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 第18节
  傅荣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心领神会地跟上。夫妻俩回到房间里又是嘀咕了老半天,到底还是没有彻底放心。
  最后两人一致认为,只要谢世子和盛国公府的姑娘定了亲,自家闺女的念想也就断了。所以他们都盼着两大国公府早日联姻,好解决他们家的烦恼。
  三公之中,数梁国公府子嗣最丰,盛国公府其次,穆国公府最末。
  穆国公府虽然在子嗣上是三公之末,但地位却是三公之首。府邸位于离皇宫最近的城北苑,双阙重门连纹锁,高墙结绮镇石狮,太宁帝亲笔所提的护国神府四字高悬,昭示着谢家简在帝心的恩宠。
  谢弗是穆国公夫妇的独子,夫妻俩对这个儿子很是看重。
  穆国公夫人清瘦而面白,看上去就是一个体弱之人。正是因为她身子不好,这些年膝下仅有一子。
  她眼神柔和有几分淡然之相,同自己儿子说话时都透着些许小心。
  “之前我瞧着顾家的姑娘还不错,如今再看怕是有些不太稳妥。这些年看来看去,还是盛家的姑娘更妥当一些。”
  她说的盛家姑娘,指的是三公之一的盛国公府的大孙女魏明如,魏明如也是德院四美之一。傅家未进京之前,魏明如陪着盛国公去京外小住,到现在还未回京。
  谢弗垂眸而坐,道:“盛家内宅不稳,不宜结交。”
  魏明如的父亲虽是盛国公跟前唯一的儿子,却只是一个庶子,且未被立为世子。
  穆国公夫人一声叹息,“也是。老国公找了这么多年心不死,他们那一房若不能明正言顺承爵,确实不宜走得太近。”
  高门结亲,最重门当户对。
  魏明如的父亲若不能承爵,那么她的身份只能止步于一个国公府庶子之女,这样的出身不可能配得上谢弗。
  母子二人话尽于此,再也没提结亲一事。
  谢弗瞧着温润如玉树,实则话不多。
  穆国公府人口简单,穆国公夫人也没有太多的杂事要处理,穆国公公务繁忙,不能常伴她左右。往日里一旦谢弗能坐下来陪她聊几句,她必是能从京中八卦聊到各府私事。
  “可惜你当时不在,我听说那傅家姑娘琴艺了得,一首曲子竟是引得你们昭院众人一片哭声。”
  “母亲若是想听,儿子弹给母亲听。”
  穆夫人一听来了兴致,很快便有下人取来奚琴。
  谢弗抱琴而坐,似清风皎月。
  琴声随风起,如泣如诉。仿若是空旷的荒原一阵瑟瑟萧风,风沙之中早已生死两茫茫的故人朝自己走来。
  大漠落日,余晖尽染,悲凉与思念交织在一起。
  泪珠从穆国公夫人的眼中滚落,她的眼眸中是谢弗,却又仿佛是透着谢弗在看什么人。她悲切着怀念着,直到一曲终了依旧难缓。
  良久,她擦干眼泪。
  “好曲,好曲,能弹出这样的曲子,那位傅姑娘不应该就此埋没。”
  谢弗“嗯”了一声,未予置评。
  他眼皮微敛着,下面有淡淡的青影。
  穆国公夫人心疼儿子,连忙让他回去歇着。
  他的住处是府中最为幽静之地,檀香幽幽林影重重,步入其中似是不在繁华京都,而是置身林中寺庙,却又和山中不一样。
  地无落叶,阶无苔,门前的石佛更是一尘不染。
  进到屋中,忽地幽暗。窗以黑帘遮之,哪怕是白天都遮得严严实实。青铜马面的灯台上烛火簇簇,没日没夜地燃烧着。
  再入室内,檀香更重。
  四面书墙而立,皆是堆放着佛经手卷。紫檀的厚重桌案上,平铺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位少女,衣不蔽体表情惊恐,正中心口插着一把长长的剑。
  他睥睨而立,睨视着画中的少女。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他的神神时隐时现,像极天光与黑夜的相互拉扯。
  忽然玉骨般的手拿起未干墨的笔,直直戳在少女的心口上。
  你到底是谁!
  第20章 调戏
  远在伯府的隐素莫名心口一悸,如痉挛般的感觉又很快消失。
  她揉着心口,目光落在那幅谢弗送她的竹林美人图上。林海葱翠如碧,美人艳逸如火,万绿丛中一点红,色彩鲜丽而夺目,让人见之眼前一亮,忽有心旷神怡之感。纵然画中景皆是静止,却是一眼可见的有风起。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忽然从那被风吹如涛的竹海中窥见了隐藏的杀机。
  门外响起小葱的声音,说是家里又有客人上门。
  傅家在京中无亲无故,平日里几乎不与旁人走动,从始至终来做过客的也只有上官荑。上官荑托着腮,从左看到右又从上看到下打量着她。
  她还是最为寻常的衣服,头发也是图方便只编成麻花辫垂在前面。孰不知她越是脂粉未施,越是娇憨随意,却越是桃羞杏让玉软花柔。
  上官荑垂涎地盯着她盈腴的胸,啧啧两声。“我现在终于知道你那么能吃,那些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
  所以她天天吃那么多饭,是全吃到胸上了吗?
