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洒扫丫鬟后 第78节
  只要有捷报,京城的天子和官老爷们可不会管边关死了多少老百姓。
  可惜陈璜忘了,豺狼永远是贪心的。
  当他带着军队按照双方说好的策略追击时,北狄的军队忽然停下了。
  陈璜心头一跳,看着前面年轻的青年,喊道:“罕木儿王子。”
  “陈将军。”强壮的王子悠闲的扯着马来回走动,手里的弯刀在太阳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他笑了笑:“你们靖朝有句话,每次一点一点给,像打发要饭的。”
  他的靖语说的磕磕绊绊,但话语里的嘲弄却让人听得分明。
  陈璜脸色一黑,暗骂对方不知足,但是当着士兵的面,陈璜义正言辞:“罕木儿王子,你投降吧。”
  罕木儿像是听到极为可笑的话,忍不住笑弯了腰,“陈将军,你看看周围。”
  黄沙漫天,这里的风像一把热刀子刮着人的皮肉,拂过面的时候,像有人拿着针在刺刺的扎。
  陈璜不明所以,但渐渐地,漫漫黄沙中出现了人影。
  陈璜握着缰绳的手一紧,风势过去,黄沙落地,身穿北狄甲胄的士兵举着弯刀和宝盾,将陈璜一行人团团包围。
  陈璜强忍心慌:“王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罕木儿调转马头,临走前幽幽道:“这是我送陈将军的大礼,全了你的忠义名。”
  “不,等一下。”陈璜下意识想追,“罕木儿王子。”
  一名大汉拦住陈璜:“陈将军,殿下让我好生招待你。”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是夜,陈璜被马蹄践踏成烂泥的尸体,扔到了靖朝军营前。
  “什么情况?”
  士兵们谨慎查看,没一会儿一位将领来了,仔细辨认后惊道:“是威武大将军!”
  如此明显的挑衅飞快传遍了军营,边关只得上报。
  朝堂震怒,文官们齐齐上谏,请求元乐帝派兵攻打北狄,然后众人又就派谁去争论起来。
  宁侯将军主动请缨,元乐帝打量着下面的年轻将军。
  余首辅出列,拱手道:“圣上,宁侯将军颇有才干,又精通兵法,臣以为宁侯将军可以一试。”
  余首辅派系的人跟着出列:“臣附议。”
  “老臣也附议…”
  宁侯将军被派往边关,他还不知道死去的陈璜给他留了多烂的摊子和多大的隐患。
  而继颍州山匪屠了衙门之后,其他地方相继爆发起义。
  有起义就有镇压。
  但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边关陷入战争,需要军饷。朝廷镇压起义,同样需要钱。
  而国库已经没有钱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周汖出列,“圣上,臣有话说。”
  “周爱卿讲。”
  周汖一脸严肃:“自古以来,君王皆奉行藏富于民,如今国家有难,是到了百姓出力的时候了。”
  他跪下叩首:“臣以为,朝廷另外可再设立军饷和剿响两个税目,待朝廷度过难关,再取消这两个税目不迟。”
  青阳尘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就算他平日不下田垄,也知道百姓并没有文人口中说的好过。
  如今连旱两年,收成贫瘠,此时再添税目,岂不是把百姓往绝路上逼。
  他刚要出列,却被身边人死死攥住,低喝:“别出头。”
  圣上没有立刻反驳,分明就是心动了。
  此刻青阳尘出面指出增添税目的不合理,就是打元乐帝的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位首辅交换了一个眼神,没吱声。
  外敌肯定是要打的,这笔钱就少不了。内乱也得按下,同样要钱。
  元乐帝不可能动私库,他们亦然。商人更精的跟什么似的,这笔钱谁出,只能最老实的百姓出。
  然而一群文人里总有一个“愣头青”,新上任的年轻言官立刻反驳周汖的话。两人在朝堂上争吵不止。
  “行了。”元乐帝不耐:“今日到此为止。”
  太监适时唱道:“退朝。”
  三日后,出面反驳周汖增添税目的年轻言官,被大奸宦汪忠义构陷下狱,之后再没出来过。
  青阳尘收到风声后,朗朗白日竟出了一身冷汗。青阳尘也不知道是说服友人,还是想说服自己,“汪忠义那个狗贼,陷害忠良,鱼肉百姓,迟早遭报应。”
  当日在朝堂拉住青阳尘的友人闻言,似笑非笑:“汪忠义他就是一个阉人。他哪有什么权势,不过是条狗罢了。”
  真正操控这一切的是谁?
