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意这头想要明哲保身,另一个回到屋中的太子妃也是与身边的宫人讨论着如意四人。
  此时,太子妃陈元香侧躺在榻上,端庄的五官眉眼之间多了一丝疲惫,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身边侍女的按摩,语气随意道:“这四人都安排妥当了?”
  早先领着如意等人安排住所的兰珍连忙回道:“安排妥当了!”
  说罢这话,她便极懂眼色的又说:“这四名夫人我看那位陈夫人规矩最好。”
  她自然明白自家主子问这话,绝对不会只是问表面一层意思。
  “是那位一直低着头的?”
  陈元香脑中回忆了一下,对于这几名领回的侍妾,印象实在不深,原本她顶多觉得有几分膈应,其余的,倒还真没放在眼里。
  “主子好记性,就是那位陈夫人。”兰珍回完话后,不再多言。
  陈元香也没说话,心中却是有些想的远了。
  陈元香自然也不是在想那四名侍妾,只是想着她的姑母也就是皇后的今番举动。这几年来,皇后也没少给东宫赏赐宫女,往日倒罢了,顶多领回一两个,这次干脆一赏赏了四个,可见是对东宫没有子嗣之事微词颇多。
  她心中冷笑,她这皇后姑母,早些年她刚嫁进来时,还对她说子嗣不用着急,还口口声声说姑侄姑侄她自然会看顾她的,如今倒好,为了稳住太子之位,三天两头想着给塞人。
  只是,也不替她这个侄女想一想,让庶长子先出生了,她这个太子妃会多没脸。
  想到这会儿,陈元香的心中也是一阵苦恼,虽说皇家子嗣艰难,但是她和太子的身体明明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就是迟迟怀不上。
  她自十五及第之年嫁入东宫至今,已近十年,这期间,也不是没少喝补药调养身体,各种求子偏方也都有尝试,奈何身子就是没有一点的动静。
  这几年,她也想过去抱养其他女人的孩子,但想想这抱的总还是自己生的亲,而且她的身体,太医明明说过没有任何问题,她心里也总是忍不住想着,或许只是缘分未到!再等等!再等等!
  她能等,其他人却不能够等,特别是她的姑母皇后,三天两头把她叫去敲打一番,又是常赏侍妾下来,就是看不得她安宁。
  只是,心中再不忿,她还是得忍着,谁叫她那姑母是皇后呢!
  晚上,太子在太子妃处用完晚膳后,陈元香看着试探道:“殿下,母后赐下的四名侍妾,您今晚想去哪处?臣妾提早让人通知安排。”
  太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陈元香,似乎并不在意的说道:“你看着安排吧!”
  陈元香闻言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气,只是想到太子并没有抗拒的意思,又不由有几分黯然,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柔声道:“母后赏下的四人,我看那位陈氏是个姿容出众的,不如殿下今晚去她哪里?”
  “陈氏?”
  太子面无表情的念叨着这个名字,看了一眼陈元香。
  陈元香脸上撑起一抹笑容:“说来也巧,这陈氏和臣妾是一个姓氏。”
  太子并没有赏脸欣赏这不算笑话的打趣,只淡淡道:“就依太子妃你的意思。”
  说罢,站起身开口道:“孤先回书房,你早些安歇!”
  陈元香闻言连忙站起来相送,看着太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起了几分哀怨,她嫁与太子十年,又是表哥表妹关系,按理说太子应该会对她优待几分,就算不另眼相看,也不应该如同现在一般冷漠。
  明明看着是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是那么冷漠。
  或许,她不该奢求那么多,至少,太子在对待其他的女人时,也是一样的无情。
  小太监过来传消息时,如意正在收拾着着李宝林他们送来的礼物,听到消息,差点失手把李宝林赏赐的那对翡翠玉镯给摔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芍药却是先高兴上了。
  “主子,太好了!我马上让人抬水进来伺候您梳洗打扮!”
