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209节
  他也连忙把手中长枪刺去,马英娘只把身子往后一倒,使了个“铁板桥”躲过了此人的杀招。
  周围围观百姓真是开了个眼界,纷纷大呼小叫道:“好,好本事!”“都快赶上刘班主里的马戏了!”
  众人所谓“刘班主”,其实就是以前马英娘所在的马戏班子。只因为马英娘的马戏最为出色,在洛阳享有盛名。
  众人不知道以前的马戏表演者,其实就是面前的这位女将军,下意识便拿她自己来和自己做对比了。
  官兵派来的那武士倒也颇有经验,见两次拿马英娘不下,知晓这婆娘滑不溜手,到底不简单。
  他眼睛不由骨碌骨碌一转,便心生一计:人常道,射人先射马,此女子骑术高超,我却胜她不得。我何不先伤了她的战马,再活捉此人?
  一念至此,他又再度拍马上前。马英娘只道他黔驴技穷,哪里想到此人大枪一挥,径直向她坐下黑马刺来。
  此黑马虽然原本是马戏班子的表演马,却也高大神俊,颇通人性,马英娘骑乘已久,和她最为契合。
  马英娘心中如何舍得?她只好把枪一抖,将那时的长枪拨开。结果那厮得理不饶人,再度杀来,又是一枪刺向马英娘座下战马。
  如此反复几次,甚至还有一次他突然变枪,差点刺伤了马英娘。
  马英娘不由又气又恼,见那厮再度冲来,只是立在那里不闪不避。她只把张顺之前送与她的手铳拿了出来,等到那厮接近,伸手就是一铳。
  众人本来见这厮耍赖,不由纷纷讥讽道:“好一个男儿,打不过一个婆娘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脸耍无赖!”
  等到反复几次,马英娘无计可施的时候,围观群众更是破口大骂,不绝于耳。
  此时官兵早失了耀武扬威的心态,见此人无赖至此,反倒羞愧不已,士气跌落。
  那杨化麟如何不知?只是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指望此人擒了马英娘之后,死命折辱一番,以提振官兵士气。
  只是众人万万没想到,马英娘不讲武德,突然一铳打翻了这厮的战马。这厮身着双铠,一下子便被摔实了,半晌都喘不过来气儿。
  马英娘见左右没有其他官兵威胁,干脆跳下马去。她上前一步踏住此人胸口,擎出腰间双刀,三下五除二便隔断了此人系着裙甲的带子。
  那人一看不好,便死命地瞪着两条腿,要挣扎起来。马英娘哪里容他逃脱?只一刀,便隔着衣服断了此人的是非根。
  于是,寂静的战场之上,突然一声凄惨的叫声响了起来。围观众人一愣,不由纷纷拍手大笑起来道:“这下子果真废了,这人正好去宫中做个中官,也好去伺候那皇帝老儿!”
  第166章 三策守城(一)
  虽然是官兵一个斗将之人失了卵子,但是他作为副总兵杨化麟手下最为勇武的代表,和整个精锐骑兵失了卵子也差不多。
  特别马英娘割了此人是非根以后,并没有当场斩杀此人,反倒翻身上马,把他驱赶回官兵阵中。
  此人一路跌跌撞撞,胯下鲜血淋漓的走回阵中以后,官兵士气跌落到极点。
  副总兵杨化麟面如寒冰,憋了好半晌,差点说出一句:“丢人的玩意儿,有何面目返回阵中,自裁了吧!”
  只是他作为一军主帅,若是真个说出这种话来,难免让人心寒。
  见此人如此不识相,杨化麟差点把自己的牙齿都咬碎了。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悔不当初。
  当初马英娘出城之时,他就该不管不顾,直接下令大军压上。即便失了些许风范,也好过如今丢人现眼。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谁让他杨化麟当时色迷心窍,非要调戏调戏对面的小娘子不可呢?
