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在敦煌当汉商 第95节
  隋良也高兴,不过他更高兴家里没进贼。
  “有没有受伤?”
  “我的崽儿呢?”
  两人同时发问。
  隋玉从男人怀里出来,她拍拍肚子,说:“你没本事,没怀上。”
  这张嘴……赵西平掐她一把。
  “三哥,你回来的太巧了,我们今天刚把地里的活儿忙完你就回来了。”赵小米埋怨,“你早回来几天,我们姑嫂俩也不用累成这个模样。”
  赵西平看看她俩,小米他不清楚,隋玉的确是瘦了。
  “曲校尉说要赏我五十斤肉,等奖赏送来,你们多吃点,把瘦下去的肉再补回来。”
  赵小米伸出一只手,不可置信道:“五十斤?好多啊,要吃多久啊?”
  她笑得合不拢嘴。
  隋玉看向男人,他知道她的意思,点头说:“常校尉已知晓,他会上报。胡监察也会写折子奏请,最迟年底,这事就会有答复。”
  “什么?”赵小米打听。
  “没你的事。”赵西平往屋里指,说:“我带回来一张羊皮,你拿走用针线补补,闲了给你自己缝个皮袄。”
  赵小米大笑两声,顿时没怨气了,她换个口吻说:“三哥,你太好了。”
  赵西平有些心虚,转眼看见隋良,他笑着说:“半年不见,隋良长高了。”
  隋良抿嘴一笑,他摸摸头,好像是长高了。
  “我去做饭,今晚吃汤饼。”隋玉进灶房,说:“天色晚了,肉摊子上的肉估摸不新鲜了,今晚用鸡蛋和酸菜炒臊子。”
  赵西平进去帮忙烧火,两人独处,他眼神变得幽深,看向隋玉的目光里掺着贪婪。
  隋玉感觉脸颊微微发热,她嗔他一眼,小声说:“今晚不行,小米在跟我睡,家里没多余的房间了。”
  迎头一瓢凉水,男人急叹一声,他焦躁道:“这可怎么办?送小米回去?不行,送她回去,我也要离开十来天……”
  隋玉和面不看他,嘀咕说:“你忍着,你晚上跟良哥儿睡。”
  赵西平不情愿,“那要忍到什么时候?”
  “以前你不是挺能忍?”隋玉笑着打趣他,“你就当我不是你媳妇。”
  别人媳妇?赵西平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点子,他抬手拍自己脑壳,死不正经。
  第100章 疼死也值了
  “小米姐,你、你做什么?”隋良吓得有些结巴,他讷讷提醒:“这是我的屋。”
  “我晓得是你的屋,所以你睡床,我睡篾席上。”
  赵西平跟隋玉闻言走出去,赵小米进进出出将她的衣物搬去厢房,隋良缩着身站在门口,无助地看着。
  “小米,晚上还是我俩睡,你三哥去跟良哥儿睡。”隋玉开口。
  赵小米偷偷一笑,她小步蹦出来,说:“我三哥回来了,我还陪你睡什么。你们两口子睡一屋,我跟隋良睡一屋,反正他还小,又不用讲究什么。”
  赵西平心里一乐,他朝赵小米看过去,心想还得是亲妹子,挺有眼色。
  隋玉探究地看她一眼,这丫头似乎懂得过多,但见她的表情,好似又不是那回事。她转身进灶房,路过男人身边,她抬起胳膊撞他一下,递个眼色过去。
  “什么事?”赵西平跟进去。
  “你今晚跟良哥儿睡。”
  男人不应声。
  隋玉瞪他一眼,低声说:“我可不想被小姑子笑。”
  “那明晚呢?”赵西平问。
  “明晚的事明天再说。”隋玉语带糊弄。
  赵西平闻言又坐下,他往灶洞里添柴,盯着火苗不作声。
  隋玉“哎”一声。
  “小米跟隋良睡一个屋挺好的,去年他还跟我们一起睡,跟小米睡一个屋也不影响什么。”赵西平觉得这个法子挺不错,他拍板道:“就这么睡。”
  “让小米睡地上啊?现在夜里有些凉了,小米若是生病了,爹娘知道了要骂死我。”到时候再说小姑子为了给哥嫂腾床才搬出去打地铺,隋玉心想她没脸见人了。
  赵西平抬眼看她,他琢磨两瞬,起身往外走。
  隋玉跟出去看一眼,听锅里的水烧开了,她转身进来揉面擀面。
  赵西平在各个屋里转一圈,他注意到院子里摆的桌子,打眼一看有了主意。他用眼比划下长度,估摸着小米躺下去还有富余的地方,他顿时松口气。
  “小米,你三嫂担心你晚上睡地上会着凉,我把这个高榻搬进去,晚上铺上狼皮,你将就着睡几晚。”
  几晚?赵小米不痛快了,她苦着脸问:“你要送我回去?”
  “嗯,过几天我就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赵小米满脸不情愿,她恨恨地盯着他,说:“早知道我就不盼你回来了,你一回来就要我走,我不走,我打地铺睡都行,反正我不走。”
  赵西平犯愁,“你不跟爹娘住,在我家长住是怎么回事?”
