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含入v公告)
  第22章
  杜小姐一口咬定:“是你,是你,就是你!”
  云招福站起身看着云小姐,一边抓头,一边说道:
  “你在我后面,我如何推的你?杜小姐,你这血口喷人的好没道理啊。”
  “我没有血口喷人。”
  杜小姐情绪似乎很激动,恢复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云招福这边冲过来,云招福觉得这杜小姐肯定是水呛到了脑子里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就以为是她推的,心里有些无奈,但云招福还是在杜小姐冲到她面前的时候,淡定的说了一句:
  “杜小姐,你的内衫露出来了。”
  一句话,让杜小姐立刻停止了动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情况,云招福很体贴的对她指了指身后,那几个刚刚下水捞她的侍卫还在一旁挤衣服,杜小姐的脸突然就跟火烧了似的,使劲跺脚叫道: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那几个侍卫如梦初醒,拔腿就跑,像是屁股后面被火烧着了似的。
  她们离开之后,杜小姐双手遮在胸前,一副还想要继续跟云招福算账的样子,可两相对比之下,她的气势委实太弱,原本一双娇滴滴的水眸,此时此刻,像是两把利剑般瞪着云招福,全然没有了素日里的温柔。
  云招福看着她,好脾气的笑道:
  “算了吧,杜小姐。我有没有推你,你自己回去好好回忆回忆就知道了,别冲动,那些救你上岸的侍卫,到底男女有别,只怕也没法出面给你作证,你现在还是赶紧想个办法去换身衣服吧,被人看见你这副落汤鸡的模样,得风寒是小,可名声可就不好听了。趁着没其他人发现,赶紧走。”
  云招福言真意切,每一句话都是在位杜小姐着想。
  杜小姐浑身湿透,在春风里冻得瑟瑟发抖,精神上,十分不愿意在云招福面前示弱,可是没来得及吸进去的清水鼻涕,毫无示警的就滴了下来,这丢脸的生理反应,就像是压死杜小姐尊严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杜小姐再也顾不得跟云招福瞪眼睛,抱着湿透的身子,转身跑了。
  看着杜小姐奔跑的模样,云招福深深的呼出一口紧张的气息,那杜小姐是什么时候跟在她身后的,怎么她一点都没察觉呢?
  云招福摸着下巴,带着满腔后怕,一路警惕的回到了迎新宫。
  魏尧坐在最高处的假山上,两根手指还捏着一块小石头没来得及放下。
  他刚才看见了什么?
  那云家姑娘站在水边悠闲的晒太阳,眼看着就要被尾随在她身后的那女子推下水,那女子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快要碰到她了,他在高处也已经做好了搭救的准备,想在那女子动手的下一刻就掷石而出,再飞身过去救人。
  可是,谁能告诉他,那云家姑娘怎么会突然转身,让那个偷袭的女子扑了个空,并且自食恶果掉到了水里。
  魏尧将捏着石头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就呆坐着,沉浸在‘那难以解释的突然转身’这件事上,久久难以平静。
  什么叫运气,魏尧觉得他今天算是彻彻底底的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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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招福一路小跑,回到迎新宫,心里总觉得有点毛毛的,看见薛碧霄之后,便急急走过去,对薛碧霄直接问道:“杜小姐什么时候出去的?”
  薛碧霄不解,想了想后,对云招福回道:“哦,就在你出去之后一会儿,杜小姐也出去了,怎么了?”
  云招福点点头,觉得不对,然后又立刻摇了摇头:“没,没怎么,我在路上遇见杜小姐了,她换衣服去了。”
  “换衣服?”薛碧霄不懂为什么吃饭吃到一半去换衣服,但她也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听云招福这么说了,就没再多问。
  云招福现在才知道后怕,刚才懵懵懂懂的,没想明白事情原委,可现在一回想,就满身的冷汗啊。
  那杜小姐肯定有问题,她应该是尾随自己出去,见她在水边站着,就想推她下水,却不知怎么的,自己掉了下去,那些侍卫冲出来救人的时候,表情很明显不对啊,他们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掉水里,然后等在那里,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掉水的是杜小姐……所以由此可以判断,杜小姐尾随云招福,想要推她下水,并且安排好了几个侍卫在旁边等着救人,既然安排了救人的人,那就是不想要云招福的命,不要她的命,那要的是什么?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几个男人从水里救了出来。
  那杜小姐是要毁了她的名声啊。
  云招福想到这里,后背脊梁骨都被冷汗浸透了。
  端着酒杯的手都有点发抖,不复先前的淡定,云招福连喝了三杯下肚,仍旧觉得没把惊压住,此时此刻,她居然有点想念自己做的醉仙酿,入口绵柔,可入腹却是辛辣的,她身子发凉,继续那种烈酒下肚暖身啊。
  太可怕了。
  魏尧进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魏璠和魏旸意外的看着他,魏旸拿着酒杯凑过来问道:
  “三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魏尧看来他一眼,低声‘嗯’了一下,便不再理会,他素来冷淡,魏旸早就习惯了,便不再理他,兀自与身边的人继续说话。
  魏尧是宴会开始一半的时候才到场的,人们喝酒喝得正尽兴,有些人看见他了,便举杯遥祝,还有好些人根本没看见他进来。
  就好比那个捧着酒杯一个劲儿喝酒到云招福。
  魏尧的目光往她身上瞥去,只见刚才还淡定自若,跟那害人的姑娘瞪眼睛,一副我早看穿了你,却不高兴和你计较的模样,把那个害人的姑娘说的一愣一愣的,现在知道怕了,原来不是她胆子大,而是反应迟钝,先前可能根本都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逃过了多大的一劫。
  现在回过神来,知道害怕了,瞧那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捧着酒杯的手像是还有点发抖。
  没由来的魏尧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魏旸正与人说着话,忽然听见身旁魏尧的一声笑,有点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魏尧却仍鼻眼观心,面无表情的喝酒,魏旸眨了两下眼睛,这才觉得自己是喝多了,所以才会听见魏尧的笑声。
  确实喝醉了,他这位三哥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了,又怎么会突然笑起来呢,一定是他的错觉。
