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珍惜好时光
  盘干碗净,黎越满足地靠在椅子上,这些食物并不普通,应当是加入了营养剂,像有一条小溪缓缓流淌过她的身体,修补着那些隐藏的创伤。她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睡梦中。
  “主人,该起床了。”雅克轻轻摇动黎越,她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我这是在哪?”朦胧地望着雅克,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小公寓,那刚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吗?
  “刚才我去楼下。”雅克指指桌上的口袋:“拉面店一切正常,胖老板又活了过来。”
  “看到我他就不由分说地塞给我一碗面,睡了整整一天,你一定饿了吧。”雅克把面摆在桌子上:“吃一点吧。”
  “我怎么一点都不饿?”梦境迅速变得模糊,依稀记得似乎大吃了一顿,精神灵敏,浑身暖洋洋的。
  “你先吃。”黎越拿起背包:“我去学校里转一下。”
  昨天也是蓝天,但却带着几分萧瑟,路上的行人都面色惶恐,匆匆行走,而今天的阳光,照得人遍体通彻,路上的行人缓缓走过,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看到黎越,很多人都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学校又恢复了热闹,那些消失的学生,似乎又重新出现在校园中,他们步履轻盈,笑声连连,每个人都对黎越绽出了友善的笑容。
  “特伊,你来了?”冯古特冲她挥挥手:“同学们又来上课了,真好!”
  他不等黎越说话,继续说道:“你愿意去我家做客吗?”
  “做客?好啊!”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终于接到了一个邀请。
  “不光是你,有很多同学一起呢。”冯古特眼神飘向天空:“都是缺课的同学,我们决定好好庆祝一下。”
  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光线的角度,空气的温度,自然的色彩都会有一个最佳观测时间,特别是你长久地呆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一刻会何时出现,并且期盼它的到来。
  对于这个世界,下午五点钟椭圆湖的景色,就是最美丽的时刻,一条环形栈道环绕着湖边,两旁种植着许多花园,在金色的夕阳下,盛开的花朵环绕着湖边,归家的小鸟停留在岸边的大树上,鸟语花香,万紫千红。
  晚霞染红了天空,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洒满了星星的碎片。湖边有一栋大屋,门前有条大路,树荫遮住了房子的一半,枝叶间,可以看到房子周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灰色的宅邸中央高高矗立,两边是弧形的房间,
  看起来十分舒适惬意。
  宽大的黑色复古木门,两个金属圆环代替了扫描器,黎越轻轻扣动门环,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
  “黎越,你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冯古特的棕发很服帖,穿着朴素的黑色衬衫和裤子,唯一的修饰就是食指上的巨大戒指,看上去花纹繁琐,做工复杂,黎越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花纹。
  大厅内部铺满了奶黄色斑纹的地砖,有一条楼梯通往二楼,厚厚的花纹地毯,脚落在上面,像陷入了一片厚草地。
  餐厅中间,放着一条长桌,男女各一半,大家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偶尔有一两个人窃窃私语,看到黎越进来,他们绽出了温暖的笑容。
  黎越的眼神扫过他们的脸庞,心突然停顿了一下,这里面有好几个人,昨天都还是被钉在墙上的尸体,现在又变成了活生生的生物,这种反差,着实诡异。
  黎越的面前,摆着一瓶玫瑰红的美酒,殷勤的主人,给她斟上一杯:“这种酒可是我们家自己酿的酒,果香浓郁,酸中带甜。”
  小小抿了一口,黎越睁大了眼睛,比她之前喝过的酒,美味太多。
  她根本没注意冯古特说了些什么,只是随着大家举起了杯子,环顾四周,黎越下定决心一会去酒窖里参观。
  精美的食物一道道的送到面前,肥美的鹅肝,虾肉栗子蓉汤,恰到火候的牛排,还有各种各样美不胜收的甜点。
  黎越没有一丝着急,她小口地啜着酒,慢悠悠地把甜点放到嘴中,如果说过去教会了她什么?那就是好时光转瞬即逝,就像抓不住的云烟,在能快乐的时候,尽情享受,不要为难自己。
  悠扬的乐曲声响起,大家滑动到舞池中兴奋地跳着,冯古特邀请黎越一起加入,她摇摇头,只是摇动着酒杯,呆呆地盯着他们发呆。
  “大家安静一下。”两只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明亮的灯光变得昏暗起来,墙壁上亮起了几支蜡烛,黎越推开酒杯,活动了一下身体。
  “大家都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我有几个一直没有思考明白的问题,希望能问问大家。”
  冯古特清清嗓子,语气诚恳地说。
  黎越只觉除了自己和冯古特,所有的人都面目模糊,隐入了黑暗。
  “你驾驶着一辆车,车突然失控,左右两条路,一条路上有几个人,另一条路上有很多人,你会选择撞谁?”
  “我会....理论上我肯定会撞向人少的那一方。”
  “下一个问题,如果杀掉你最爱的人,就可以换得世界和平,你会杀掉他吗?”
  “应当不会,可能我是个自我中心的人,没有那么大的牺牲精神,不过要是牺牲我自己,能拯救全世界,我倒是乐意。”
  “如果有人在城市中放了一颗炸弹,如果爆炸全城的人都会死亡,你会利用恐怖分子的儿女,让他吐露出炸弹的位置吗?”
  “说不好。”黎越叹了口气:“也许会,也许不会,这应当全凭我当时的心情吧。”
  问题刁钻古怪,桌边的人一个个消失,房间逐渐缩小,最后只剩下黎越处在聚光灯下。
  “好多问题。”
  黎越的大脑变得麻木,意识越来越模糊,答案直接从嘴中滑出,根本由不得她多想,一阵恍惚后,她发现冯古特已经消失,自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