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节 孩子没了
  安老太太自始自终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不是她不心疼,不是她不难过,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这是她无法预料也是她无法阻止得了的。
  她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地发呆,任由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方面了,在得知安瑞跳楼自杀的那一刹那,安老太太的心如针扎一样的难受。但是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窗外,看着那一地的白雪。
  心如雪一样的冰冷。
  安瑞的死状极惨。与当年的叶馨死状一样。她们的脸上没有痛苦,反而呈现一种诡异的笑容,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安健阳当场就心脏病发作了。同样的事情经历了两次,饶是他再强大的心脏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二十年前,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从这里跳了下去,二十年后,他又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从这里跳下去。
  这对他来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要让难过。
  陆尘把安健阳送到了医院,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安家陡然间静了下来,静寂中带着死一般的沉闷,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过了不久,救护车来了,警察们也来了。闪烁的警灯与刺耳的警迪声在这个本是全家快乐的日子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安瑞的身上搭了一块白布,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静静地躺在雪地里。
  血继续在向外流。
  安老太太从窗户向外望去,视线落在安瑞的身上,瞬间浑浊的泪水自她的眼眶流了出来。
  回想安瑞的这一生,她几乎是不幸的。
  是人为造成的。
  因为大人的缘故,她刚一出生就是被迫于母亲分开来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温暖,没有亲情,她就像一个外来入侵者,承受着一切她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她的肩上背负了太多她不该背负的东西。
  所以她急于想要逃离,想要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于是她走了歪路,自此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不惜伤害那些无辜的人,甚至包括自己。
  现在一切都结束,人死如灯灭,一切都将随着安瑞的死,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将烟消云散。
  “孩子,但愿你来世脱生在一个好的人家,父母疼爱,再也不经受这样的痛苦和折磨了。”
  安老太太在心中默默地说道,缓缓转身,吩咐林妈把安健业叫了进来。
  安健业从来不曾觉得像今天晚上这样晦气过。本想好好地吃一顿,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悲剧,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安健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推开了安老太太的房门。
  安老太太站在房间里。
  “妈,您能站起来了?”安健业看到安老太太站了起来,明显地吃了一惊。
  安老太太没有回答安健业的话,而是示意安健业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在安健业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二,晏晨和老大现在全进了医院,现在家里需要一个主事的人站出来,安瑞的丧事要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这个事情就交由你来办。”
  安老太太望着安健业慢慢地说道。
  安健业的心里莫名一喜。安老太太的意思莫非这个家由自己当家做主了?
  安老太太一眼看穿了安健业的心思,心里全是悲哀,这个家到她的手里真要要败了。儿女们心不齐,一心只为自己谋利,谋财产,再大的家产也要败在她的手上了。
  安老太太的眼中是一片浓浓的失望。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安健业向着安老太太保证。
  安老太太眼中的失望更浓,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健业,挥挥手让安健业离开,一切都他着手去办。
  她累了,心也累,再也没有任何的精力去管这些事情。
  安老太太现在的心里一直挂牵着晏晨,安蓝何文昌他们都去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消息也不传回来?晏晨现在怎么样了?孩子到底能不能保得住?
