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云招福难得喝的醉醺醺的回家, 嘴里嘟嘟囔囔的, 魏尧将之抱上了床, 让伺候的丫鬟下去, 他亲自取了水和毛巾, 替云招福将手和脸擦拭干净, 再除去她的外衫, 仔细的盖上被子。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魏尧竟有些入迷,他想,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可是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魏尧却拿不准,她听见她说不在乎自己会生气, 听见她说喜欢自己会很高兴, 与她在一起,他能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安逸与平静, 就像是浮生偷来的半日闲般珍贵。
  她说她也喜欢自己, 可是魏尧知道, 她喜欢的却不是真正的自己。她若得知他的本来面目, 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吗?
  思及此, 魏尧敛下目光,收敛精华, 转身倒水去了。
  云招福醉梦中做了一场梦,在梦里, 她和魏尧生活在一个漫天花雨的世界里, 平静宁和,没有外人打扰,他们坐在花海里面,幸福又平静,梦里的魏尧比平日还要温柔,目光仿佛能溢出水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云招福躺在他的怀中看花瓣沉浮,只希望永远沉浸在这种浪漫平静里,不要醒来。
  第二天一早,云招福美美的伸了个懒腰,觉得这一觉睡的舒服极了,不愿睁开双眼,那样平静又美好的梦境,真希望永远都待在里面不出来,魏尧温柔的样子,她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闭着眼睛,忍不住发出笑声,身边忽然响起一道男声:“梦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云招福听见他的声音,这才依依不舍,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魏尧在梦中那般的笑脸,云招福也笑开了花儿,伸出嫩藕般的双臂,将魏尧的颈子圈住,整个人钻入了他的怀中,蹭着他的胸口,闷闷的问:“你今日怎的还没出门?”
  魏尧搂着她,温柔的抚着她的肩膀,在她头顶轻吻了两下。
  “今日休息,明天就去刑部了。”魏尧这般回答。
  “虞部的事儿都交代好了?”云招福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只觉得今天实在是太幸福了,在美梦中醒来,又入了一个现实的梦境。
  “都安排好了。今日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魏尧对云招福问。
  云招福抱着他摇头:“没有,就想跟你一整天在床上抱着。”
  魏尧低雅的笑声自胸腔传出:“一整天都在床上啊,你确定你受得了吗?”
  使坏般将手不住往下移,抓住了某处,云招福惊叫一声,赶紧翻身躲避,魏尧岂容她躲,被子一掀,便将两人罩在其中,被子起起伏伏,不亦乐乎,伴随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上演了一出实实在在的妖精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云招福求饶,觉得自己快要在被子里窒息了,才被允许放出来透透气,云招福躺在枕头上,气喘吁吁的,魏尧从她身上爬出来,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引得云招福又是一阵娇笑,枕上了他的手臂,云招福抱着他,魏尧扭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魏尧忽然情动,对云招福问道:
  “招福,你喜欢我吗?”
  云招福连连点头,不吝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喜欢啊。”
  魏尧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边抚着她的脸颊,一边轻柔的问道:“那你是喜欢我什么?”
  云招福甜甜一笑:“我喜欢你……对我好,是个好人,虽然身上的小毛病不少,但有时候想想,还是挺可爱的。”
  魏尧将脸埋入云招福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传入云招福的耳中:“我会一直对你好,但……我未必是个好人吧。”
  云招福一愣,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愣愣的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魏尧从她的颈窝中抬起头,再次与她对视,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好人的话,你还会喜欢我吗?”
  魏尧的表情有点严肃,让云招福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圈住他的脖子,笑的十分开怀:“喜欢啊,只要你一直对我好,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好人。”
  这个回答,让魏尧敛目笑了。
  又是一掀,被翻红浪,说不尽的□□自房中弥漫开来。
  ************
  魏尧难得休息一天,云招福觉得如果真的都在床上度过的话,未免也太劳累了。于是在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终于说服了魏尧下床走走。
  吃过了饭,在院子里消食,云招福喂鱼喂的无聊了,突发奇想,对魏尧说道:
  “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师父回来了。”
  魏尧也抛了一块鱼食下河:“你师父……施老先生吗?我知道啊,这些日子,他都在替他那个状元小徒弟奔走呢。”
  提起师父的小徒弟,云招福脸色有点尴尬,魏尧抬眼看了看她,也想起了这茬儿,心里冷哼,没再说话。
  “我师父在替……小师兄奔走啊?这我倒不知道。”
  “是啊,你那小师兄马上要入翰林院做编修了,估摸着先做个半年,然后就直入礼部,前途无量啊。”魏尧将手里鱼食尽数抛下水中,引得水里肥鱼争抢。
  云招福心里有愧,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想起来之前说师父回来要带魏尧去见他老人家的,正好今天魏尧休息在家,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前往探望探望师父。
  “魏尧,我们去看看师父吧。最近我新酿了些酒出来,正好可以请他老人家去品鉴品鉴。”
  云招福对魏尧这般提议。
  魏尧问道:“拜访师者,得提前准备,哪有我们这样随便的,说去就去?”