  友人点到即止,喝了一杯茶就走了。
  青阳尘枯坐许久,最后踉踉跄跄回了书房,他需要看书静静。没想到无意间拿了一本老子的书。
  而新增的两税终究是推行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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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爆发
  两税推行,衙役下乡。
  两税推行, 衙役下乡。
  位于西州的黄家村哭声遍野,他们离京城近,如今也是先受到迫害。
  黄成也是其中一员, 衙役不但收走了他们最后的口粮,还抓了村中壮丁,听说是为了剿匪。
  黄成麻木的走到村口,听到身后喊声忍不住回头。入目是老母,妻儿的泪水和追赶。
  黄成愣住不动了。
  “贱民, 走。”
  长长的鞭子打在身上,传来疼痛。
  黄成闷哼一声,还是没动。
  衙役头领走过来,拔出刀鞘:“再不走, 就地格杀。”
  黄成眸光动了动,环视众人,村里其他汉子都像温顺的牛羊,低着头跟在一名士兵身后。
  可这些衙役加起来也不过四人,他们这些汉子有九人。
  黄成想的入神,没有反应。所以他面前的头领不耐了, 一个刀背打在黄成头上,鲜血温热,滑落在地。
  “爹, 别打我爹。”
  黄成的儿子挣脱开母亲,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却被衙役一脚踹翻,然后就没了动静。
  黄成心头一慌, 赶紧凑到儿子身边, 轻轻唤, 然而小儿已经断气。
  老娘眼睛一翻, 人也没了。
  不过片刻,黄成先丧子再丧母,无良的衙役还在催促他,比划着配刀威胁。
  “再不走,你也”
  话音戛然而止,谁也不知道黄成怎么夺的刀,怎么杀的人。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杀了一名衙役。
  剩下两个衙役又怕又怒:“斩杀衙役,你们等着受死吧。”
  然而黄成追上去,把两人都砍了,他像泄愤一般,把踹死他儿子的衙役砍成了肉块。
  同村的汉子拦住他:“你疯了,你害死我们了。”
  衙役在黄家村死了,整个黄家村都要倒霉。
  黄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神情平静:“最后的口粮收走了,我们也走了,你们确定村里人还能活?”
  愤怒的汉子们沉默了。
  黄成走到牛车边,大刀一砍,新米哗哗流出,他抓了把塞嘴里,嚼了几口咽下:“香。”
  “老子的东西就该进老子的肚子。”
  “黄,黄成哥,你…”
  黄成问:“这米给你们,要不要。”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随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齐声道:“要!”
  黄家村全反了,落草为寇。
  而与黄家村相似的还有很多地方,有些村民被当场镇压,有些村民则占山为王。
  后来有人特意计算过,只元乐三十七年,大大小小的起义共有31场,堪称大靖朝建立以来之最。
  商人们将各地的消息带去江南,顾澈听闻后,当机立断让沈寅出手茶楼,布庄,布厂,把四个点心铺子也转了出去,迅速套现,购买粮食药材。
  长远镖局以运镖打掩护,将东西全部运往惠县宅子。
  念及文大郎,顾澈特意跑了一趟文家书肆,不但没找到文大郎,还被文家伙计一顿奚落。
  顾澈发动方白他们一起去找,最后在一家茶楼找到刚跟人联络完感情的文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