  安老太太的心里七上八下,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脸上布满了担心。
  医院里,安蓝和何文昌何鑫还在急救室等侯。
  安少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小鑫,要不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你外婆?”安蓝拿不定主意,眼睛看着何鑫。
  “暂时不要。”何鑫对着安蓝摇头,他的脸上是一脸的疲惫。
  晏晨肚子的孩子没有了,表哥现在还躺在手术里,诗子齐躺在医院里,如果这一切被外婆知道了,何鑫担心她真的受不了这个打击。
  毕竟外婆的年龄大了,如果她再出现一个什么意外,这个家真的是要散了。
  安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对医院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陆尘等人匆匆地赶了出来,见到何鑫的第一句话就问:“安少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抢救。”何鑫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安太呢?”陆尘停了一会儿又问道。
  “人倒是没有大碍,出事的时候安少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了挡,但是最终孩子没有保住。”何鑫看了一眼陆尘难过地说道。
  陆尘不说话,眼睛盯着急救室的灯靠在墙上发呆,忽地他像想起来了什么,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
  他是拨给阮飞的。
  今天是过小年,阮飞的心情特别好,破天荒地没与秋语千争吵,而是做了好几个菜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愉快地聊着。
  心情大好。
  阮飞接到陆尘的电话他已经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床被子,一边看电视一边与秋语千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手机铃声响了,阮飞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陆尘,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情?”阮飞很随意地问道。
  “安少出车祸受伤,现在正急救室抢救,你现在立刻赶到医院来。”陆尘飞快地对阮飞说道。
  阮飞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什么也不说,挂了电话,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就向外冲去。
  “你干什么去?”秋语千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有一个病人急需救治,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睡前把门窗都关好,我估计会很晚才会回来,你乖乖地先睡,不要等我。”阮飞扭过头对秋语千交待了几句,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接着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听不见。
  秋语千的心里有些不安,但是还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不乱跑,只是再也没有睡觉的心思,一晚上都是心神不宁。
  阮飞的摩托车在空旷的大街上一路狂奔,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医院,他把摩托车随意地一扔抬腿就向医院急救室跑去。
  陆尘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阮飞来了,急步迎了上去。
  “还在里面?”阮飞问道。
  “嗯!”陆尘向阮飞点点头。
  阮飞什么也没说,提着医药箱推开急救室的门闯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的医生的护士全被他赶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医生气愤地说道,“伤者正在里面做手术,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医院绝对不会承担一点责任。护士,你赶紧报警,让警察把里面的那个疯子赶出来。”
  “等等。”陆尘走了过去阻止他们,随后一脸凝重地看着医生说道:“他不是疯子,他是阮飞。”
  医生愣了愣,抿着嘴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阮飞的大名他听说过,一个放荡不羁的年轻人,一个颇为神秘的医生,虽然他不在医院上班,但是他医术高超早已经传遍整个医学界。一个医学怪才。
  “既然你们把他请来了,还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走。”医生愣神之后,随后反应了过来,脸上有些难看,看了一眼陆尘,转身就走。
  急救室的门这时突然又被打开,陆尘的脑袋伸了出来,“那个谁,你进来给我当助手。你,就是你,你不要再看别人了,就是你了。”阮飞的眼睛盯着说话的医生说道。
  医生刚想拒绝,一抬眼看到陆尘阴森森的脸,吓得不敢说话,只得挪着步子向急救室走去。
  那几名被赶出来的护士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又是一阵难熬漫长的等待,走廊里静悄悄的,等在门外的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急救室的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就是两三个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阮飞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陆尘和何鑫立刻围了上去,一脸紧张地问道。
  “死不了。”阮飞摘掉口罩漫不经心地说道。
  陆尘和何鑫听到阮飞的话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但是阮飞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虽然人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由于脑部受到重创,人还处于晕迷当中,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安少的腿上断了三截,以后走路稍微可能会有一点影响,不过影响不大。”
  “那安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陆尘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看着阮飞小心地问道,眼里是不可掩饰的担心。
  “看他了,少刚两三天,多则一个星期,更有可能半年一年两年不等。”阮飞吊儿浪当地说道,说完把手套口罩全扔在垃圾桶里,抬起步子就是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记得把钱打到我的帐户上,我们是老熟人了,打个对价,一百万。”
  安蓝在听到阮飞的话,差点没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她苦苦等了几个小时就等到这种结果?
  她的一颗心顿时坠入谷底。
  安静是她一手带大,可以说,她是看着安静长大的。虽然安静不曾把这个姑姑放在眼里,有的时候她也恨之入骨,但是对安静,她还是有感情。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安静看似对她表面上很恶,但是却是一直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允许他们一家三口在安家生活。
  安蓝不敢想象如果安少出事了,安风撑管了安氏,他们一家该何去何从?
