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处于天津的这些人而言，南国的事情确实是“远在天边”的。
  可这战争却真真实实影响到了子啊此处的周文染，而这样的影响是持续不断的。
  这到底是好是坏就很难说了。
  周老爷子送来的信里面写下警惕，说什么“虽说近来战火常常不熄，可这样一场大战终究是要警惕”之类的话语。
  “你爹现在还在上海那边，不知道能否联系上湘南那边的我弟——到时候如果各为其主，倒是一家人伤了和气！”
  周家大爷想到的可不是自己和二爷那边的关系，对战火也是十分关心。
  不过，关心战局的，不仅仅有他！
  ……
  天气逐渐冷了，现在已经是西历十一月初的昼夜。
  这时候，南方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半年，那边的战火已经清扫到长江边上——武昌在一个月前被北伐军攻破，那支军队兵锋直指东边南京上海，眼看着就是无人能挡的样子。
  周文染依旧在天津，踏入书店的一刹那，见着书店里熟悉的人。
  “你来了？”
  秦书海推开门，将人迎进来。
  “我来了。”
  周文染笑笑，在一边长椅上坐下，对手哈几口气，驱散上面寒意。
  “我来看看最新的‘战报’！”
  秦书海自然也不含糊，听了周文染的话，也动身向前边去拿东西——这家书店向来是有最新的战报的，比北京那些大官们还更早知道消息。
  “嗯，昨天没设么战事。”
  秦书海指着上面的文字，笑了。
  ……
  “你说，现在的我们是什么身份？”
  看到上面“一切如常”的文字，周文染和秦书海相并坐着——女子侧过头，问着男子。
  “你认为呢？”
  秦书海很享受周文染话里那个“我们”，可笑色藏在嘴角深处。
  “我觉得，我们倒是有点像间谍了——可在天津也没提供什么东西，我倒觉得，我们更像是吃闲饭的！”
  周文染笑了。
  确实是“没付出什么”，一来没有提供钱粮，而来没有供应情报——其实也是有一些情报的，比如说那关于物价的情报。
  “你啊，就少关心这些了！”
  秦书海笑了笑，看着文染，手就很不老实地伸过去。
  “讨厌！”
  周额嗯然终于发现了什么，急着跑开。
  没见到背后秦书海脸上挂着的自得的笑！
  ……
  这一年的冬天，过得是那样快。
  没有人料到北伐军会进攻得那样快，这是因为没有谁会想到北洋众人会这样不堪一击——转眼就失去了长江往南的所有土地，渡过长江直扑中原的大军让北京也有了些战争中的感觉。
  着时候的周文染确实回了北京了——毕竟眼下就是春节，春节来临前总需要急着团圆。
  战火影响了南北交通，此时的南方北地，可以说是完全被一条战线分隔开，北边是北边，南国是南国。
  周正德这个老家在北方的，自然也不再留在南方。
  “父亲！”
  周文染见着父亲，父亲皱纹爬上脸庞，衰老得愈发明显。
  “江南的生意，现在已经是给我那个同伴照看了。”
  周生纱厂的大半产能都在江南，周正德也有些不放心的。
  “但愿子安兄能弄好吧。”
  子安，也是吴和平。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周文染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