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审问周氏
  羡吟神色凝重的穿过长廊,在曲折处碰到了从另一方前来的苏流烟,脸上同样挂着忧虑的神色,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朝着琼璋宫的正殿走去。
  今日一早娓柒便通知了她们两个,后宫昨晚出了些事情,皇后身子不爽,怕是难以应付,要她们两个前去协理。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两人齐齐起身,眼睛却瞟见了一旁坐着喝茶的庄青夏和跪在地上的周氏。羡吟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流烟,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跪在地上的是罪妇周氏,昨夜被御林军的侍卫抓到在宫内行走,还在身上搜出了一锭金子。”皇后叹了口气,捂住额头,“只可惜到了现在她还没招供,也查不出什么头绪。昨夜宫里似乎都没说丢了什么东西!”
  周氏跪在地上叩首,“皇后娘娘,这锭金子的确不是奴婢偷来的,而是主子们赏给奴婢的。”
  “那你倒是给本宫说说是谁赏给你的,本宫也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免得冤枉了你啊!”皇后咳了两声,似乎很是虚弱的模样。娓柒连忙端茶上前,“娘娘莫要着急,还是先喝口茶吧!”
  “本宫这身子也不整齐,你们三个看着办吧,本宫在这里看着就是了。”皇后栽歪到椅子上,精神不济的揉了揉额头。
  羡吟瞟了眼庄青夏,似乎根本没有打算要参与的意思。她向来喜欢为人与善,阖宫不称颂她的好,谁也不肯得罪,不关自己的事死不开口!
  苏流烟又明知道昨晚的事情,总不能说是羡吟给的吧?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站在那里。
  羡吟微笑着上前上下大量了一番周氏,还好,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刑法。
  “你怎么称呼?”
  “奴婢周氏!”
  羡吟点了点头,“听你说话,看你模样,不是个不懂事的。我来问你,昨夜你那么晚出去是去哪里?做了些什么?”
  “回姑娘的话,奴婢昨夜是去看看附近的池塘有没有可采集露珠的地方,今日本是要给主子们做浮萍羹汤的。”周氏低垂着头,眼睛却在不停的转动。
  “那可找到了什么?沿着什么路线找的?”
  “奴婢是从御膳房出来,到了御花园的千里池,千里池没有,又去了再远些的静明河。”周氏说着自己的路线,经过了哪里可曾遇到了什么人,说的很是详细。皇后和庄青夏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因为她说的路线全都是正确的。只有苏流烟知道她说的全都是假话,坐立不安的生怕她说错什么。
  周氏叩首在地,“奴婢就去了这些地方,最后在涟漪水找到了一些还残存的荷叶。”
  羡吟微笑着冷哼一声,“简直是一派胡言!”
  周氏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皇后和庄青夏也都诧异的看着羡吟。周氏连忙捣头如蒜,“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若是你说的属实,那岂不是说我冤枉了你?”羡吟冷哼一声,目光微凛,“你说你从静明河经过,最后到了涟漪水。涟漪水地处偏僻,从静明河经过涟漪水必走石子桥。你可有经过石子桥?”
  所谓石子桥,就是一条不深的小溪流上铺垫着几块平滑的大石头,虽然宽敞但却不高。取一个自然美景而已,宫中嫔妃鲜少有人去那里。因为衣裙太过繁琐华丽,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水中弄湿了衣服。
  周氏慌张的点了点头,“是,奴婢经过了石子桥。”
  羡吟又是一笑,眯起眼睛,绽放出寒光,“又在说谎!”
  众人诧异的看着羡吟,连皇后都忘记了咳嗽,苏流烟更是莫不清楚羡吟到底想干什么,不过直觉告诉她,羡吟和周氏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奴婢没有……”
  “有没有,找来石子桥附近巡夜的侍卫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怎么就这么严肃?”走进来的正是旗妃和白容华等人,“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虚假的咳了两声,“都起来吧!本宫正在这里审人呢,可惜力不从心,还是要指着这三个丫头才行。你们都坐下听听吧!”
  一时间屋子里坐满了人,羡吟叫人去请了巡夜的侍卫。旗妃瞟了跪在地上的周氏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昭妃是跟着侍卫一起进来的,见到周氏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似乎有块石头压在了上面。
  “臣女参见昭妃娘娘!”羡吟没有抬头看她,礼节性的行礼之后,便看到了站在一侧的郁文阶。
  皇后眼尖,招了招手,“左统领大人,谁是昨夜石子桥周围巡夜的?”