  “小鑫,安静真的醒不过来了?”安蓝颤着声音问向何鑫。
  “妈,你别担心,表哥一定会醒过来的。”何鑫一脸肯定地对安蓝说道,同时也是对自己说道。
  安少一定会醒过来的。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办,晏晨还等着他照顾,安氏也少了他,他怎么能一直睡呢?
  安少躺在病车上被推了出来,病床上的他头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右腿上打了石膏,双眼紧闭,一脸的苍白。
  “安少。”陆尘看到安少这个样子,忍不住一阵的心酸。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请等他醒过来以后再和他说话吧!”护士手里举着吊针瓶对陆尘说道,说完推病车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
  凌晨两点多钟,晏晨醒了,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一旁倒在沙发上歪倒的安宁,慢慢地脑子里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孩子?
  晏晨的心里一紧,手不由自主地抚在肚子上。
  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安宁,安宁。”晏晨扭过头呼着安宁。
  安宁猛地惊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直奔床上,“嫂子,你醒了?哪里不舒服?”
  “孩子呢?”晏晨直接忽视安宁所有的问话,颤着声音问道。
  安少低下头不敢看着晏晨,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如何晏晨说。
  晏晨的心慢慢地向下。安宁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孩子没有保住。
  晏晨的头一阵眩晕,她微微闭上眼睛缓缓地又睁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强压着心中的愤痛,吐了一口气轻轻地问道:“你哥呢?”
  晏晨醒来一不见安少,心中有感到有些不对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照安少的性格,他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不会离开。
  但是她醒来却没有见到他。这让晏晨的心里涌出一股不安来。
  安宁的眼泪差点没喷涌出来。
  她不知道如何向晏晨说起他哥的事情。晏晨刚刚失去孩子,如果再听闻丈夫了车祸的消息,她真的怕她经受不了这种打击。
  如果晏晨出了什么事情,安少醒来一定会疯了的。
  “说,你哥呢?”看到安宁这个样子,晏晨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她急声追问。
  安宁在心里犹豫半天,思来想去,知道安少出车祸的事情瞒不过她,早晚她也会知道的,于是,她把安少出车祸受伤以及现在还昏迷不醒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晏晨,说到最后她对晏晨说道:“嫂子,你别着急,你一定要保护好身体,我哥拼了命把你在护在自己的怀里,就是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哥醒来,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安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对晏晨说道。
  晏晨听后半天没有吭声,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之中,完全失去了思考,整个人呈现一种呆滞的状态。
  安宁被晏晨的样子吓坏了,哭着摇着晏晨的胳膊,“嫂子,你别这个样子,我哥他一定会没事的,我哥如果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一定会很心疼的。”
  晏晨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默默地伸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嫂子,你要干吗去?”安宁顾不得擦眼泪,一把按住晏晨不让她乱动。
  “安宁,我想去看看你哥。”晏晨看着安宁一脸平静地说道。
  “嫂子,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医生交待不能下地。”安宁对着晏晨摇头。
  “我只是去看看你哥,只看一眼。”晏晨对着安宁平淡无波地说道,缓缓地拉开安宁的手。
  安宁看着晏晨眼中的坚持,有些痴了,她慢慢地松开了晏晨的手,默默地找了一双拖鞋套在晏晨的脚下,小心地扶着她下床。
  晏晨刚一起身,又是一阵眩晕,眼前金星直冒,她稍稍坐了一会儿,这才下地在安宁的扶持下一跳一跳地向着重症监护室走去。
  安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鼻子插着氧气管子,好看的脸上此时一丝血色也没有,没有往日的张扬,此时的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惹人无限的怜爱。
  晏晨静静地站在玻璃窗看着安少。
  心如刀割。
  但是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跳着离开。
  安宁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安宁,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一点吃的。”晏晨转过头看着安宁缓缓地说道。
  安宁被晏晨的反应弄糊涂了,但她还是向晏晨点点头。
  晏晨的视线又落在陆尘和何鑫安蓝的身上,“姑,何鑫,陆尘,安少就交给你们了。奶奶的年龄大了,安静出车祸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她了。”
  晏晨说到这里向着陆尘何鑫安蓝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拜托你们了。”
  安宁的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了,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别过头不去看眼前这让她难过的心碎场面。
  陆尘和何鑫心里一阵的酸楚,他们除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蓝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哭开了,哭得特别的伤心。自到现在她才突然发现她以前有多么不应该,只是不知道现在悔过改过还来不来得及?