  “哎呀,师父他行踪不定,我们去拜访他,他也未必会在,再说了,咱们一片诚心,怎么会是随便呢。况且上回见到他时,他也没说一个准确的时间,只说让我去茶庐找他即可,去碰碰运气吧,若是师父不在,咱们就去云家转一圈。”
  云招福拉着魏尧撒娇,魏尧便无奈了,只得颔首。
  得了魏尧的许可,云招福便高兴的做准备去了,过了片刻之后,门房便套好了马车,云招福拉着魏尧,上车去了。
  两人直奔茶庐,在门外停下,魏尧将云招福扶下了马车,云招福对茶庐外两个守门的弟子招了招手,问道:“我师父在家里吗?”
  两个底子认识她,十分有礼,对云招福拱手作揖问道:“多年未见,王妃别来无恙。王爷,王妃,师父早交代过,二位前来可直接入内。”
  云招福是施定山的关门弟子,她嫁给了定王魏尧,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能与她一同从马车里走出来的男人,除了定王,不做他人想。
  两人被弟子引入了茶庐之中,还未近的竹屋茶室,便能听见一段雅乐传出,有人在茶室内操琴,云招福一喜,提着裙摆便加快了往茶室的脚步,魏尧走的慢,她忍不住过去拉他往前,到了茶室外,云招福与魏尧脱了鞋,换上茶室外专门供客用的鞋屐,悄悄的走到了茶室外,云招福缓缓探头,并未看见茶室内有人在,就在纳闷的时候,琴声停了,茶室的内室里,施老先生的声音传出:
  “鬼鬼祟祟的,进来。”
  云招福吐了吐舌,拉着魏尧走入了茶室,往内间看了一眼,便走过去,施老先生正坐在一处茶席上,手捧着一件不怎么常见的乐器,琴不像琴,弦不像弦,琵琶又不像琵琶的东西,先前那悦耳的琴声,看来便是这个东西发出的了。
  两个小童拿着两块棉垫子放到了施定山对面,云招福与魏尧走上台阶,跪坐而下,对施老先生行礼道:
  “师父,徒儿带着相公来看您来了。参见师父。”
  施定山看了一眼魏尧,便欲起身,魏尧先一步上前扶住了他,说道:“老先生不必多礼,今日是陪内子前来拜会师父,行的当时弟子礼,您安坐。”
  说完,便回到云招福身旁,施定山看着两人并排在自己面前行礼,捻须朗声笑道:“免礼免礼,快快起来。”
  两人起身之后,云招福对施定山笑道:“师父,今日魏尧休息,我们想着来碰碰运气,看您在不在家,没想到,还真给我们碰上了。您还是第一次见魏尧吧?”
  施定山看着云招福,听她一口一个称呼魏尧的名讳,魏尧也不介意,似乎听得寻常,便知二人感情甚笃,不计较这些。
  捻须笑道:“说是第一回,却也非第一回。不知王爷可还记得七八年前,曾与老朽有过一面之缘?”
  云招福一愣:“咦,师父和魏尧见过?怎的没听你说起过?”
  魏尧似乎也想起了些往事,微微一笑,对施老先生点头道:“晚辈记得。当时见过老先生,却不知老先生的名号,有所失礼,还望恕罪。”
  施定山捻须大笑:“哈哈哈,王爷客气了,若论失礼,当属老夫失礼才对,那时雨夜滂沱,雷声大作,破庙之中不期而遇,谁会想到,那时的黑衣少年,今后会是我弟子的夫婿呢。”
  云招福从旁边越听越好奇,真是没想到,魏尧和师父曾经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转身对魏尧轻声问道:
  “你与我师父见过,怎的从未听你提起?”
  魏尧但笑不语,举杯饮茶。
  施老先生亦举杯对饮,两人神神秘秘,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