  如意没有回答,看着芍药跑出去,心中却是有些复杂。她想过太子早晚会宠幸她们,只是时间的关系,心里也有过准备,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如意并非纯正的古人,和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直接上床睡觉,心中的不甘与难受自然不可避免。
  在豆蔻年华的时候,她也憧憬过美好的恋情,就是之后工作相亲,变得现实了,她也希望能够找一个顺眼的,对她好的男人陪伴,可是如今,却是要作为一个玩意儿□□裸的躺在陌生男人的身下,她只觉得心中一股邪火在蔓延。
  她上辈子那二十多年的受到的教育让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觉得这样子的自己是屈辱的。可是穿越后的十几年却更加深刻的提醒着她,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她想到自己六岁以前过得朝不保夕的日子,她想着那个时候每天晚上饿的几乎睡不着的痛苦滋味,又想到进宫后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那么艰难的日子里,她都拼命想要活下去。
  如今,明明日子过得好些了,不该存在她身上的自尊心却又出来作祟。她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就是瞎矫情。
  芍药进来时,如意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调整,至少表面上,她看起来十分的平静,由着芍药替她洗完澡,又由着芍药替她梳头装扮,并且换上了寝衣等候。
  时间过得很慢却又很快,门外一阵公鸭嗓唱喊下,如意惊得站了起来,她强忍下自己的胆怯,带着芍药走到了门边跪下。
  “奴婢陈氏拜见太子殿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
  “起来吧!”
  如意只看到一双长靴从她面前走过,她连忙站了起来,低头跟了上去。
  她走进屋内时,太子已经在榻上坐下,她匆匆扫过一眼,也不敢多看,恍然觉得是一个长相俊美、气质温和的男人。
  只是这会儿,她只顾着抑制自己心中的紧张,倒是没有多想。
  芍药端了茶递到她的手边,她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太子的边上,然后又是有些木楞的站在了边上低着脑袋。
  “你是母后宫里的,孤怎么没见过你?”
  太子喝了一口茶后,抬头打量了一眼如意,语气温和的询问。
  “奴婢以前是椒房宫小厨房里的小宫女。”如意强忍着怯意,柔声回答。
  “叫什么名字?”
  “奴婢进宫后,王姑姑给改了名,唤作如意。”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如意乖顺的站在边上,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直到太子放下茶盏,说了一句“安置吧!”
  如意才恍然回过神来,她偷偷咬着牙,鼓起勇气,走到了太子跟前,然后踮起脚尖,开始替他解外衣扣子。
  虽然手是颤抖着,但是先前已被教过无数遍,她到底还是没有出错的替太子脱下了外袍,然后便是里边的衣服……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是顺利成章,而如意心中也一直默念着先前教过的步骤。
  即使初次的剧痛,也让她咬牙忍住,不发出一声□□。
  只是,后边的事情,却有些脱离了她的轨迹。实在是忍无可忍!生理的本能大过了心理的控制。
  一晚上,她只觉得自己就跟一条上了煎锅的死鱼一般,被翻来覆去折腾着,直到熟透糊透了还不罢休。
  嗓子到了后边,哑的几乎叫不出声儿,身体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疼的发麻,下/身更是撕裂一般的剧痛,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要死过去了。
  她咬牙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心里还惦记着不要没了规矩,可是到了后边,却是完全的神志不清。
  第二天早上,她被芍药叫醒时,太子已经离去,她抖着腿由芍药扶起,心里却是惶恐万分,她竟然会睡过去忘记了早上起来伺候,这可是大不敬的罪。
  “夫人别担心,太子殿下并没怪罪!”
  芍药见如意惴惴不安的样子,连忙出声安慰。
  “快帮我梳洗了,待会儿还要去太子妃那边请安!”如意刚开口,也被自己嘶哑的嗓子惊了一下,她连忙拿起放在边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
  东宫的侍妾,其实就和宫里皇帝低位份的嫔妃一样,是没有资格和太子妃请安的,但是作为昨晚刚承过宠的,却是另当别论。如意想到早上已经失误过一次,心中懊悔的不行,去向太子妃请安这事儿,是绝对不能够耽误。
  芍药也明白轻重缓急,二话不说,便绞了毛巾递给如意,而后开始替如意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