  晏晨走了。
  头也不回。
  她不敢回头,因为她怕自己看到安少会忍不住地哭出来。
  安少不喜欢看她哭,为了不惹安少生气,她绝对不会哭,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她要好好地养好身体,不再让安少为她担心。
  ……
  安老太太在第二天得到了晏晨流产的消息,在挂断手机的那一刻,安老太太整个人像老了十岁一般,整个人无精打采,软软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安瑞的后事已经在办了,为了保存她的颜面安家对外宣称是安瑞失足掉下楼顶摔死。
  安瑞的死让媒体又是一阵报道。晏晨也不例外地知道了安瑞死亡的消息。她让安宁把陆尘叫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晏晨躺在床上指着报纸上问向陆尘。
  “她是跳楼自杀。”陆尘瞟一眼报纸缓缓地说道。
  “嗯?”晏晨挑了挑眉毛,“我流产一事跟她有关是吗?”
  陆尘看一眼晏晨,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她说了。
  晏晨听完陆尘的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她终究还是心软。
  呵呵!晏晨在心中讽刺一笑,如果说安瑞之死是活该,她现在的流产也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才是害自己流产的真正凶手。
  如果不是她心软让安健阳搬回来住,安瑞也不会再次回到安家,更不可能有机会害她。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心软下去了。
  晏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人在这一刻变得硬了起来,人也冷静无比。
  “安风现在有什么动静?”晏晨突然问向陆尘。
  陆尘诧异地看着了一眼晏晨,对晏晨的问话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晏晨会在这个时候问起安风。
  “安少受伤,公司暂由他代替。”陆尘一怔之下,老老实实地对晏晨说道。
  “你们要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大意,在安少没有醒来之前,把安风的一举一动向安老太太汇报。”晏晨想了想对陆尘说道。
  “是。”陆尘应了一声。
  “他,醒了没有?”停了一会儿,晏晨艰难地问道。
  陆尘看了一眼晏晨,缓缓地摇头。
  晏晨满怀期望的眼神慢慢地暗了下来,她什么也没有说,对着陆尘挥挥手,让他离开。
  陆尘前脚刚离开,晏晨就把被子扯起来捂着自己的脸,久久,不愿露出。
  ……
  安风一掌握安氏,立刻对安氏来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改革。他把远在美国的姜丽招了回来,让她做自己的助理,安少的人和那些小弟,被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全部调离岗位发到无足轻重的位置上。
  这是安风的手段。对安少的人,他不拉扰。他宁愿不用,也不愿留一个祸害在身边。
  安风开始召开股东大会,对安少的一些决策开始讨论。
  第一个提出异议的是安氏与邵氏的合作。
  “各位,你们对安氏和邵氏的合作有没有什么意见?”安风的眼睛扫了一眼在坐的各位股东,缓缓开口问道,脸上是一脸的笑容。
  “安氏和邵氏本市两大龙头企业,和邵氏合作一直安氏的心愿,现在终于能和邵氏合作,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名股东率先开口。
  近几年房地产异常火热,如果能与邵氏合作开发,必定会狠狠赚一笑,赚钱的买卖为什么不去干呢?
  “没错,郊区那块地当初我们拱手让给邵氏,那可是一块肥肉。”又一句股东说道。
  安风的脸上自始自终都带着一抹笑容,眼中却是冰冷一片。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姜丽开口了,声音冷冷的,“各位,前段时间邵氏集团因拆迁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我想大家都听说了。”
  “不是已经查明跟邵氏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吗?”
