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料想到路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包括路上的那两位。
  而那两位，也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还是先回去吧。”
  这样已经够尴尬了，再这样愣愣站着，让周围的目光聚集了，岂不是更尴尬？
  秦书海的建议让周文染赞同了，两人这就雇来两辆黄包车。
  一前一后，向着同一个地方奔去。
  ……
  前面的黄包车上，坐着秦书海。
  秦书海的心情是很沮丧的，从今天早上的欢欣转化到现在的沮丧，实际上只是因为她的几句话。
  可秦书海是什么人？他先是一个战士，而后才是自己。
  很快清明过来的他，痛恨自己刚刚的感性。
  自己，为什么就会因为她的寥寥两句而变了模样？
  说到底是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坚定自己应该坚定的信念！
  想到这里，他的心也是刹那间就转移回“正事”上来了。
  “这一次，说不准有些是筹措钱粮，要有钱的那些人来帮忙筹款！”
  知道南方发生的大事，那边不光是造武器还是买物资都要筹钱——像周文染这样的“富户”，自然是要“贡献”一把的。
  然后，就是和厂里的那些工人有关了。
  ……
  秦书海想着，不禁回头看一下后面马车上的另一个人——她，应该会同意吧。
  他不知道，他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周文染知道这一次大概又带着些要自己“捐款”的事，不过——她也不是一个贪财的人。
  正如她从前所说，兼济天下是现在自己所能做到的事，那就这样干下去。
  “看来，这一次，终究是让别人满载而归啊！”
  她不禁唏嘘，可想到的却不知有自己付出的事情。
  毕竟，还有个事情打动了她的心。
  就是和前面那辆黄包车上面的人有关的事情！
  ……
  秦书海那一句话实际上是打动了她的，她的心思因为那一句话而变得杂乱。
  自己，真的和自己想的那样，决定一生都不嫁人吗？
  她自己都对自己存在疑惑。
  她之前在父亲面前说过，自己“不打算嫁人”，“生在周家，为了周家，死在周家，不行吗？”
  “为什么偏偏要找个婆家？”
  可是，女大当嫁，这件事一直干扰着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违背世俗。父亲之所以赞同，是因为他理解自己。
  可父亲也是落寞的。
  自己这样，也终究会招人闲话！
  ……
  所以，她的内心是动摇的。
  本来也就是动摇着，今天过来却听到身边秦书海的话，她的心思彻底乱了。
  是的，她的心乱了。
  秦书海对自己的好感虽说早就不是秘密，但真要他张口说出来，周文染的内心还是会慌乱的。
  他说，他想和自己结为一家。
  仅仅是这一句，就蕴藏着年轻人说不尽的心意。
  周文染怕了——特别是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排斥对方的告白时。
  她怕了。
  她害怕，她会违背自己一开始的决定。
  “或许——或许真的是他吧。”
  她长叹，却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