  没有办法,事已至此,副总兵杨化麟只好一声令下,让麾下的五百骑兵弃了战马,试探着进攻一下旺喜门。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以为骑兵只会骑马作战。实际上身为骑兵基本上都是精锐,这些人上马是重骑兵,下马便是重步兵。骑马与否,只看战场需求。
  五百骑兵弃了战马,列出一个方阵来,便缓缓向城门方向压去。
  马英娘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再纠缠下去,除了损兵折将,也是无益。
  她连忙向城上呼喊了两声,让红娘子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准备返回城中。
  这洛阳城外的城壕深五丈,阔三丈,换算为后世数据大概为深一十六米,宽十米左右。
  平日这城壕之内并无太多积水,以免泡坏了城池。只是因为今年来兵灾日多,才引附近洛水的支流之一瀍河的河水进来,将城壕变作护城河。
  既然有了护城河,那么城门外设立吊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绞盘的转动声响起,沉重的吊桥沉闷的砸在护城河外的地上,溅起了一阵扬尘。
  不待马英娘诸人蹬上吊桥,杨化麟见状大喜。他连忙一边下令五百步卒发起进攻,一边命令左右家丁二三十骑冲了过去,试图缠住马英娘诸人。
  马英娘听得身后马蹄声,扭头一看,只见官兵二三十骑疾驰而来。她不由冷眉一竖,便要率领麾下诸人反身杀去。
  城上的张都督看到明白,连忙拼命地喊道:“只管进城,不要耽搁,其余诸事由我们谋之!”
  马英娘其实有点将信将疑,不过好在她从张顺那里得知,张都督也是守城宿将。她且姑且信之,便连忙拍马上桥,向城门奔去。
  马英娘麾下带领了五十张顺留守的亲卫,吊桥狭窄,一时间渡不了许多人。
  好在大家都是老兵,倒也不慌不忙。好容易刚刚过桥完毕,官兵的骑兵便奔驰到吊桥跟前。
  吊桥沉重,急切之间哪里能那么快拉了上去?不过,张都督、韩霖和高一志丝毫不慌,反倒相视一笑。
  只等官兵赶到吊桥跟前,只听见一阵炮响,瞬间有十余人被扫倒在地上。甚至有些战马都被打得血肉模糊,当场倒毙。
  而那些精锐骑兵身上的铠甲更是和纸糊的一样,竟然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副总兵杨化麟不由大吃一惊,这才发现那奇奇怪怪的城门左右居然暗藏了数门重型火炮。
  火炮的射击距离是如此之近,又发射的是霰弹,官兵自然是无法抵御,只得慌乱的撤了回去。
  原来这洛阳城城门经过韩霖、高一志提议以后,在城门口左右两侧各增加一座锐角敌台。敌台后面各开有射击孔,可以形成左右交叉火力。
  杨化麟之前只遇到各自马面、城楼等防御设施,不曾遇到过敌台,一个照面便吃了暗亏。
  其实官兵单挑失败以后,被马英娘一番羞辱,早没了士气。副总兵杨化麟对此心知肚明,只是抱着为了给总督陈奇瑜一个交代的心思,才又勉强进攻了一回。
  既然骑兵奇袭失败,再次进攻又受挫了,杨化麟只能怀着愤恨的心情,撤退到三里以外,开始安营扎寨。
  城上众人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宋献策捋了捋胡须笑道:“我等所虑,不过是怕城中守御一触即溃。”
  “如今既然官兵稍挫,只要加强防备,想必一时半会儿,官兵也难拿下这洛阳城了!”
  红娘子这才意识到,昨天商议事情慌乱之下,居然忘了请宋献策参与了,她连忙向他致歉。
  宋献策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不妨事,老道士本就不擅长这些。文不成,武不就,只是有点小伎俩罢了。”
  “如今我在城上观战了半天,倒是有两点小心得,不知诸位可愿一听?”
  红娘子闻言便知宋献策因她深得张顺喜爱,故意借机出谋划策一番,以消除自己芥蒂之心,以免搅和进去众女争宠的漩涡。
  她便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不曾想宋献策一番话说出来,众人皆是赞不绝口,甚至连张慎言都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道:“早知宋先生有大才,不曾想今日方见识到。”
  原来宋献策第一策便是夜袭官兵。
  冬日天短,到了申时天色已暗。申时又名哺时,相当于后世的下午三点到五点,正是这个时代人吃晚饭的时间。
  河南总兵王绍禹正在家中吃面条。突然听闻亲兵来传,外面张慎言张公、宋献策宋先生携赵鲤子赵将军求见。
  王绍禹不由暗骂一声“晦气”。如今年景不好,像他这样的官员,也已经不能顿顿吃白面了。
  这几个得罪不起的瘟神来了,少不得又得让下人多备几碗面来。更何况这两日,城中大户没少派人向他传话,若是有一言半语传到“贼人”耳朵里,恐怕自己要落不得好。
  没有办法,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得整理下衣衫,连忙应了出去。
  几人客套一番,方被王绍禹迎到客厅。张慎言低头一看,只见桌子上正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面条,不由笑道:“倒是打扰王总兵吃饭了!”
