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穿而来
  “很喜欢这副画?”杜笙试探性的问。
  江清清摇头, “只是有些妒忌, 什么时候我也能入你的画?”
  她收回视线,看向杜笙,“你是故意的吧, 画这副画, 好让我瞧了难受?”
  杜笙哑然, 真没这个意思。
  “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现在很生气,明天我要见到一副画我的画。”她端坐好,“要不然……哼哼。”
  杜笙无语,他本以为江清清盯着这副画看,是因为认识上面的人,或者瞧见现代的东西心里有些感叹, 原来不是。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大半夜不睡,起来做甚?”江清清突然瞧向他问。
  杜笙这才想起他起床的目的, 拖着断腿去茅房方便, 回来江清清已经躺好。
  她习惯躺在外侧,或者说每次都是杜笙先躺下,他总不能下来让江清清进去, 睡到里面然后他再睡吧?
  所以俩人都习惯了男内,女外, 这回也不例外, 江清清直接躺在外侧, 杜笙要上床只能跨过她。
  “你往里面躺躺。”杜笙坐在床边, “今天我睡在外面。”
  江清清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瞧着他,目光中似乎带了些玩味,想看看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硬跨了。
  杜笙尽量不触碰到她的身体,先一只腿屈起,爬上床,冒着压着腿的风险,陡然翻了个身,倒在床里,运气好,并没有碰到江清清。
  江清清突然撑起身,扳过他的脸,低头猛地亲了一口,不是蜻蜓点水,一触即离,这回停留了很久,似乎对他不肯张嘴有些生气,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杜笙瞧着她,敢怒不敢言。
  江清清满足的退了回来,“有意见可以提,不提我就当你默许了,以后还会亲你。”
  杜笙握紧了手,考虑了一下实话实说的后果,只好憋屈的忍了下来,“不要咬我。”
  唇这个地方很脆弱,伤很容易伤,好不容易好,上次江清清咬的还没好,刚结了疤,又被她咬破了。
  “那你倒是张嘴啊。”江清清略带埋怨。
  杜笙手握得越发的紧,“从前有个男人,强娶了一个人,后来那个人得势后一剑捅死了那个男人。”
  “哦。”江清清听完并没有什么感触,“那个男人活该,杀了就杀了吧。”
  杜笙抬头瞧了瞧她。
  “我也活该,等你得势后想杀就杀吧。”她闭上眼,“反正活着也挺累的,也许死了会轻松些。”
  杜笙心里有些惊异。
  她占了那么好的条件,宛如天道的宠儿,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可思议。
  “睡吧,别瞎想了。”江清清顺手给他盖上被子,灯也没吹,就这么睡了过去。
  许是白天忙了一天,晚上有些累,这一觉睡的很深,还做了一个梦,一个她从小就开始做的梦。
  起初只是断断续续的做,做的多了,开始连贯起来,她可能真的就是梦里梦见的那样,原来是别的时代的人,后来穿进了一本叫做《他跑了九十九次》的文里。
  文的主角叫朱笙,她是女主角,不知道是不是剧情太强大,她在第一次见到朱笙时就对他产生好感,时常会坐在一旁,盯着他看。
  她特别喜欢朱笙睡着的样子,宁静安详,那张脸仿佛在哪见过,格外熟悉。
  也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有一天突然无师自通,找人捏了一副金丝边眼镜,这下总算完美了。
  但是朱笙不太爱戴,说他感觉得到,她每次都是透过他看别人。
  这个别人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只当是他多心,没有在意。
  按照剧情,朱笙会是一个贪财,好赌,怕死,还懦弱的人,会一次次不断被外界诱惑,也会接连作死。
  第一次就是利用她,骗她的钱,被她发现,挑断了一只手筋做教训。
  第二次养小情人绣菊,被她发现,剁了孽根。
  第三次偷她的钱和首饰被她发现,挑了另一只手。
  第四次开始怕她,想着逃跑,被她抓回来,挑断一只脚筋。
  第五次不死心,又要跑,想换个人养他,被她逮回来挑断了另一只脚筋。
  自此朱笙只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连吃饭喝水都要靠她。
  总觉得原作者跟朱笙有仇,可劲的折腾他。
  她穿越过来之后没有走原剧情,利用她,无视,养小情人无视,偷钱和首饰也无视,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惩戒叛徒的时候被他瞧见,把这人吓的够呛,终究还是走了剧情。
  他太怕她,也太怕死,恰好被柳茵诱拐,合作偷她的账本,柳茵给他钱,助他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江清清想了想时间和事件,勉强和书里的情况对上,轻而易举在船上逮住他。
  本来只想把他抓回来得了,毕竟他这个样子,无论去哪?跟谁成亲,都是祸害别人。