  “你可是不知道,你那首曲子最近有多出风头。不止是咱们学院的人竞相传诵,外面的那些文人墨客也是极为追捧。”
  隐素刚想谦虚一下,就听到上官荑嘀咕一句她不够意思。
  “原来你通乐理啊,我怎么不早说。”
  这话说的,颇有些幽怨。
  隐素与她来往几回,大约是清楚她直来直去的性子,自然是不会生气。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安慰对方。
  “德院以瑶琴教学,我不会瑶琴。就算我以后重回学院,想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追不上进度,势必还是会垫底。”
  “那倒是!”上官荑笑眯了眼。
  这莫名其妙的塑料友情。
  “我不是盼着你不好…”上官荑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当,连忙找补。“其实现在也不用你了,你可是不知道多少人要抢着当最后一名。”
  还有这样的事?
  隐素从上官荑的叙述中恍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不知是谁把当日的竹林美人图传了出去,外面都在说他们崇学院的景是活的。竹林是活的,美人也是活的,不少人文人慕名前往,为的就是亲自画一幅竹林美人图。
  所以上次她被罚站的地方,就成了人人竞相争抢的风水宝地。上官荑说如今竹林美人图极受追捧,举凡是想附庸风雅的人都想在家里挂上一幅以示自己紧追潮流。
  此图论画功名气而论,少则几两银子一幅,多则几百上千两一幅,俨然成了书画界的爆款,已经开始往京外流传。
  雍京城文人墨客云集,各种书轩墨阁遍地开花。
  颂风阁内一群文士聚集,谈文论墨。入内的雅阁之中,几人正在品鉴各自所画的竹林美人图。还有人陶醉抚琴,琴音流水丝丝幽幽。若是近了,便能听出此曲正是盛行的《故人》。
  有人摇头晃脑,沉浸其中,“真是难得的好曲,此曲衬映我心,恰如我当年孤身一人在外时的所思所感。”
  “听说此曲乃是承恩伯府的姑娘所作,想不到那磨豆腐为生的人家竟能出这么一位才女。”
  “什么才女!说不定是拾人牙慧?”
  一语惊起千层浪,一时间议论纷纷。
  质疑如同雪球,不出两日的功夫已是越滚越大。
  隐素听到流言时,刚恰从一间书画轩出来。她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天,天阴沉沉的,瞧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她不以为意,那人却拦在她面前。
  “你…你是不是承恩伯府的那位傅姑娘?”
  书画轩往来皆是文人书生,那人嚎了这么一嗓子,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隐素掩着面,难道她现在这么出名了吗?
  那人兴奋起来,高喊:“你就是傅姑娘!诸位,想必大家也听过那首名为故人的曲子,正是这位傅姑娘所作。傅姑娘精通音律,你们难道不想讨教一番吗?”
  众人被那人一煽动,情绪都上来了。这会儿的功夫,也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人,竟是将他们围了起来。
  隐素眯了眯眼,又抬头望天。
  天色更阴沉了,风雨欲来。
  “傅姑娘,你可知有人怀疑你的那首曲子是拾人牙慧?”有人突然问。
  这声问话一出,质疑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探究的目光似是想将隐素上上下下给扒个干净。
  有人说那般意境深沉悠远的曲子,不可能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之手。还有人说以傅家的底蕴和教养,养不出如此惊才绝艳的才女。
  隐素任由众人打量着,面无表情。
  “我从没说过那曲子是我作的。”
  她这一出声,倒让那些人措手不及。刚才还沸腾的议论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嗓子,愣是生生停顿了足有半刻钟。
  “麻烦你们让一让,要下雨了,我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听到她说自己要赶着回家吃饭,当下便有人轻笑出声。因着短暂的安静,这样的笑声便显了出来。
  有人应是听说了她的饭量,交头接耳捂嘴偷笑。
  大郦虽说民风开放,但女子还是推崇娴雅淑德。且不说世家贵女何等言行有度,便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也极注意自己的举止。若她这般一顿饭能吃好几碗的姑娘,还真是不多见。
  有心之人还不死心,犹在问:“傅姑娘,那你们能否告知我等曲子是何人所作?”
  隐素真的有点急,雨马上就要下来了,这些人还堵着她不让她走。她越是着急,小脸越是板着,当真是又娇又冷。
  料子并不华丽的红衣,随着风起而动。飞扬的发带飘舞在风中,一时翩若惊鸿。似一道霞光劈开阴沉沉的天色,照映出无边云彩。
  她双手朝前,一步步试着往出走。
  人群渐渐后退,有人甚至开始给她让路。
  眼看着她走了一半,有些人急了,再次咄咄相问曲子是何人所作。揣测她之所以不说,是想将此曲据为己有。
  “是我在寺里的师父。”不等那人再追问,她又道:“我师父早已仙去,现在你们可以让我回家了吗?”
  人群开始骚动,不知是哪个人提议让她再当众弹一曲别的曲子。
  一人附和,起哄声无数。
  这些人看着是仰慕她的才华,恨不得一睹为快,可是当街拦着女子让人弹琴的行为,怎么瞧都显得轻浮看轻。
  若是她真的弹了,明日还不知要传出多么难听的话。若是她不弹,这些人也有话说,左右弹或者是不弹她都落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