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
  多看几眼, 饱饱眼福。
  赵戈表情依旧淡然, 心情却像暖融春日丽阳下花圃旁荡着秋千的孩子般, 迎风欢笑高歌。
  他很大方的道:“看吧。”
  俊美面庞缓缓靠近她, “本世子离近一点, 让你仔仔细细的看。”
  白玉茗的头往一边歪了歪, 映入眼帘的是他完美的侧颜。
  他哪里都好看, 正脸精致无可挑剔,侧颜亦无限美好。
  男子和女子不同,仿佛气息中都透着强硬和刚毅。他离她近了, 那陌生而有侵略性的气息包围着她,缠绕着她,她便慌了。
  她小脸泛着红晕, 头微微后仰, “不用,我能看清楚。”
  声音娇娇糯糯的, 没有一点儿底气。
  她想躲开他, 可她小脸是醉酒一般的酡红, 嘴唇如才被露水打湿的鲜花花瓣一般丰满水润, 这哪里是躲闪, 简直是无声的邀请。
  他眸光暗沉,声音也低哑了,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楚……”他贴近了她,她傻傻的呆住了, 小嘴微张, 粉色舌头雪白牙齿若隐若现,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软软的,暖暖的,湿湿的……这感觉是如此美妙,两人同时魂飞天外。
  她的小嘴是微微张开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的舌头伸了进去,和她的丁香小舌纠绕缠绵。
  他情不自禁想要和她亲热,又不敢太过放肆用力,小心翼翼的疼爱,虔诚认真的温存。
  她迷失,她慌乱,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他温柔又固执,她咬紧牙关,也挡不住他的舌头作乱。
  他吸吮着她的甘甜,如玫瑰清露般香妙异常。
  她想逃,可他双臂如铁一般箍着她,吻得越来越热,越来越深,她靠在他温暖炽热的怀中,小手无力的推他,上面推不动便想推下面,无意中觉察到一长硬之物,心中奇怪又害怕,吓得快哭了。
  “听话,莫乱动。”他低语喃喃哄她。
  她亦是低语,“图罗的玉翎公主美么?”
  他浑身一颤,整个人仿佛自迷雾弥漫的深谷中上来似的,眼神渐渐清明,神情渐渐冷静。
  慢慢放开她,他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顺手拉过一个长长的靠背放在双腿之上,也不知他在掩盖些什么,“你知道图罗的玉翎公主?”
  唇畔还萦绕着她的芬芳,他声音异常温柔。
  她掠掠鬓发,咧小嘴笑,“我当然知道啦。玉翎公主是图罗国王膝下唯一爱女,美丽非凡,聪慧过人,传闻图罗王爱她远胜爱她的哥哥们。这位集美丽聪慧身份高贵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快及笄了吧?也不知哪位王孙公子有幸,能迎娶她为妻。”
  赵戈沉默良久,低声道:“英宗皇帝的遗命,赵氏子孙自应遵守。不过英宗皇帝也只是说图罗公主若选中赵家子孙,赵家子孙不得拒绝,并没有说所有的赵氏皇族都应该到婚龄而不娶,一定要等待图罗公主前来选婿。”
  “那是自然。”白玉茗点头。
  英宗皇帝就算感念、怜惜他妹妹端福公主,也不可能命令他的后代子孙不能正常娶妻,一定要等图罗公主长大。
  赵戈见白玉茗依旧笑嘻嘻很快活的样子,眼神温柔了,“自四五年前起,我父王母妃便张罗着替我相看各家闺秀,但无论我父王母妃如何中意,但凡报到陛下面前,都被陛下一一驳回。我父王抱怨过,也不知什么样的姑娘陛下才认为配得上我,难道要天上的仙女下凡不成?”