  云招福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觉得自己受的‘惊’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把尿意给勾起来了。这么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不想尿就奇怪了。
  膀胱憋得难受,云招福只能起身。
  出了殿以后,就问了门前伺候的宫婢,转到了位于大殿后方的恭房,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周围没有人看守,云招福自己进去解了一回手,觉得肚子舒服了一些,出来后,在门口准备好的清水盆里,用皂角洗了洗手,然后就甩着两只湿漉漉的手掌,正要往大殿里回,可刚一转角,就撞上了一片坚硬宽阔的胸膛。
  云招福被撞到了鼻子,酸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以为自己撞到墙上了,可谁知道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锐利如刀的黑眸,心上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云招福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男人,脑中灵光一闪,指着他叫道:
  “是你。”
  这人她见过!那次她与嫂嫂去水月庵,半路上遇见两个老尼姑背着炭上山,很吃力的样子,云招福和安谨如就上前帮忙,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幸好被两个经过的公子救了,这个便是那日走在后面的公子。
  魏尧觉得自己有问题,看见她出了大殿,居然一路跟到了这里,他心里的谜团没有解开,百爪挠心一般,想要找她问清楚的欲望十分喧嚣,于是就有了两人这一次的尴尬会面。
  “你怎么会在宫里?你……是侍卫吗?看着不太像啊。”
  云招福之前就想着要和他道谢来着,可是当时吓坏了,只顾着安慰嫂嫂,等到她想起来要道谢的时候,人家已经上山,不知所踪了。心中一直觉得遗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魏尧没有回答云招福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
  “你先前站在水边,为什么突然转身?你知道你后面有人要推你下水吗?”
  这人的问题让云招福愣在当场,越发摸不到头脑:“呃,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魏尧也不瞒她:“我先前在假山上看见了,你说说看,怎么会突然转身?”
  云招福的反应确实不快,她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宫里的假山上晒太阳,对于他的问题,倒是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老实的回答道:
  “我不知道身后有人,当时我就觉得那里环境挺好的,想要回来拿一壶酒去边赏风景边喝,可谁知我一转身,她就掉水里了。”
  魏尧眯着眼睛看着云招福,双手不由自主的抱胸,居高临下对她一番审视,脑中飞快判断着她这话是真是假,因为突然想起来要喝酒,所以才突然转身,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若真如此,那该说她的运气太好,还是说那个害人的姑娘运气太差呢。
  云招福看着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终于想起来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谁?是宫里的侍卫吗?”
  魏尧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双手抱胸就要离开,很显然并不想回答云招福这个问题。
  云招福好不容易遇见了他,还没道谢,怎么能让他离开,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上去拦住他:“壮士慢走,上回你和你朋友救了我嫂嫂,我还没跟你们道谢呢,今日既然遇见了,那请壮士受我一礼。”
  云招福说完之后,就果真弯腰下去,魏尧看着她头顶的那个旋儿,微微勾起了唇,若有宫里认识魏尧的人瞧见他此刻的表情,定会以为自己见了鬼,自从淑妃娘娘离宫以后,三殿下魏尧已经好多年没有笑过了。
  云招福弯腰弯的都有点受不了了,也没等到‘恩人’的回应,缓缓抬头看了看,她的对面哪里还有什么恩人,连衣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扶着腰,直起身子,云招福一边抓头,一边纳闷,嘀嘀咕咕的回到了大殿之中。
  先前她在殿外问了一路,也没有问到有谁见过她形容出来的那名侍卫。
  刚一坐下,吴欣常就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对云招福笑着说道:
  “云小姐你错过了。”
  云招福不解:“错过什么?”
  吴欣常笑的没心没肺,正应了她的名字。
  “三殿下来了。”
  短短几个字,让云招福心上一紧,下意识便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可魏璠和魏旸中间的位置依旧空着,哪里有人在,吴欣常伸手在云招福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笑着说道:
  “现在又走了。所以才说你错过了。”
  吴欣常似乎很想看云招福露出失望的表情,云招福才不上她的当,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错过了也没法子啊。”
  “咦?”吴欣常没看到自己想看的,无奈的撅了撅嘴,说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三殿下长什么样子?是美是丑?”
  云招福勾唇一笑,并不说话,反倒是憋了一肚子话的吴欣常自己忍不住了:
  “罢了罢了,告诉你便是。三殿下果真如传闻那般,生的很是俊朗,听说当年的淑妃娘娘,艳冠后宫无人敌,我原本还有些不相信,但今日瞧见了三殿下的容貌,我是真的信了,若非绝色母亲,如何生的出那等儿郎。”
  云招福听到这里,若说不觉得遗憾,那肯定是假的,真后悔自己没再憋一会儿尿,等到看见那三殿下出场以后再去恭房不迟啊。
  忽然,云招福迟钝的反应再次回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先前她在恭房外遇到的那个人,既然不是侍卫,那他……
  云招福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暗自腹诽:不会真的这么巧吧。他难道就是魏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