  “那只是官方的说法,但是真实情况你们谁又知道?邵氏经过这么一闹,股票下跌,最近有传言说政府已经对邵氏严重不满,如果安氏再继续和邵氏合作,只会让安氏陷入一个危险的地带,到时候想必也会影响到各位股东的利益。”
  “这只是传闻,郊区那块地是邵氏拿下的,现在拆迁已经进行了一半了,政府绝对不会为难邵氏。”有人对姜丽的话持反对的意见。
  “话虽如此,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拆迁自古以来是所以开房商头疼的问题,上次的那场风波,让政府的形象一落千丈。都说政府和开发商勾结,在这个时候政府府还会明目张胆地支持邵氏吗?现在只怕银行都不会再给邵氏贷款了。这也是为什么邵氏发着那么大的一块肥肉而跟安氏合作的原因。”
  姜丽的话音刚落,各位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吃不准姜丽的话是真是假,个个面上都有怀疑之色。
  这时安风又开口了,“各位,你们大概忘记现在邵氏集团的总裁是谁了吧?”
  安风的话像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各位股东的心里。
  他们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把晏晨是邵氏集团总裁的事情给忘了。那晏晨是谁啊?安少的老婆,现在的邵氏和安氏合作,难保不会掺合个人感情进去?
  他们是股东,不掺合安家的家事,但是让他们赔钱的买卖他们是不会做的,上次因为邵氏拆迁的事情而导致安氏股票下跌,当时他们可是赔了不少的钱,如果这次再出现什么意外,到时他们哭就来不及了。
  “我觉得应该立刻终止和邵氏的合作。”一个股东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当时,我就是觉得和邵氏合作搞房地产搞开发,有些冒险,现在如果能撤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又一名股东说道。
  “既然大家都这样说,那么现在举手表决吧!”安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股东,缓缓地把手举了起来,“同意与邵氏合作的请举手。”
  在座的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慢慢地把手举了起来
  也有人犹豫不决,现在安少还躺在医院,这样贸然决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毕竟之前安少可是为他们赚了不少的钱。可是一看到大部分人都举手,那些小部分犹豫不决的人再三思量以后,也都举起手。
  最后的结果是全票通过。
  安风看到这个结果,眼里终于有一点笑意,对着姜丽说道:“明天去联系邵氏集团的晏总,我要亲自跟她谈一谈撤资的事情。”
  “是,安总。”姜丽面无表情地对安风点头。
  医院
  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安少还是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陆尘每天都守在医院,他的嘴唇上急了一圈的泡,每天眼巴巴地从玻璃窗看着安少,盼着在他眨眼之间安少就会醒来。
  但是他失望了,安少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一点想要醒来的样子都没有。
  自从那天晏晨来看过安少以后,再也没有去看过安少。她每天拼命地各种补品,哪怕是要吐,她也会努力地把她吃完,吃完以后她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不是她不想去看安少,也不是她不爱安少。就是因为她太爱太想,所以她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更好地照顾安少更有精力对付安风。
  安风的事情她听说了。这个时候他的狼子野心终于全部暴露了出来,只是他果真会如他所愿吗?
  晏晨躺在床上冷哼一声。
  安风和姜丽时晏晨正斜靠在病床上喝鸡汤。鸡汤是安宁带过来,看到安风,安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把餐盒收拾去了卫生间清洗。
  晏晨的表情淡淡的,擦擦嘴,淡淡地看了一眼安风,淡淡地说道:“你来?坐吧!”
  安风让姜丽把带来的鲜花和果篮放下,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一脸关心地看着晏晨,问道:“身体好些了没有?”