  他含笑看着白玉茗,嘴角微弯,“陛下叫说我父王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却不知我父王天赋过人,能预言未来。我父王没有说错,确实是要天上的仙女下凡,方才配得上我。”
  白玉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那惊讶莫名的样子很是可爱,“你,你也太自恋了吧,你再优秀也是世间的凡人,竟想要匹配天上的仙女……”
  赵戈笑意愈深,“那位下凡的仙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玉茗这才知道他口中的仙女便是她自己了,羞得伸手捂住小脸,“净会哄人。”又觉得不对,两只小手捂住耳朵,赌气的、小小声的嘀咕,“我不听你说胡说八道。”
  “已经听过啦,晚啦。”他低笑。
  她一脸娇羞,他亦是晕红满面,两人心中均觉甜蜜欢喜。
  相对傻笑了也不知多久。
  “真不用等图罗公主长大么?”白玉茗又想起这件要紧事。
  赵戈道:“自是不用。不过,玉翎公主幼年之时曾在京城求学,和皇孙们一起在大本堂读书,也不知怎地特别信任我,每年给陛下的书信都会拜托代为问候檀哥哥。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陛下以为玉翎公主对我有意,不忍违背祖先遗命,所以一直拖着我的婚事。”
  白玉茗撅起小嘴,“玉翎公主曾在京城求学,你和她还很要好,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了?失敬,失敬。”
  “真没学问,会不会用词。”赵戈轻斥,“我对她根本没有印象,连她长什么样子也想不起来,这叫什么青梅竹马。”
  白玉茗心花怒放,嫣然而笑,“你对她真的没有印象么?哎,你这记性也太差了,人家玉翎公主和你一起读过书呢,你连人家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了。”越笑越开心。
  小马驹吃草回来了,在外面咴咴叫。
  白玉茗探出头,“雪儿,我就来了,稍等我一下。”
  小马驹昂头长嘶,清脆的踏着马蹄,很有节奏,很动听。
  “哎,我要走了。我出来骑马是有时辰的,晚了家人会担心,要出来找人的。”白玉茗轻声道。
  赵戈眼眸中星光点点,柔声道:“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
  白玉茗小脸绯红的点头,跳下车,骑上她的小马驹,飞一般的驰走了。
  白玉茗走后,赵戈吹哨叫人,车夫、侍从和幕僚高鸿先后从暗处出来,各司其责,赶车的赶车,警戒的警戒。
  高鸿是谋士,要为赵戈出谋划策的,和赵戈同乘一辆车回去,小心谨慎的开了口,“世子爷,迎娶图罗公主意味着什么,您比属下更清楚。属下以为,婚姻之事,世子爷还是听从陛下的安排为好,擅作主张是下策。”
  赵戈双腿上依旧放着那个长长的靠背,神态淡然,“吾意已决。”
  如果说他和白玉茗第一次亲吻是个意外,是遇袭时两人的嘴唇无意中碰触在一起,那今天的亲吻便是他有意为之的了。在他痴痴如醉亲吻她的时候,心意已定。
  高鸿呆了好半晌。
  他实在想不到,光州城外那个晚上出来钓鱼烤鱼的知州庶女,已经让世子爷如此上心了。
  “可是,先后有两位图罗公主嫁到我大周,她们都做了大周的皇后。”高鸿不死心的说道。
  “那又如何?”赵戈扬眉。
  高鸿叹口气,无话可说了。
  世子爷什么都知道,可他为情所迷,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劝说了。
  有了英宗皇帝的遗命,图罗公主和大周皇子联姻非常容易,之前曾有含真公主、丽阳公主嫁到大周。含真公主嫁的是彼时为皇长子的穆宗皇帝,之后穆宗登基,含真公主册为皇后,这是顺理成章之事;丽阳公主嫁的却是显宗幼子齐王赵拓,按常理来说她终其一生只是位王妃罢了,毕竟赵拓上面还有五位兄长。但是显宗五个儿子均有帝王之志,五人相争,或被杀或被囚,最后赵拓意外继位。丽阳公主被册封为皇后。
  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因为这两位图罗公主的际遇,朝中隐约有传言,能迎娶图罗公主的皇子皇孙,才是笑到最后之人。也正因为这个传言,太子的儿子信义王赵威,荣昌王赵戬,武清王赵戎,一直没有聘娶正妃,都等着玉翎公主长大。
  隆治帝将赵戈的婚事一推再推,未必没有让赵戈迎娶玉翎公主的意思。如果真是那样,赵戈的父亲只是雍王,赵戈将来是什么身份,却不好说了。
  高鸿身为赵戈的谋士,自然是希望他青云直上,成为上天之子,人间至尊。但赵戈如此冷淡,高鸿就是有颗火热的心,又有什么用呢。
  白玉茗匆匆回到浣花河畔,拴好小马驹回房,一路脸红心跳。
  “七妹,你怎么了。”白玉莹在路上看到她,吃了一惊,拉着她的小手仔细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没事,我就是才骑了马,热的。”白玉茗脸更红了。
  “五姐姐,我累了。”白玉茗打个借口想溜。
  “快回房歇着。”白玉莹忙道。
  白玉茗逃一般的回到房里,翠钱放下手中的针线,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真没事。”白玉茗小脸发烧。
  翠钱服侍她换下骑装,洗脸洗手,才收拾好白玉莹便带着靳竹苓来了。靳竹苓一脸严肃,背着个药箱,“七表姐,五表姐说你脸色不对,特地让人请我来的。坐下,我给你瞧瞧。”
  “我真没事。”白玉茗这个晕。
  白玉莹和翠钱一边一个强拉她坐下,“身体要紧,可不能大意了。”
  白玉茗哭笑不得。