  除非他把赌瘾戒掉,既然是瘾,哪那么好戒,赌瘾赌瘾,要么不赌,要么就赌一辈子,不可能戒掉。
  所以为了别人着想,那张脸她也没有看够,还是把他抓回来继续看吧。
  朱笙显然低估了她对他的忍耐性,只要没失了身子,平时小赌几把她完全可以当没看见,就连偷她账本的事都可以原谅,只要他好好保护那张脸,和那副身子。
  说不出为什么,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对朱笙不算喜欢,即便他做了那么多事,也谈不上讨厌,因为朱笙在她眼里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她想要的只是那张脸和身子罢了。
  她经常会让朱笙睡觉,当着她的面,睡不着安安静静坐着也行,不需要他干什么,只要别出声,老老实实做他自己的事,比如看书,比如教秋水认字。
  通常他在做事的时候她尽量不打扰,偷偷地看,不让他知道,他胆子很小,发现了会吓一跳。
  就像花丛里的蝴蝶,本来就有些怕人,一旦人走近,立马会把它惊飞。
  朱笙倒不至于跑掉,但是会害怕她,恐惧表露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样,回忆起了原剧情,以为她会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成为一个废人,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一躺可能就是几十年。
  许是太怕,所以毅然选择跳河也不肯跟她回去。
  他这一跳,把自己跳没了,虽然不知道杜笙是谁,但是她感觉的出来,已经不是朱笙了。
  她无所谓,只要这张脸和身子还在就好,怕新来的走上老路,她特意多找了几个借口安他的心,其实都是扯淡,没那么多理由,真正的原因就是他这张脸。
  说什么交易,其实也只是知道绣菊做不到,打发她的借口而已,如果不这样做,她就每天堵门,烦不胜烦,所以给她找点事干。
  她要借的利钱可不是一点半点,钱庄公子根本做不了主,他老爹还差不多,所以根本不担心绣菊会成功。
  本来这些事不想告诉杜笙,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怎么想别人。
  她找的那些借口,杜笙始终不相信,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会随时变成弃子,处在不安的阶段,所以她勉强找了个应该算是可以利用的理由,暂时稳住了他的心。
  他原来一定是个商人,防备心很重,以利益为主。
  胜在懂事,比朱笙讨喜,嗯,还有点可爱,自从换了他之后,她时不时又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尤其是他改了名字之后,总听到有人喊他,杜笙,杜笙,杜笙,催魂一样。
  那种似曾相识,仿佛见过的感觉越发明显,也许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人。
  从杜笙的气质判断,他前世应该家世极好,她应该家世也不错,虽然想不起来,不过有些东西就像本能一样。
  比如说喝酒,她几乎千杯不醉,还知道喝什么酒,吃什么药醉的不那么厉害,再比如说处理生意上的事,就好像天生的一样,信手就能拈来。
  小时候爹爹算账算的脑壳疼,她自个儿扒着算盘啪啪把账算完了,许是看到她身上的潜力,爹爹毫不犹豫把生意交给了她,因为年纪小,她在幕后当了几年东家,长大后理所当然成为明面上的。
  五六年过去,她竟也不觉得累,这让她更有一种错觉,也许上辈子她就是个女精英,从小帮着家族处理生意上的事,所以就算没有记忆,身体也会本能记得。
  至于怎么认识杜笙的,大概也是生意上接触过。
  毕竟都是做生意的,见面机会很多,以前她一直这么以为,直到她看到杜笙的画,当天晚上便做了一个梦。
  梦里出现画上那个阳台,和一个身形高挑,穿着怪异衣裳的男人。
  很奇怪,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衣裳,可却知道那些叫什么,西裤和白衬衫套在那人修长消瘦的身体上,宛如模特一般,比例完美,标准的衣服架子,腿比上身高,显得人很高。
  同样身高的人跟他站一起,会被他比下去。
  他半倚在窗前,白皙的指尖夹了一根烟,线条优美的腕间和脖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戴。
  她莫名觉得可惜,那样白皙的手戴戒指肯定很好看,还有他的脖间,项链可以锦上添花,可惜,他什么都没戴。
  正午的阳光很烈,许是被刺了一下,那人回头,清隽玉润的脸上戴了副金丝边眼镜。
  他没有近视,开始戴眼镜是为了掩盖他的情绪,跟那群老狐狸们斗,后来是为了遮挡自己锋芒毕露的眼神,再后来似乎习惯了,所以一直戴着,本就静如秋水的人越发显得温文尔雅,淡然出尘。
  那张脸也熟悉异常,细看与朱笙一模一样,又不一样,性格和气质,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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