  “你专程跑来医院,绝对不会是因为关心我的身体好些了没有?说吧,今天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晏晨一脸平静的看着安风,嘴角带着一个淡淡的讽刺。
  安风笑了,“嫂子,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有一种讨人嫌的感觉。”
  “你是在夸我聪明还是在说我讨人嫌?抱歉的紧,反正我从来不打算让你喜欢。”晏晨突然对安风展颜一笑。
  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伶牙俐齿。不过,我喜欢。”安风轻佻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挥挥手让姜丽离开。
  姜丽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眼睛暗了暗,却什么也没有说,把手中的文件放下,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
  安宁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在晏晨的病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拿一个苹果低着头削了起来。
  晏晨看了一眼安宁说道:“安宁,你去看看子齐,我有话要和安风说。”
  安宁抬眼看了一眼晏晨又看了一眼安宁,拿起还没有削好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起身向外走去。
  病房里只剩下晏晨和安风两个人了。
  “有话直说吧!”晏晨看着安风说道。
  “你这么聪明,想必早已经猜到我来这里的目的了,经过股东们的一致表决,安氏决定终止和邵氏的合作,撤回资金。”安风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晏晨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毛。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安风对晏晨的态度有些诧异,在一般情况下,按正常的思维应该都要问一句为什么吧!晏晨淡淡的表情让安风微微有些不安。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不是没好好看看合同?”晏晨斜了一眼安风,淡淡地说道。
  “合同我看了很多遍了。”安风把文件夹递给晏晨
  晏晨瞟了一眼,却并不用手接,轻笑,“安总,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与安少当初还定了一份合同,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有一方反悔,将赔付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而且还要让出对方股份百分之二。安总,你还是好好地回去考虑一下再提出中止合同的事情。不过,如果你愿意把你手中的百分之二的股份给我,我也没有意见。”
  安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愣在空中好半天这才收回来,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晏晨,说道:“晏晨,你想蒙我?”
  “蒙?安总,你这么精明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蒙你?”晏晨看了一眼安风,淡淡地说道。
  眼中是不可遏止的鄙夷。
  安风的样子有些狼狈,但是却不甘心,“这是完全不平等的条约,你和安少联合起来欺骗所有的股东,你们完全不把股东的利益放在眼里。”
  “安总,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这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晏晨眼中的鄙夷更深了。
  “好,既然你说你们还有一份合同,那合同呢?”安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问同晏晨。
  “等我出院以后我自会拿给安总过目。”晏晨说完闭上眼睛不去看安风,“安总,我累了,如果你作为亲人来探望我,我向你说一声谢谢,如果你是为公事而来,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安风一脸阴沉地看着晏晨,后牙咬得紧紧的。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真的是不甘心。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那将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当然钱对他来说,他倒无所谓,最令他心疼的是那百分之二的安氏股份,他现在的股份本来就比安少,如果再给晏晨百分之二的股份,他手里的股份将会越少了。
  没有了股份,他还怎么和安少斗?
  安风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起身对晏晨说了一句保重拿着文件夹摔门离开。
  晏晨缓缓地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安风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绝对没想到了,这原本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玩笑话,居然在这个关健的时候起了最关健的作用,让安风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晏晨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绽放开来就僵在脸上,她想到了安少。她真的好想去看看安少,想陪在他的身边,想陪着他好好地说着话,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安少为她担心,她要在安少醒来之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晏晨。
  晏晨鼻子一酸,眼眶发涨,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把想要流出的眼泪生生地逼回。
  她不哭,安少不喜欢她哭了。她也没有时间去悲伤和流泪,安氏现在在安风的手里,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安风的一切行动,她不能让安少的心血就毁在安风的手里。
  安宁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向晏晨:“他来干什么?”
  晏晨苦笑,“他还能干什么?你看他是雪中送炭的人吗?他除了会落井下石之外,他还会做什么?这是他的专长。”
  “简直是没人管了,他以为我哥现在不醒就可以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吗?嫂子,你告诉我,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一定告诉奶奶,让奶奶好好教训他一下。”
  安宁气愤地说道。
  晏晨的脑子突然一闪,如果安老太太这个时候出来主持大局,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