  第167章 三策守城(二)
  原河南总兵官王绍禹闻弦而知雅意,连忙请张慎言、宋献策和赵鲤子坐下,这才高呼道:“快快再备几碗面,我要请三位贵客吃饭。人手一碗,厅内的一碗再加一块羊肉!”
  “啊?如此我等就却之不恭啦!”宋献策闻言率先应道。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王绍禹心里不高兴,却也不好表现在脸上。
  宋献策这才笑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三人也不是闲着无事,为了王总兵这碗面而来。如今城外,我义军正和崇祯小儿的逆军交战,不知王总兵可有耳闻?”
  怎地没有?王绍禹心道,老子对这可熟悉了。这两天城中大户都快踏烂了我家门槛,一个个正鼓动我“反正”呢。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他只好尴尬地笑道:“待罪之人,不敢轻举妄动,以免三人成虎!”
  “哎?王总兵这是哪里话!”宋献策不高兴道,“既然主公已经赦免了你的罪过,我们都是兄弟,何来待罪之说?”
  “我家舜王向来宽宏大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阁下既然有意摸黑舜王,莫非是貌服而心不服?”
  “啊?”原河南总部王绍禹差点给跪了,他连忙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连声解释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每日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坏了舜王的大事!”
  这时候仆人已经做好了面,热腾腾的端了上来,宋献策倒也不为已甚。
  他老神在在的抓了筷子,挑了挑面条,然后端起来“哧溜哧溜”喝了两口热汤,舒舒服服的哈了一口雾气,这才说道:“这天气,喝了口热汤,真是叫得劲儿!”
  张慎言看了他一眼,依旧没吱声。这时候,宋献策才笑道:“王老弟,愚兄痴长几岁,你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
  “不敢,不敢!能和宋先生称兄道弟,是王某的荣幸!”王绍禹也不知道宋献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心虚的见招拆招。
  “那就好,愚兄有件功劳想送给你,想必你也不会介意吧?”
  王绍禹心里一个咯噔,心道:坏了,图穷匕见!不过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能点头哈腰的应道:“先生但说无妨,小弟洗耳恭听!”
  “今天下午,有官兵来攻我城池。劳师而无功,反倒被我军数挫锋芒。贫道掐指一算,今夜有西北风起,合当劫营!”
  嘛麦皮,哪个冬天不刮西北风,还用的你老掐指一算?忽悠人也要有诚意一些啊!王绍禹简直要疯了。
  “只是如今义军主力不在,其余将士皆在守城,腾不出人手来。贫道思来想去,唯有王总兵麾下有精兵一两千人,合当一用!”
  “不不不,宋先生,我麾下人马都是乌合之众。他们既不是精锐,又都是吃空饷之数,其实不过三五百人罢了!”为了活命,王绍禹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要是真有一两千精兵,当初赵鲤子麾下就那点兵马,怎能攻下福王府?
  “哦?”张慎言闻言不由脸色一肃,厉声问道,“王总兵在舜王麾下,居然胆敢吃空饷?难道不怕杀头的罪过吗!”
  “啊?不不不,我没吃空饷……我……”王绍禹慌不择言,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了。
  既然张慎言装了白脸,那宋献策连忙装红脸道:“王总兵切勿惊慌,所谓袭营,也并非像你想象的那么难。只要今夜你率众去官兵营地附近鼓噪一番,成与不成,皆是大功一件!”
  王绍禹闻言不由心中一喜,原来如此!我若是带领三五百人马,出城随便逛一逛,外面黑灯瞎火的,城中又识得什么?
  一念至此,他连忙问道:“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宋献策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小弟舍命陪君子,就走这么一遭!”王绍禹胆气回来了,豪情万丈的应道。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宋献策笑道,“来人呐,给王总兵抬进来两千两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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