一变,二夫人当即沉了脸,冷哼着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什么要接羽彤回府,结果呢?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
  谷敏说:“除了这一点,其他的都可以。”
  二夫人问:“是吗?若是我们就这一点要求呢!”
  谷敏刚毅的嘴角,微微抿起,声音透着一股寒意的说:“请恕小婿做不到。”
  先是皇上,再上刘府,为什么每一个都想逼死微凉,她幼时家逢巨变,落入风尘,这样的身世还不够可怜吗?为什么世人对她没有一点怜惜,都不知道怜悯一下她。
  “若是做不到的话,就请吧!”大夫人趁机插话,就怕二夫人退而求其次,让谷敏许诺其他的要求。
  二夫人瞪了眼大夫人,大意是怪她多事。
  大夫人一口气憋在胸中,将不满压下,只是暗暗想着,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只有没脑的二夫人才教是出愚笨的刘羽彤。
  “岳母,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谷敏对刘羽彤是不上心,但还不至于忽略到二夫人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她的想法。
  而且走这一遭,他是势必要把刘羽彤带回去的,否则的话,还不知道微凉在宫里过的什么样子的日子,宫婢有没有轻待她,太医有没有定时给她服药……
  “我们就这一点要求,把微凉送走。你若是担心她的话,给她银子、庄子、甚至安排下人侍候都行,但她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大夫人语气坚定,还不忘瞪了二夫人一眼,示意她别再开口。
  二夫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本来是想说,让微凉交出管家的权利,毕竟微凉是一个小妾,等刘羽彤有了实权,她这边再派几个得力的嬷嬷过去,还怕整不死她吗?
  不过眼下,大夫人花钱消灾的办法也是不错的,中间能省去很多麻烦,而他们刘府也不差这点银子,因此,二夫人这才住了嘴。
  “不行!我说过了,除了这一点!”谷敏微微皱眉,露出不悦。
  大夫人当下也变了脸,只觉得同样是女婿,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就像她的女婿,明明将刘羽琪宠得连她这个当娘的有时候都觉得过了,但是每次来,她都会忍不住唠叨几句,女婿也从来没有不满,至于还再三保证会对刘羽琪好。
  “若是做不到,就滚出我们刘府!我们刘府高攀不上你们将军府,请……”带着威严的声音突兀的在门边响起。
  三人回头,就见刘阁老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谷敏因为心中有事,烦闷不堪,也没有注意到刘阁老的到来,突然见到他,还愣了一下,才道:“阁老。”
  刘阁老甩着脸子,直接下逐客令。
  “大将军请吧!”
  谷敏沉声说:“阁老,我今天是诚心诚意来认错,想接回羽彤的,还请阁老成全。”
  “诚心诚意,呵……”刘阁老一声冷笑,当面直接拆穿了谷敏的谎言,好笑的问:“刚才是谁在殿前,拿着辞官来威胁皇上,强势的想要和羽彤和离,现在你跟我说诚心诚意?难道不是皇上金口一开,下了圣旨。若是你不能把羽彤请回将军府,皇上便斩了微凉,你被迫才来接回羽彤。”
  二夫人惊得跳了起来,破口大骂:“好你个谷敏,你又来匡我们,说什么知道错了,原来又是拿我们羽彤当踏脚石。”
  刘阁老厉眼望着谷敏警告,“谷将军,凡事可一不可二,第一次你为了让微凉脱离贱籍,不再做那下贱的青楼女子,你接受了皇上的赐婚,这一次你为了让微凉活命,再次主动上门想将羽琪迎回去。怎么着,在你大将军的眼里,我们刘府的姑娘,就活该落得让你轻贱的地步?”
  谷敏抿了抿嘴,瞥开目光说:“我以后会善待羽彤的,还请阁老同意我将她带回去。”
  “休想!”刘阁老一声怒斥,“羽彤是任性一些,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除了性子骄躁一些,她可有哪里对不起你的,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三番四次,为了一下青楼女子作践她,若不是你将军府满门就剩你一人了,我还真想问问令堂,他们就是这样教子的,还是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门风,允许青楼女子在正妻前面生子?你放眼看看整个国都,哪一府人家像你这样混帐!”
  谷敏高大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眼眸闪过一抹沉痛,咬牙说:“阁老,我敬你是长辈,但你说事就说事,不要扯上我的家人。”
  刘阁老冷笑的问:“怎么?谷大将军还知道给你父母蒙羞了吗?若是你父母在世的话,看到你这般行事,该是多么的痛心疾首。将军府的荣耀是多少人用鲜血换回来的,如今却因为你的糊涂行事,让这份荣耀上蒙了灰尘,你不知道悔改就算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还一意孤行,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你不配谷元帅的儿子。”
  “可不是吗?现在谁说起将军府还记得当初的荣耀,说的不过都是你谷大将军如何宠妾灭妻。”大夫人顺口接了一句。
  谷敏脸上血色尽速退去。
  他只身一人守在边关这么多年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将军府这块招牌,为了守住他父兄拼了性命也要守住的边关。
  可是如今刘阁老一句话抹去了他全部的努力,他想张口大声反驳,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他不想承认,但是心里清楚,刘阁老说得是对的。
  他即使不闻不问,但不表示他不清楚,现在别人是如何看待将军府的,提到将军府,再也没人会想到将军府先辈的英勇,有的只是他后宅内院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