  赵小米也觉得她不占理,但她不想走,在这里她能跟着隋玉赚钱,天天有事做,顿顿吃得好,她回去了就没盼头了。
  兄妹俩站在檐下无声对峙,隋良从屋里出来,好奇地望着。
  赵小米看见他,福至心灵道:“我手里有银子,三哥你给我买张床,我跟隋良共用一间房,中间用木板或是黄泥堆个墙出来。你放心,我肯定不打扰你跟我三嫂。”
  赵西平抬起手作势要打她,低斥一声:“胡说八道,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把隋良带坏了。”
  赵小米不服气地撅嘴,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兄长,她知道的可多了。
  “三哥,行不行嘛,你让我住下吧,我帮我三嫂摆摊卖包子,她一个人做不来,太累人了。”赵小米拉着赵西平的胳膊撒娇,“你让我住下来,我想吃肉,想穿新衣裳,想赚钱……三哥,求求你了。”
  隋玉全程听到了他们兄妹俩的话,她不搭腔,赵小米的去留由赵西平决定,他决定好了由他去跟他爹娘交涉。
  “先住到过年,年后爹娘要是不让你来,你就别来了。”赵西平松口。
  “耶!”赵小米一个蹦跶,她三步并两步跑进灶房,高声说:“三嫂,我来给你打下手。”
  “好,你拿碗去掏两坨酸菜。”
  赵小米没走,她巴巴走上前,腆着脸说:“三嫂,我跟我三哥说我想住你家……”
  隋玉点头,她充好人嘴脸说:“我巴不得有个妹妹陪我摆摊,只要你三哥和爹娘没意见就行。”
  赵小米嘻嘻笑两声,她高兴地端碗去捞酸菜。
  面条煮熟,隋玉先将面条连汤带水捞盆子里,她洗锅刮猪油准备炒臊子。先煎鸡蛋再倒酸菜,添水炖的时候,她从食柜里拿出两根快要放蔫的葱切几刀丢汤里调味。
  酸菜鸡蛋汤的汤水沸腾,汤色炖成浓白色,油花炖化,隋玉拿碗盛菜舀汤。
  “吃饭。”她冲外面喊。
  赵西平进来端面盆,隋良跟进来拿碗筷,赵小米瞅一圈,她接过勺子拿出去。
  家里椅子不够坐,赵西平盛了汤饼坐石头上吃,味道浓厚的酸菜鸡蛋汤浇在碗里,他先低头喝一口,喟叹道:“对味,我在外就馋这口饭。”
  隋玉看他,他无声做口型:“也馋你。”
  隋玉慌忙低头,一张脸迅速红透,这男人出去一趟像是变了个人,她有些怀念他对她爱搭不理的时候。
  一顿饭吃完,赵西平将饭桌擦洗干净搬进屋,他亲手在桌面上铺上两张狼皮,又在狼皮上铺张床单,出门前嘱咐说:“你俩早点睡,有事就喊。”
  赵小米躺上桌,人睡上去,桌子吱呀几声,她躺好就不动了,歪头看向里侧,说:“隋少爷,睡吧,我给你守门。”
  隋良哼一声,他才不是什么少爷。
  赵西平等屋里安静了才离开,他拿上换洗衣裳挑着担子出门。
  隋玉等他走了,关上门在灶房里洗澡。
  猫官趴在石头上望着黑夜,听到门开的声音看过去,隋玉走出来,它翘起尾巴甩了甩。
  隋玉端着油盏进屋,刚收拾好床褥就听到大门开锁的动静,赵西平挑水进来,水倒缸里,他快步走进正房。
  揣着什么目的,两人都心知肚明,男人扑上来时,隋玉半推半就搂了上去。
  太久未碰,隋玉初时有些难受,她压着声让他慢点。
  赵西平抱起她,对着烛光,他沉默地盯着她看,看她神色变化,紧蹙的细眉,嫣红的嘴唇,水汪汪的眼睛,每一处都风情无限。
  出门在外,她世故干练,这双黑亮的眸子常常含笑,清亮的眼神淡化了美艳的脸蛋,让她看起来美而不媚。只有在这个时候,迷离的眼眸染上春情,缠绵的目光勾魂夺魄。
  赵西平心里突起大火,他俯身下去不看她的眼睛,但软而细的声音回响在头顶,这让他没了神志。
  猫官在外叫了几声,隋玉偶闻声音,她偏头往外看,几滴清泪划落,她看见投在土墙上的影子,放大的黑影烫得她浑身冒火,她慌忙移开视线。
  一阵夜风袭来,几缕凉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呜呜咽咽如女人的哭声。
  泪水落在蜜色的肩膀上,贲张的肌肉鼓起,一处红色的伤疤浮现,隋玉抹下眼睛,她扶着男人的肩膀勾头看去,哑声问:“你受伤了?”
  她不提,赵西平就忘了这茬事,他敷衍说没有,动作迅速地将怀里的人放下去,扭过她的身,不让她再看。
  隋玉还想再问,但已说不出话,她如搁浅的鱼,正常呼吸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眼神再次迷离,脑子变得混沌,一切声音都离她远去。
  “我没本事?”赵西平搂起滑落的人,手落下去继续动作,他恶劣地笑:“你说我有没有本事?”
  隋玉抱住他的胳膊,无力地咬一口,牙齿似乎都是酥软的,她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牙印,徒留粘腻的口水。
  “别了。”她求他不要再作乱。
  赵西平不听她的,他低头吻她的耳骨,低声说她好诱人,人抱坐在床上,他蹲身下去。
  “别——”隋玉拿脚蹬他。
  他抓住细伶伶的脚踝按住。
  隋玉捂住嘴,她不想再看,倒在床上捂住眼睛,但刚刚的一幕烙在她的脑子里,她浑身发烧,眼皮变得滚烫,一行酸胀的热泪再次滑落。
  鸡叫了,月亮西斜,到了后半夜,室内总算安静下来。
  木门轻轻拉开,清凉的夜风扑进潮热的房间,猫官走进去,它晃到床边蹭垂落下来的手臂,关心地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