  郁文阶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他拱手一礼,“启禀皇后娘娘,微臣身后的侍卫名唤刘擎,是在石子桥附近巡夜的。”
  刘擎上前给皇后请了安。皇后给郁羡吟使了个眼色,“你问吧!”
  “刘大人好!”
  “郁三小姐客气了!”刘擎连忙闪开身子,没敢接应羡吟的礼。
  羡吟微笑着问道,“昨夜你在石子桥周围巡夜,可曾去过石子桥上?石子桥可还能穿越?”
  刘擎一愣,连忙低下头回答,“昨夜末将的确是想从石子桥上经过去对岸巡夜,可是到了附近才发现小溪夜间涨水,已经淹没了石子桥,根本无法通行。”
  羡吟回身冷笑,“昨夜微雨,按照周氏所说的时辰,根本无法通过石子桥。所以你在说谎!”
  周氏倒吸了一口凉气,瞟了一旁的昭妃一眼,“奴婢、奴婢的确说了谎,可是奴婢也是卑鄙无奈啊!”
  “卑鄙无奈终究是有理由的,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本宫也好给你做主啊!”皇后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本宫就是想饶了你也不能啊!”
  周氏连忙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其实奴婢昨晚是去了冷月宫,那锭金子也是冷月宫的细雨姑姑给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顿时惊愕的看着昭妃和细雨,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昭妃不由皱起眉头,“你这奴婢胡说什么?你昨夜何时来过冷月宫?本宫早早就睡下了。”
  “娘娘,您可不能这么说呀!奴婢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可都是因为你呀。”周氏哭喊起来,“昨夜分明是你说让奴婢不要说出去,否则别说是给奴婢钱财,就是命都保不住。这不是您说的吗?”
  “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宫都未曾见过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更何况本宫行的端,做的正,有什么不敢说出来的?”昭妃冷哼一声,连忙屈膝对着皇后行礼,“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旗妃淡然的勾起嘴角,“事情还没说明白呢,昭妃就别这么激动的急着解释了。还是先听听这个妇人怎么说吧!”
  苏流烟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本想着昨夜的供词是真的,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礼节的那样简单!她轻轻叹了口气,却发现一旁的郁文阶正看着自己,不禁脸一红。郁文阶蹙眉缓缓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多想。
  苏流烟微笑着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她。
  皇后瞟了两人一眼,心中不由一笑,再打量那郁文阶,倒是觉得一表人才,正气浩然!
  “这件事情其实有关于旗妃和媛芳仪。前几日媛芳仪小产,大家都说是因为旗妃去了御膳房给媛芳仪下了毒,可事实上那盘水晶糕里是没有毒的……”周氏把昨晚对羡吟和苏流烟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毫无缺漏。
  媛芳仪握紧拳头,恶狠狠的看着周氏,拍案而起,“我何时让你做过什么水晶糕?我怀着身子,那么腻的东西根本吃不下去。”
  “那水晶糕是、是昭妃娘娘让做的!”周氏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
  “说谎!”昭妃气的浑身颤抖,气息凝重,“本宫若是想做水晶糕,必定会吩咐糕点师傅,怎么会告诉你?”
  羡吟微微一笑,眼神犀利的看着昭妃,满是嘲讽的意味。昭妃白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臣女笑的是昭妃娘娘何时认得罪妇周氏?竟然知道她不是糕点师傅?”
  皇后顿时抓住了重点,目光冰冷的看着昭妃。昭妃垂下眼帘,有些不知所措,“这、本宫也平日里也是见过的。”
  “那昭妃娘娘还真是好记性,周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氏擦了擦眼泪,“昭妃娘娘虽然没有直接吩咐奴婢,可是糕点师傅再回来之后却跟奴婢说了。她说感到奇怪,为什么媛芳仪想吃的糕点却让细雨来通知。另外……”周氏看着皇后,目光坚定,“那金子是细雨姑姑打赏奴婢的,每宫的记号各有不同,皇后娘娘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不禁恍然大悟,昭妃却冷笑着坐在一旁。皇后瞟了眼昭妃,不禁皱起眉头,“昭妃,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本宫会再叫你来的。”
  昭妃顿时一怔,“既然到了检验的时候,皇后娘娘为何不拿出来让臣妾也看个清楚。这般说,岂不是证实了臣妾有嫌疑?”
  皇后摆了摆手,“本宫没有说话,谁敢说你有嫌疑?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你们也都一起出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的告退离开,皇后不由叹了口气,“这个昭妃啊,到了最后还嘴硬!”
  羡吟不禁皱起眉头,这件事情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